余寺言摸了一把脸上的泪,“傻逼!谁来接你了?”
“你听……那只大黑鸟……它一直在这里陪伴着我……现在它,它来接……我了,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答应我。”范小初安详的脸一秒变绝望,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余寺言。
余寺言:“好。我答应你。”
“那件事情……不要…不要…告诉……教授……”
“范小初?范小初!啊!来人啊!”余寺言跑医生办公室,朝里面疯狂的喊:“救命!救命!谁来救救他……”
可惜里面空空如也
全是满脸麻木的患者,余寺言脱力的滑落在地,他救了那么多人的命,现在谁来救救他?
范小初的离世像一声巨大的钟声撞开了余寺言的茫然无措,一直以来我们都习惯了的离开,可是,并不擅长离别。
两天后
陆胥白的情况也越来越糟糕,以前一晚上吃一片的止痛片,现在需要两片才能勉强睡上六个小时。
余寺言只敢浅睡,睡的时间比陆胥还少,几天的光景,他已经瘦成了圈内最亮的一道闪电。
这日,他正在帮陆胥白物理降温,门口传来bill的惊呼声,“yu,”
余寺言亲了亲陆胥白的额,如果对方是清醒的,绝对不会允许他做这个动作,陆胥白立下的规矩包括但不限于:说话要保持三米距离,口罩要戴三层,不能躺一个床上睡,帮他换衣服一定要带两层手套。
一开始他会仔细着监督余寺言,随着陆胥白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慢慢的余寺言这些都没有遵守,比如说今天,不仅和他躺在一个床上,甚至抱在一个被窝里。
所幸的是,除了累,余寺言并没有感染的迹象。
他现在基本可以和bill交流了,只是他说中文,bill说英文,奇怪的是,不同频率的他们最终交流结果总能到同一个频道上来。
“真的吗?”余寺言不敢相信,这是他来这后继找到陆胥白第二开心的事件了。
是的,可以用事件来形容。
能装上电话和网络就意味着他可以联系到国内,虽然这已经用掉余寺言全部当地货币和他大部分行李,这就意味着他即将要像个当地土著一样过着无钱无物无房外加一个病秧子的三无生活。
装电话和网络黑人很快便来了,走的时候还顺走了余寺言的保温杯。
“妈的,也不怕毒死他。”余寺言朝陆胥白抱怨,他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到,范小初的离开给他最直接的后遗症就是时时刻刻,每分每秒关注陆胥白的所有。
就算对方无法回应,他也要和他分享所有喜怒。
余寺言倒了些温水喂给陆胥白,随意点开手机的网络,看着信号格的小箭头慢慢闪烁,他觉得那跳动的就是自己的命脉,随后出现了一点,余寺言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呼吸声太大吓跑了这从小到大依次向上递增的的弧形。
一个,
两个,
第三个最大的弧形闪了两下还是灭了。
余寺言不想再等了,他点开小心的app,因为太过激动手指微微颤抖,系统在登录的过程中一直在转灰色的圈圈。
“余先生,您好!”漫长寂静的两分钟后,小心的声音伴随着电流的杂声响起。
余寺言长呼一口气,“小心,你好。”
“哦,我检测到陆教授的心肺功能非常糟糕,这里的其他智能几乎没有,我没有办法判断你们在什么空间,你们是穿越了吗?”
余寺言说:“小心,我们遇到了大麻烦,稍后和你说,能帮我接通陆教授妈妈的电话吗?”
小心:“现在是北京时间二十三点零七分,您确定要拨通刘东南女士的电话吗?”
余寺言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他没有半秒迟疑的回答:“确定。”
“嘟……嘟……嘟”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余寺言几乎要跪了,这时哪怕陆母要求他离开陆胥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只要对方能救陆胥白的命。
“喂?”电话那头是陆母的声音有些失真,余寺言听出来是陆母的。
余寺言:“伯母……是我,陆胥白遇到大麻烦了。”
“放外音,放外音”电话那头是陆爸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孩子?”
听到这声“孩子”,余寺言绷了几天的情绪一下决堤,眼泪像不要钱似的啪啦啪啦往下掉。
他从来没想过他也可以当场表演个一秒出眼泪,原来情绪到了,什么角色都能驾驭。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催促声,只有电流滋啦啦划过,余寺言害怕网络不准,强行收住,“陆胥白感染了,他现在很危险。”
“他现在是什么症状?”刘东南破防哽咽,虽然做了很多次的心理建设,也一直在等这个电话,可真当电话响时,她才发现自己当了那么多年的医生头,一次感受到患者家属的茫然与无措。
余寺言把情况大致说了下,也特别提到时间的拐点,总之情况一天不如一天。
第84章 苏醒
“带来的抗生素没有什么用, 心肺进一步感染,他……”余寺言看了眼躺在床上插着氧气管的陆胥白,艰难道:“我能感受到他的生命每天在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