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就好像一直以来压在我身上的重担突然拿掉了,就好像从水里出来,浑身都感觉到无比的轻松。
但这个时候,剑尖已经贴到了我的皮肤上,我甚至能感觉到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的大脑甚至都来不及产生念头,身体就已经本能的行动了,这一刻,我真的是有如神助,或者说,降神种的功用第一次被我发挥的如此淋漓尽致,那是一种方寸之间尽在掌握的感觉,这一刻,我感觉到,我就是神。
只要我愿意,我就能做到。
画面在这里似乎有了一个断层,好像电影中某段镜头被剪辑掉了,因此当第三神使朝后飞去的时候,我清晰的看到了他眼睛里的骇然。
对于这一切,我只是木然的看着,没有欣喜,没有激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眼前这人。
在第三神使倒飞出去的同时,我手诀再变,一道道比之前更加粗大的气流飞快的将第三神使缠绕,同时右手一点,桃木剑由一变二,由二变四,由四变八,最后化成十六道剑影出现在第三神使的周围。
这十六道剑影都如同真实般,光凭肉眼根本就看不出有哪一把是假的。
“剑莲杀!”
十六道剑影形成一朵莲花,缓缓的盛开,剑光闪耀,如同梦幻。
第三神使却突然面色大变,毫不犹豫掏出一块破布,这块破布我之前曾在公园里见过,当时第三神使就想要使用,只是后来宋浩的到来,让他迟疑了。
此时第三神使终于不再犹豫,只可惜他的速度还是慢了一点,一道剑影刷的闪过,第三神使握着破布的左手突兀的自肩膀处脱落,诡异的是,没有一滴鲜血流出。
下一秒,剩下的十五道剑光一同将第三神使淹没。
看着地上的一堆碎肉,我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欣喜,就好像情感被剥夺了一般,然后便是如潮般的疼痛将我淹没,身体中的力量在迅速的抽离。
“咚!”
我身体软的没有一丝力量,直接倒在了地上。
就在我恍恍惚惚,被黑暗笼罩的时候,我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猫叫,然后就是喜儿焦急的声音。
我用尽最后的力量,在舌尖一咬,剧烈的疼痛让我短暂的清醒过来,也看到了抱着我脑袋哭的梨花带雨的喜儿。
“燕子,老家,师···父!”
坚持着说完这六个字后,我彻底的被黑暗淹没,尽管不确定喜儿到底有没有听懂,但这却是我唯一能够做的了。
同时我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次作大了,虽然结果是我胜利了,但胜的却无比惊险,相比第三神使,我虽然是完整的,但实际上却是两败俱伤。
而且,我刚刚清晰的感觉到,第三神使在激发破布的时候,突然有了一个停顿,尽管这个停顿不是很明显,但却是这场战斗的变数。
如果他没有这个停顿,说不定已经将破布激发,那个时候,结果又将不同。
我不知道第三神使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失误,此时也没有精力去深思,只能把这个疑问暂时压在心底。
在我昏迷之后,我楼下的客厅里,一个黑影悄然起身,隐隐的,发出一声轻叹。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看着头顶残破的屋顶,就知道喜儿按照我说的去做了,除了老道的破观,我很难想象还有什么地方这么破。
我挣扎着起身,有种迈入八十岁的那种无力,身上的皮肤有些松弛,原本白皙的双手也黯淡了许多,那种健康的光泽消失不见。
屋内有股浓郁的草药味,更恰当的说,这股草药味是从我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我迈着虚浮的脚步,感觉脚下像踩着棉花,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力量感,勉强来到门口,外面的光亮让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等我好不容易适应之后,就看到外面一片忙碌之色,老道仍旧躺在他那张椅子上,手边桌子上摆着一个茶壶,在我出来的时候,他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就继续望向田地里忙碌的人影。
张伟,齐燕,喜儿,三个人此时正在白菜地里干活,原本一片水绿的白菜地像是经历了兵慌,如同被好几头拱过。
此时张伟三人就在将地整平,把一些能救活的白菜重新栽回地里。
我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人胆大到把老道的白菜园弄成这幅样子,难道他就不嫌命长了吗?
“师,师兄,你醒了?”远处,喜儿终于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我,一声雀跃,快速的奔了过来,颇有几分不自然的叫道。
“师兄?”对于喜儿的这个称呼我忍不住瞪大眼睛,然后有些无语的看向偷偷支着耳朵的老道。
能够让喜儿这么称呼我,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无良的师父收了喜儿当徒弟,虽然我这一脉向来单纯,可不代表不能收三五个记名弟子,只是对外不能打着护道一脉的旗帜罢了。
要知道我可是把喜儿当传人培养的,以喜儿的资质,将来完全能够继承我的衣钵。
可现在老道明显断了我的后路,天知道找一个合适的徒弟有多难。
“师兄。”
“老大!”
齐燕跟张伟也紧随其后,一脸欣喜的看着我。
相比喜儿,齐燕这个师兄明显要廉价许多,意义也不相同。
“咳,你小子总算睡醒了,你这几天都把老子的老底掏干净了,还为了你跟人打了一架,你师父我这么大年纪容易吗?还整天为你操心。”老道不等我说话就率先出招了,而且一开口就打着可怜牌。
“徒弟有难,当师父的做这些不都是应该的吗?”我近乎咬着牙说道。
“放屁,老子是你师父,不是你保姆。”老道俩眼一瞪,只差没拎着棍子教训我这个不孝徒弟了。
“而且你跟人打架输了居然还有脸回来?”
“师父,我明明赢了好不好,而且他可比我高整整一个境界。”我顿时不服的说道,虽然杀死第三神使带着几分侥幸,但不管如何,最终活着的那个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