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伤我家方小哥?”
关傲此前便在相邻的一个部落里帮人杀猪,一见到这边半空里出现了一队甲兵,便立时赶了过来,看到了那群甲兵居然向方原出手,心里怒气何其之强,那一刀已全未留手。
轰!
他那一刀,也将众甲士吓了一跳,同时转头看去,便看到他他大踏步赶来,身边火云肆虐,浩浩荡荡,眨眼前到了方原身前,怒气未休,身边便犹如升腾起了一片火海一般,大手一张,那柄大刀便又转了回来,“啪”一声落进他手里,横于身前,凶风荡荡……
如今他服用了各种灵材宝药,简直难以估算,尤其是在天来城的金家秘境里,更是连各种各样的宝药都当作零食来吃,一身法力也水涨船高,如今已经是筑基巅峰修为,看起来随时都会破境,那狂暴的法力汹涌激荡,看在众人眼里,简直比金丹修士还要可怕……
那半空之中的瘟部镇守见了这一幕,便更确定他就是方原的倚仗了。
他可不知道方原其实是紫丹,只是因为他修炼了玄黄一气诀,青色气机盘旋于识海之间,倒将紫丹遮住了,因此一身气机,才看起来像是青色杂丹一般,只是在心里觉得,凭这巨汉的气机,那可远远比杂丹修士强得多了,再看那部落里的人,也明显对这壮汉更信任。
“你是哪里来的?”
凝神打量了关傲几眼,他便不再理会方原,向着关傲冷淡开口。
“你管我是哪里来的?”
关傲手持大刀,冷冷喝问,根本不屑理他。
“哼!”
那瘟部镇守眼神微冷,寒声道:“那你可知道向我九重天瘟部出手,是何后果?”
关傲摇了摇头:“不知道!”
瘟部镇守顿时拉下了脸来,向旁边人一挥手:“一起拿下!”
“诺!”
他身后的数十骑甲士,立时齐声答应,纷纷纵起飞马,直向着下方的关傲冲了出来,一时间虚空烈烈,杀气弥天,这些甲士刚才看到了关傲出手的凶猛,自然谁心里也不敢小瞧他,一冲了出来,便同时摧动了手中长枪,一霎那间,居然是黑雾弥漫,几要遮天蔽日一般。
而在半空之中的瘟部镇守,更是将黑色葫芦提了起来,手按在了塞子上。
眼见得一场厮杀便要在此时展开,部落里的百姓都唬的变了脸色,有几个胆子大的,已经将猎叉和柴刀抢在了手里,跃跃欲试:“要不要帮山神大老爷打个架啊?”
“山神三老爷好像没打算动手……”
“哎呀,三老爷是行医的,长的又瘦,肯定不会打架……”
“……”
“……”
“且慢动手……”
但也就在这一霎,忽然间东方传来一声淡喝,而后,就见得一道灵光飞至,居然是一柄三尺长短的飞剑,剑身之上,裹着一片白光,霎那间飞到了关傲与那群甲士中间,在空中一震,那白光便已散发了开来,却将准备出手的关傲与那群甲士都硬生生的分开了。
“嗯?”
下方的方原,与半空之中的瘟将,两个人同时向东方看了过去。
只见数里之外,半空之中,赫然有一辆高大宽敞的马车轰隆隆直滚了过来。
拉着马车的,却是两匹身躯高大如马的梅花鹿,四蹄踏风,如履平地,所过之处,仙风荡荡,云开雾散,不多时便已到了这一方虚空之中,便于半空之中缓缓停了下来。
“呵呵,诸位道友,为何事动手啊?”
随着一个明朗的声音响起,车门推了开来,却从里面走出了一位宽袍大袖,气度甚是不俗,郃下三缕长须的中年男子,身边两位身高三尺,青衣垂髫俊俏童儿侍奉在左右,下了马车之后,大袖一挥,那一道飞剑便嗡嗡作响,倾刻变小,飞回了他的袖口之中。
“金丹中期?”
方原见着了此人,微微一怔,倒是发现此人修为比那瘟部镇守还高了一线,而且从他那裹在了飞剑上面的法力来看,恐怕至少也是白色丹品,在金丹里已算是不错了。
而且此时人拉着马车的梅花鹿,也明显是异兽,马车品质更是不俗,似是一件法宝。
从这判断,倒是可以看得出此人来历不俗。
“我和方小哥在这里给人治病,他们不知哪里来的,倒要拿下我们!”
方原与那瘟部镇守,都没有立时开口,倒是关傲愤愤不平,嚷嚷了一嗓子。
“哦?”
那中年男子听了,也是微微一怔,打量了方原一眼,然后看向了那半空之中凶威荡荡的瘟部镇守,笑道:“老夫东海紫宵小洞天洞主阮集书,也是远远看到此地瘟气冲天,特来一探究竟,这两位小友既然是在为百姓治病,也是好事啊,不知这位道友却又为何?”
“紫宵小洞天?”
那瘟将听了此人的名号,心里顿时微微一动,脸色阴冷了几分,刚才又看到了此人的飞剑,知道他丹品不俗,倒也不敢大意,懒懒回了一礼,冷笑道:“呵呵,本座乃是皇州九重天瘟部镇守宋奇魑,奉命在此试法,却被这几人搅闹,自该拿下处置,你也管得?”
“九重天?”
那紫宵洞主听了,脸色也是微变,向着他怀里的葫芦看了一眼,又看下了方的部落百姓,心里已然猜到了几分,脸色便有些不悦,淡淡道:“九重天的事,老夫自然没那本事来管,只是老夫倒要问上一句,这位镇守,你跑到了这里来试法,是不是已经逾界了?”
那瘟部镇守目光一寒,道:“此山本属皇州,何来逾界一说?”
紫宵洞主也冷哼了一声,道:“中州与皇州,以龙眠山为界,此地位于山阴处,倒还离得中州更近一些,便是仙皇来了,怕也不敢说此地属于皇州,你小小镇守,倒敢放此狂言?”
那瘟部镇守脸色阴沉了几分,淡淡道:“那看样子你也准备插手了?”
紫宵洞主淡淡向他看了一眼,道:“老夫很久没与人动过手了,不过这一次,老夫本是去问道山帮仙盟准备六道大考之事,倒是正好问问仙盟里的几位老友,皇州九重天瘟部镇守,不在皇州老实呆着,居然跑到中州领地里来拿人炼瘟,这件事,他们要怎么处理!”
“你……”
那瘟部镇守,忍不住脸色一变。
他倒没想到这紫宵洞主上来就给自己扣了个大帽子,此地究竟算是皇州的,还算是中州的,他还真不是特别清楚,倘若惹动了仙盟,来皇州问罪,那上面的压力下来,可不是自己承担得住的,更关键的是,那紫宵洞主分明是金丹中期修为,他也没有十足把握拿得下来。
若是真个动了手,能将他留在这里,自是好说,若是被他跑了,那就麻烦了。
“呵呵,这位道友,老夫说话直了些,你也莫要生气!”
而那紫宵洞主,也看出了这瘟部镇的脸色犹疑,便笑了一声,说话客气了起来,拱拱手道:“老夫还得赶往中州,想来你也有公干在身,又何必横生枝节呢?九重天瘟部之威,老夫也是素有耳闻的,瘟旗一展,万里生灵绝迹,神通可怖,老夫实在不敢领教!”
说着,又一指下方的关傲与方原,道:“这两位小友,想也是一片善意,才出手为百姓治病,并非有意触怒九重天仙威,不若看在老夫薄面,便放他们二人一条生路如何?”
这一番话却是绵里藏针,先是说出了九重天瘟部的厉害之处,表示自己知道你们的手段,会加倍小心,又说自己不敢领教,那就是说斗了起来定然以保命为主,一定会逃出去告状,但又句句都是在恭维,把那瘟部镇守强行架了起来,倒是有些不好决断此事了……
微一沉吟,他心里也有了主意,淡淡道:“东海紫宵小洞天的名头,本座也是听过的,日后恐怕也不少了交道,今日便算是与你结个善缘吧,只是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
目光扫过了方原与关傲两个人,声音微冷:“呵呵,下次再学人行侠救人时,多长几分眼色吧!”
说罢了,大手一挥:“告辞!”
说走就走,他部下之人,也将那几匹马的残肢收了起来,簇拥了他离去。
“这就走了?”
关傲双手握着刀,脸色有些不明白。
刚才这紫宵洞主与那瘟部镇守之间的对话,他是全然没听懂。
“呵呵,两位小友有礼了……”
而那紫宵洞主在这时候,倒是按落了云头,笑着向关傲与方原拱了拱手,道:“老夫也是路经此地,看到了这里瘟气冲天,知道定有灾祸,便过来看上一眼,倒没想到,两位小友已然将此瘟治去,倒是省了我一番手脚了,仁心善意,方是吾辈中人,不知仙山何处?”
关傲挠了挠脑袋,然后看着方原。
“刚才多谢先生仗剑相助!”
方原走上了前来,向那紫宵洞主拱了拱手,道:“我们两个只是行走天下的散修,恰逢此事,坐视不过百姓绝于瘟病,只顾着治病救人,倒是没想到惹着了九重天的人马……”
“呵呵,既为同道,仗剑执言也是份内之内,何必谢我?”
那紫宵洞主摆了摆手,背负了双手,在这部落里走了一圈,左右打量了几眼,笑道:“九重天拿人炼瘟,并不稀奇,不过你能解了这等妖邪瘟气,倒也难得,如何治的?”
方原道:“纳瘟入体,不难发现它的变化,再炼丹煎水,分给诸人服用即可!”
“纳瘟入体?”
那紫宵小洞天洞主听了,倒是对方原高看了一眼,隐隐生出了些赞许之意,而后笑道:“倒是个心怀仁心的修士,老夫没有救错人,你炼的是何丹呐,拿来给我一观!”
方原手里,倒还有两颗剩下的丹药,便取了一颗给他。
那紫宵小洞天洞主拿在了手里,细细一观,又刮了些丹粉下来一搓,笑道:“丹方倒是对症,用药也还算巧妙,不过丹品不高,无论是用火手段还是对药性的摧化,都还欠了些火候啊,我这座下学丹不过三年的童儿,怕是都炼得出来,年青人,还需要用功啊!”
他也没看出方原的紫丹修为来,只当他是一个杂丹修士,心里倒也没有太过在意,只当方原是一个普通散修,加上他对丹道确实造诣不浅,因此便一副长者的口吻来评判。
“三年才炼得出来么……”
方原心里想了想,便恭身受教,道:“前辈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