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灵儿重伤初愈很喜悦,在林子里如一只小鸟般飞来飞去,好一会儿才带着两只山鸡回到破庙。
“大笨熊,你看我打到了什么?”红灵儿拎起两只山鸡,走进庙内,今晚准备亲自下厨让大笨熊也尝尝自己的手艺,至于大和尚,也没亏待他,摘了一些半黄半绿的枇杷给他,就是不知熟了没有。
可破庙内却无人回话,红灵儿看到李楚盘膝而坐,正入定吐息。
“这小子正在练我传授他的入门心法。”一旁打坐的大和尚轻声说道。
红灵儿不敢高声喧哗,怕惊扰了李楚,径自走到篝火堆旁,填了几根干柴,将火种勾旺。她心情不错,便戏弄起大和尚来:“喂,大和尚,今晚为了感谢你们师徒俩,我特意打了两只山鸡,晚上我们就吃烤鸡!”
“阿弥陀佛!”大和尚口喧佛号,面色虔诚郑重,虽知红灵儿在故意戏弄他,但听到那师徒二字,心中还是忍不住得意自傲。
李楚完全没有听到庙内的喧哗,整个人沉浸在五宝神功入门功法的感悟之中。
“五宝神功乃我大雪山绝世武功,心神须达到天人合一,身体须能感受自然万法,然后修炼金木水火土五属元气,后以【***之法淬炼内力,达到天地人大融合境界,彼时万法归心,便可操控天地间的不朽之力!”
大和尚对五宝神功的讲述还萦绕在耳旁,勾起了李楚对这神功的向往,他不知自己从壁画上学到的【***功法是否与这五宝神功有关,也就没向大和尚透露有关【***功法一事。不过听大和尚讲述,此神功前五层与【***无关,而是通过秘法从自然界汲取金木水火土五属元气化为内力,而大和尚也只是才完成第一层次,五行水属性的大圆满,现在停留在第二层次多年,进展缓慢。
这五种属性每完成一种属性大圆满便算突破一个层次,没有次序之分。听大和尚说这套功法第一层简单,而一旦完成一种属性的圆满,再去修炼其他属性的元气,体内内力便会排斥,变得极难修炼,这也是为何大和尚始终处于第二层次无法突破的原因。
“先不管那么多了,先照大和尚所传功法,开通体窍再说!”李楚收敛深思,回忆起大和尚所受口诀,调整呼吸,体内真气循循而行,依功法内特定经脉穴道开始修炼。
所谓开通体窍,是五宝神功特定的入门功法,也是修炼五宝神功的基础。就是充分打开身体桎梏,使除口耳鼻以外,所有器官,乃至所有汗毛孔,肌肤都可与自然界沟通,从而无时不刻最大程度的与自然进行交换,用身体过滤所需元气。
大雪山五宝寺历代高手不少,所学五宝神功的高僧自然不少,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可突破这入门的功法,有些人十几年仍然做不到开通体窍,之后的高深武学就自然与其无缘。
而大和尚偏就是这些少数幸运儿中的一个,不但开通了体窍,还是百年来自有记载开始开通最快也是最年轻的一个,方丈师兄说他是心无邪念,体无残杂,如同雪山峰顶白皑皑的云,所以才会有此机缘。与李楚说到此处之时,也难言骄傲之色。
听闻此言的李楚当时差点没笑喷,艰难憋住,心想:“你哪里像白皑皑的云,就那一把大胡子,像山脚下哞哞叫的牦牛还差不多!”
刚刚将大和尚所受功法运行一遍,李楚体内突然响起音爆之声,这声音极其响亮,源源不断从体内传来,可偏偏外人无从察觉,似乎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我这是怎么了,大和尚也没说过会有这种反应!”李楚脑海传来自我意识的担忧,可偏偏无法阻止,那音爆之声持续爆发。
李楚本想停止行功,但忽然发觉随着每一次音爆,身体好像更加舒展,经脉越发畅通,就连呼吸的流转也越发顺畅。“似乎是对我有益,不妨继续尝试,有大和尚在身边,就算有什么差池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大和尚,大笨熊要练到什么时候?”红灵儿百般无聊,对着一个笨和尚她实在无趣,只好无聊的翻转着火架上的烤鸡。
“这个可说不好,想当年我修炼这入门的功法,足足练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完成突破,还创造了我寺有史以来最快纪录,至于他吗,我看怎么也要两个月才可!”大和尚眼中流露着得意的神色,本还庄严的法相一谈到武功便失去了大师的威严。
“一个月才突破,还破纪录,我看你们寺里都是一些大笨蛋!”红灵儿就见不得大和尚得意,只言片语间也要挖苦他两句。
“小姑娘,你懂什么,这五宝神功乃是我寺……”
还没等大和尚吹嘘完,忽然,李楚盘坐的地方一声闷响,四周尘土飞扬。
大和尚大惊,连忙走近李楚身旁,红灵儿也担忧的靠了过来查看。
尘土飘散,仍见李楚稳坐地上,神色肃然,额顶隐有宝光流动。
大和尚不敢相信,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红灵儿不知所措,却发觉四周有些异常,那篝火的火苗竟然摇摆着向李楚这边靠拢,本来无风的破庙厅堂,竟然从四面八方用来一股一股气流,而在李楚打坐的四周却片尘不染,形成一个圆形空地,就连房顶的残瓦不知是风吹的缘故还是受到某种影响,竟也瑟瑟抖动发出瓦砾碰撞的脆响。
红灵儿有些慌张,他生怕李楚再出现什么危难,朝大和尚厉声问道:“大和尚,他这是怎么了!”
大和尚的惊讶全部写在脸上,难以置信的说道:“突破了,他竟然突破了,只用了一个时辰!”
李楚虽然听不到大和尚的惊呼,但此刻却能够感受到体内的异变。先前那隆隆的音爆声响渐渐消失,只感觉到四肢百骸如同被淬炼之后,去除了杂质,变得轻盈通透,好像所有毛孔全部被打开,酣畅的吸吮着空气中的水分,甚至能感受到每一根汗毛被气流扫动的触感。
这种感觉不同鱼伸手去触摸一朵花,捧起一碗水,而是精细到细微,如同一只蚂蚁触摸大象的细小知觉。不单是触觉,所有的感官都有了不同寻常的变化,李楚听得见自己咚咚心跳引发的在体内的余震,听得见体内血液在血管中汩汩流动的声音,听得见庙外外花蕊上一只蜜蜂扇动着翅膀,这种灵敏的听觉让他感到欣喜,而让他欣喜还有嗅觉,他闻到了烤鸡的味道,闻到了门前刚刚绽放的小野花的芳香,还有那熟悉曾让他迷恋的少女香泽。
他仍闭着眼,可却看的比什么时候都要清楚。他的耳朵变成了眼睛,鼻子变成了眼睛,全身的毛孔也变成了眼睛,就算不睁开眼睛,也能勾勒出眼前的画面。
李楚很沉迷这种感觉,似乎自己融入了自然,就像是一块石头或是一颗大树,从空气中摄取养分,更准确地说是周围的养分主动的往自己身体里钻,身体更是来者不拒,全部吸收,这种感觉十分美妙,无法表达,李楚自问,难道这就是突破体窍的玄妙吗?
“喂,大和尚,你不是说最少需要一个月才能突破吗?”红灵儿狐疑的问道,显然他对大和尚的言论已经有所怀疑。
“天才,绝对是天才,想不到我这个徒弟是个天才,难以置信,难以置信!”大和尚先是吃惊,而后哈哈大笑,就像是得到了绝世珍宝一样高兴,丝毫不因自己的傲世记录被打破而感到沮丧。
“定是圣胎转世的缘故,这世上只有圣胎之体才能这般轻松突破!”大和尚自语道,目光中满是羡慕。
李楚虽仍在运功,可却听得见红灵儿与大和尚的对话,对大和尚所说圣胎之体的缘故也不置可否,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可以轻松突破五宝神功的入门功法,或许与幼时服用了许多灵果有关,又或许与自己修炼的壁画功法有关,或许真如大和尚所说,自己是那传说中的圣胎之体。
李楚倒不在意,反正已经突破了,便继续运功,据大和尚所说,一旦突破了入门功法后便到了关键时刻,要吸收天地灵气,吸收的越多,根基就越牢固,对今后的修炼便越有益处。但究竟什么是天地灵气,大和尚也交代的不清不楚,李楚就更茫然,“算了,管他什么灵气,就按功法修炼便是,能吸收什么便是什么吧!”
望着李楚仍然盘坐修炼,呼吸均匀,神态肃然,红灵儿向大和尚询问道:“大和尚,你不是说他已经突破了么,为什么还要继续修炼?”
“他这是在打根基,突破后的第一次吸收天地灵气尤为重要,我们不要打搅他!”大和尚说完,便又回到自己的位置重新盘膝打坐。
红灵儿又问道:“那需要多久?”
“不知道,或许三五个时辰,或许三五日,当年我花了六个时辰,已经前无古人,但他,贫僧也不敢断言!”大和尚缓缓合上了眼睛,调息打坐,不再言语。
红灵儿难得没在挖苦大和尚,坐到篝火旁,望着不远处的李楚,手中轻轻摇动着穿着烤鸡的枝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