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珑的脾气本就刚硬,听得此话,更是怒火攻心。
“吕风行,想找死就直说,就凭你还入不得本姑娘的眼里。”
一旁的吕英杰是吕风行的堂兄,也是家主吕腾空的嫡子,自认为吕家已可以压玉家一头,便开口说道:“嗯,如此脾气的女人,我吕家看得上你是你的福份,谁不知道你玉家已后继无人,再过得几年,玉海铨三字还能值得几个钱。”
听得吕英杰言语间辱及父亲,刚刚还在阴煞宗处吃了亏,玉玲珑哪里还忍受得住,挥掌就打了过去,玉家的家传冰心诀心法也是一绝,冰冷的真气化为牛毛细雨,将那他们兄弟两人都笼罩在掌风之下。
“好大的胆子。”吕英杰喝道,他与玉玲珑的修为差不多,没料到玉玲珑说动手就动手,仓促之下,只来的急将真气布满全身,尽力格挡。
不料对方的冰心真气忽发忽收,吕英杰竟挡了个空,踉跄间身形有些不稳,旁边的吕风行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冰冷的真气扑天盖地的压下。
玉玲珑也知道几招之内绝胜不过吕英杰,而吕风行修为就差了一些,还未踏足先天级,所以攻击吕英杰的只是虚招,自己的九成攻势都对准了吕风行,力求让吕家出个大丑。
“冰瀑倒流,飞花残雪。”
吕风行本躲在吕英杰身后,匆忙间怎么躲的过玉家的这一杀招,怎么扑通一声,坐倒在地,脸上被丝丝真气扫过,划出一道道血痕。
玉玲珑倒是知道分寸,只想让吕家出一个大丑,没敢下杀手。
饶是如此,但几个吕家嫡系脸上已变了颜色,春猎之行,本是各家展示年轻一辈的底蕴的时机,已有一些人注意到了这边,玉玲珑这一巴掌打的可不轻。
“贱人,找死!”
“大胆!”
“敢辱我吕家!”
一时间五道真气从那几个吕家的年轻人身上发出,真气凝而不散,圆转如意,显然都是先天级的修为,若是一人,玉玲珑还可抵挡,但足足五道,若要硬拼必死无疑。
玉玲珑脸如寒霜,心念动处,已打算招出法器御敌,忽然间身后热气弥漫,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退下吧。”
掌风过处,五道真气都被打散,那几个吕家年轻人齐齐退了一步,脸色有些苍白,吕英杰强自支撑道:“你什么人?”
小辈间的交手,各位家主都没有出手,也不能出手,见此变故,唰唰唰,几道风声过后,双方身后又多了几个人,玉家和吕家的几位弟子门人都围了过来。
“在下只是玉家的卿客门人,若是各位不难为我家大小姐,在下自然也不愿意与各位为敌。”一股威压顿时将压的不敢动弹,来人正是沈冲,玉家高手虽也不少,但都是与玉海铨同一辈份,而修为有成的弟子大都加入飞鹰卫,死在了与阴煞宗一役,年轻一辈修为最高也就是先天级弟子。
春猎之行,虽名为春猎,实际是各家年轻弟子的大比之日,各家弟子可以自由挑战,但却不能围攻,吕家明显是犯了忌讳。
“听说玉家新招募了一名高手,料想这位便是风上云风兄了。”又一个声音响起,一名年轻男子飘然而入,白衣如雪,金冠玉面,正是被誉为玉阙城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吕胜衣,也是吕家下一任家主。
吕胜衣分开众人走来,吕家弟子纷纷让路,颔首对玉玲珑笑道:“族中之人冲撞了玉小姐,吕某在这里赔罪了。”虽是赔罪之语,但盛气凌人,武道威压之下,逼得玉家弟子退了一步,真气凝成一线,向沈冲逼去。
玉玲珑铁青着脸,并不答话,形式比人强,吕胜衣的确有骄傲的资本,年纪虽轻,但修为却已是通灵级巅峰,放眼玉家弟子没一人及得上他,如果沈冲没有开辟出新的气海,真气修为恐怕还要差上几分。
沈冲踏上一步,双手外翻,微微摆了几下,登时将吕胜衣的真气化解,身后的玉家弟子也压力大减,微微一笑:“吕兄客气了,家族弟子间的切磋本是寻常,又何罪之有。”
吕胜衣见沈冲无形间就将自己的真气化解,知道其功力不在自己之下,但自视甚高,也不畏惧:“风兄说的是,若有机会,倒要请风兄多多指教。”
周围的人已越聚越多,吕胜衣自恃身份,当然不愿与玉家私下较量,反正过不了多久大比就要开始,台上一战,力压玉家,这个面子也能找回来,当下向周围拱了拱手,尽到礼数,便带着吕家之人退了回去。
“风兄,你怎么样,如何从那个阴煞宗妖人手中逃出来的?”四下的人已散来,玉玲珑忙把沈冲拉到一边问道,被玉家的人救走后,玉海铨也派了几人寻找,但正值春猎开始,无法亲身前往,听女儿说起那名阴煞宗妖人的修为,本对沈冲能否回来没报多大希望。
“没事,总算仗着法衣之便,逃过了一劫。”沈冲自然不会跟她详说,赤阳天衣玉玲珑倒也见到过,品质在一般法衣之上,倒也信了几分。
虽然当时沈冲撇下自己逃走,但玉玲珑也明白他是想引走敌人,并没有怪罪之意,正待详细问一问时,广场主台上,四大家主已落座,玉海铨作为城主已宣布春猎之行正式开始。
玉阙城开春狩猎由来已久,本意是用来庆祝春天的到来,使城中各士族之间加强联络,不知从何时开始,引起了旺族之间的比斗,直到后来虽顶着个春猎的名头,实际上已演变成了各族年轻一辈的较量,由四大家族出头,拿出不少奖励,赏赐大比之中的头三名,往年倒也无所谓,但两个月后就是各家族之间的排名,若弟子优秀,传到平山侯耳中也可以给家族加分不少,要知道世家之中最重要的就是底蕴,后继无人,怎么有资格成为第一世家。
主台之上坐有五人,其中四人是包括玉海铨在内的四大世家家主,而另一人则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不像是武者,而像是一位饱读诗书的大儒,玉海铨也没有介绍此人,似乎只是来观战而已,但看四大家主对此人颇为尊敬,想来出身也是不凡。
玉海铨的话语简单明了,不多时就开始了比武较量。既然是弟子间的比拼,年龄上就被限制在三十岁以下,无论是各家的弟子、卿客,只要自认是各家的门下都可以参加大比。
一般名门大派弟子绝不会看得上这偏远小城的世家,更不会自认是其门下,但沈冲却是例外,必竟他加入三圣宗时间不长,还没有养成那种自大的性格。
城内十余个世家,每家仅能派出五人,玉家除了玉玲珑和沈冲之处,还有三人,两人是外姓族人,而且还是亲兄弟,另外一人则是玉家嫡系传人,玉玲珑的堂弟,也是天资过人之辈,仅有十五岁的年纪,修为已达到先天级。
比斗已在玉海铨的主持下开始,玉阙城十三个世家共六十五位年青才俊参加了比斗,沈冲粗略打量了一番参加比斗的人选,大都是先天级修为,甚至还有几人是真气级,应该是小家族为了凑数用的。仅有七人是通灵级,至于破武境界的高手,则是一个都没有,凭借他的身手拿个头三名应该不难。
各大家族由领队之人抽取编号,随机选取对手,采用淘汰制,败者退场,胜者进入下一轮比斗。每一场比斗都由四名武宗级高手分守四方,减少伤亡。
沈冲的编号是十九号,被按排在第十场,前面的几场比斗没有玉家人参加,上场武者的修为也都是先天境,也没有什么法器,招式之间也并没有出采的地方,沈冲看的都有些无聊了。
“第十场,十九号:玉家风上云。二十号:陈家陈逸之。”
半个时辰之后,终于轮到沈冲出场,沈冲上到台上,看到陈家走出一名二十余岁的男子,身子一晃,已踏到台上,气息暴涨,真气灵动,已是通灵修为。
“退下去,饶你不死,否则别怪我手辣。”陈逸之喝道,抽出一把长剑,剑光闪动,是一把下品法器。
沈冲有些好笑,看他真气还有些不稳,显然是刚刚晋升通灵没多久,连境界都没稳固下来,但脾气却不小。
“小子,先回家练几年养气的功夫再跟别人动手吧。”沈冲冷笑间也把真气提起,两个气海,真气威压远远超过陈逸之,法器未出就把他压的死死的。
但陈逸之可能是从没遇到过高手,加之又专修武道,被家族中视为第一天才,走到哪里都颇受礼遇,何时会被人如此嘲笑,仗着手中法器幻空剑之利,哪管对方功力在自己之上,一声怒喝,长剑化为青光,向沈冲刺去。
沈冲此时的肉身,就算不用赤阳天衣,这区区下品法器也造不成致命伤害,但对方必竟也是通灵武者,狮子搏兔,必尽全力,沈冲出手就是最拿手的小雷霆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