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分说的将何丹青从车上抱了下来, 甚至没让他上轮椅,直接把人抱着走楼梯上了楼。大厅里的苗苗和贝贝吓了一跳, 来往的客人们也是惊呆了。待看清是沈鎏后也就见怪不怪了, 沈爷的行事作风,向来不能用常规来约束。而且人人都知道他和何先生感情好, 何先生又腿脚不方便,这么看来也是合情合理的。
贝贝望着楼梯口叹了口气,说道:“明明还没到春天啊!”
苗苗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慰道:“玉石前辈, 你改天变个大的,也可以谈恋爱了。”
贝贝又叹了口气,摇头道:“你个小猫头片子懂什么?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不如死。误了江山, 误了宗室, 误了卿卿性命。感情这东西, 最靠不住。隔天十年生死两茫茫, 新人娥眉云鬓, 谁还记得旧人是何模样?得过且过吧!”
苗苗看着贝贝,感觉这位前辈终于有了点沧桑的味道。不愧是两千多年的老妖精, 还真是生活阅历丰富。她其实还挺期待爱情的,就是……总觉得异性有点幼稚得可笑。恋爱不如修炼,至少还能给自己涨涨修为。
楼上沈鎏将何丹青抱进了戴靖昀的工作室, 倒是连气都没喘几口。早年沈鎏也是个练家子, 这些年来也没放下, 所以体能一直不错。
戴靖昀正在搓药丸,一看到有人进来,立即摘下了一次性手套,问道:“两位测字还是算卦?小店搞活动,首单五折,只要十块钱,就能算一卦!”
何丹青:……
他真是信了沈鎏的邪,这是来拿他开心的吧?何丹青没好气的说道:“哦?这么便宜?那你就给我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发财吧!”
戴靖昀看了他一眼,说道:“先生前半生漂泊,后半生安适。十几年走南闯北,十几年缠绵病踏。这辈子注定为儿孙所累,却也享了半世儿孙福,……倒是一辈子不会缺钱。”
本来听着对方前面的卦词何丹青都信了,一听后面那句,何丹青立即嗤笑一声,说道:“为儿孙所累?先生,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同性恋!上哪儿来的儿孙。”
旁边的沈鎏满头黑线,知道何丹青是真生气了。他最近脾气有点暴躁,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过。从前就算心里再不高兴,也会努力的压制着自己。沈鎏看着稀罕,立即上前去哄:“谁说我们没有儿孙?不如晚上回去生一个?”
何丹青满头黑线,懒得和他计较,说道:“好了,别闹了,快送我回医院。”
沈鎏也严肃了起来,说道:“丹青,我没闹,戴先生真的是个老中医。”
戴靖昀笑眯眯的看着这两夫夫在自己眼前打情骂俏,没有打扰他们的意思。又听沈鎏说道:“你就让他帮你看看腿,反正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何丹青冷笑一声,说道:“你都能让我白跑一趟医院,我怎么就不能让你白跑一趟?你要是怕白跑,就下去要上一壶茶,十块钱能坐一下午,便宜。”
戴靖昀:……这人长得斯文俊秀,嘴巴竟然也这么不饶人啊!
戴靖昀叹了口气,对沈鎏说道:“这位先生,看来你的伴侣并不相信我,这样也勉强不来。不如,你们先回去?”
沈鎏无奈的看了一眼戴靖昀,低头对何丹青说道:“丹青,你这样……很没礼貌。”
何丹青也意识到自己今天有点过分了,其实他是不理解,为什么沈鎏把他带到了医院又不许他进放射室。莫名奇妙又不可理喻的把他带到了这里,一见面就给他算了一卦。本来他这几天腿疼的厉害,心情就不太好,于是一时间就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他微微叹了口气,对戴靖昀说道:“对不住先生,我不是冲你。实在是沈鎏……算了,您帮我看一下吧!我这腿二十几年了,一直这样,勉强用药物维持着不变形就已经很幸运。最近总是疼得难以忍受,半夜也会疼醒。您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沈鎏一看他肯配合了,立即把他的腿抬了起来,将裤腿挽到膝盖处。
戴靖昀上手在他腿上按了按,并敲了敲相应的几个经络,皱眉问道:“这是老伤啊!是从高处坠落导致的吧?”
何丹青有些意外的看向戴靖昀,答道:“是,从……戏台上摔下来了。”
戴靖昀在他两条腿上反复的检看了半天,又抽出一根银针,在穴位上刺了一下,问道:“有知觉吗?”
何丹青点了点头,说道:“发酸。”
戴靖昀又换了个穴位,又问道:“这回呢?”
何丹青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戴靖昀双手握住他的脚踝,手上一用力,何丹青立即闷吭一声。旁边的沈鎏一阵紧张,戴晴昀已经把手松开了,脸上的表情非常轻松。他对两人说道:“这太难得了,按说二十多年的老伤,即使靠药物维持得再好,也不太可能我痊愈的希望。但不知为什么,这位先生的经络有枯木逢春的迹象。”
两夫夫互看一眼,眼中都露出惊喜,异口同声的转向戴靖昀问道:“真的假的?”
戴靖昀笑了笑,说道:“真的假不了,你最近是不是经常感到双腿又酸又麻,有时候还有痛感?尤其是半夜,疼起来仿佛抽筋,偶尔还会疼醒?”
何丹青点头,昨晚就是因为腿疼疼醒了,他才会下楼去找沈鎏。沈家所有的楼房为了方便何丹青上下,都有升降梯,所以他可以随时坐着轮椅上下。
戴靖均确认道:“这就没错了,如果你想让腿更快的恢复知觉,可以每周过来让我帮你扎几针。如果发展良好,不出半年就能重新走路。虽然不敢保证恢复如常,但是行动自如应该是没问题的。”
这一消息对于何丹青来说无异于惊天大喜讯,他握住沈鎏伸过来的手,一脸欣喜的看向戴靖昀,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勤于锻炼,还有登台的可能性吗?”
戴靖昀问道:“登台?”
沈鎏说道:“丹青是个戏剧演员,早年在台上摔下来就再也没登过台了。可他对京剧的热爱,让他一直没有放弃。这些年来一直吊着嗓子,只可惜,不能登台一直是他的遗憾。”
戴靖昀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啊,这个……能不能登台我不敢保证。如果你想登台,就努力锻炼。生命在于运动,多多锻炼,恢复期有可能会缩短。再配合我给你针灸,也许三五个月内就能借用拐杖下地走路。”
越听何丹青越高兴,他立即拉着沈鎏说道:“沈鎏,快,给诊金。你带钱了吗?给这位先生诊金!”
沈鎏知道何丹青高兴,立即问道:“好好好,多少钱啊戴先生?”
何丹青却不高兴了,说道:“什么多少钱?你带了多少钱?全都拿出来,给戴先生!”
沈鎏刚想说我平常都不带钱的,一想自己包里之前不是装了戴尧给的一万块租金吗?立即从何丹青的轮椅下面取出包,把那一万块钱放到了桌子上,说道:“先生,这是诊金,请收下。”
戴靖昀:……这钱看着眼熟啊!
戴靖昀看着钱咋了咋嘴,说道:“要说这钱呐,可真是好东西。咳咳……用不了这么多,要不……你再拿回去点儿?”
沈鎏:……
“不用不用,先生您留着。以后丹青还要过来针灸,这些就是给您的诊费了。”
戴靖昀也就不推辞了,他把钱收进抽屉里。唉,人穷志短呐!算了十几年的卦,月均收入堪堪过千,也难怪戴尧整天担心他会饿死。
有了这一万块,就可以买下他看上许久的那个羊脂玉罗盘了!虽然成色也不是很好,但比他手里这块石刻好多了。
两夫夫千恩万谢,这件事儿于他们来说真是天大的喜讯了。沈鎏抱着何丹青下楼的时候两人的嘴角都没落下来,枯木逢春无异于此。到得楼下刚好碰到戴尧和柏川回来,柏川这回也不掩饰自己的土豪身份了,开了辆豪车就停在神农包子铺门口。
柏川正把戴尧压在车门上,亲得忘乎所以。
何丹青和沈鎏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这俩人竟然还没发现。可以看得出来,柏川应该挺有两下子,就这么把人哄到手了。看小戴尧那一脸享受的模样,肯定不是被迫,脸都快红成西红柿了。
何丹青皱眉问道:“他俩合好了?”
沈鎏一脸的骄傲,说道:“这得谢谢我。”
何丹青了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就是你那天教他的‘男人的方法’?”
沈鎏还是一脸骄傲,说道:“是,效果好吧?”
何丹青有点嫌弃,说道:“别打扰别人谈恋爱了,回家!”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一阵暴躁。最近的情绪越来越差,得抄点佛经静静心了。他一脸烦躁的看着柏川伸进戴尧白色t恤里摸来摸去的手,险些当场发作,让他注意点分寸。想想又觉得自己没立场,硬生生憋了回去,憋得心里发堵。
沈鎏却心比较大,他把何丹青放进副驾驶座上,自己开车回了沈家。路上何丹青一言不发,沈鎏便问道:“怎么了?不是刚刚还好好的吗?”
何丹青自己都觉得自己挺莫名奇妙的,便说道:“没事,你……送我去书房吧!我想抄抄佛经。”
沈鎏点头,刚要推他去书房,管家便跑了过来,手里拿了个请柬,说道:“两位先生,刚刚柏家派人送来一个请柬,说是柏先生喜获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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