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将李甲带到女眷这边席位前,李甲目不斜视,上前向李氏行礼。
众位夫人见李甲生得一表人才全都露出好奇的神色。
有与李氏相熟的夫人问道:“这位公子是……”
“他便是我远房的侄子,他的父亲在地方为官。”李氏简单的说了下李甲的身世。
一些原本对李甲有些兴趣的夫人听了李甲的身世后都不禁连连蹙眉,若是在地方,李甲这种官家公子定是抢手的,可是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他这身份又能算得了什么?
就是配个高门府邸家的庶女,他还有些高攀了。
李氏问李甲道:“你难得过府一趟,为何现在急着要走?”
李甲恭敬道,“小生临来京城之时,答应母亲去天禅寺替她进香还愿,今天正是好日子,所以只好先向您辞行了……”
李氏笑道:“没想到你这孩子还挺孝顺。”
众位夫人也笑起来,不知谁突然说了句:“李公子这身衣裳怎地这么宽大?莫不是在京城没寻到好裁缝?”
李氏这才发现李甲穿着一件宽大的衣裳,明显不是早上刚来时的那件素色长衫,而且这件衣裳她有些眼熟,倒好像是她男人叶东舟的衣裳。
“小生时才去了后园水榭亭,不小心被树枝刮破了衣裳,只得换了。”李甲解释道。
叶瑶琴的头垂得低低的,紧抿着嘴唇。
李氏笑着转头去看叶芷蔚,道:“对了,刚才你们也去了水榭亭那边,不知有没有见到李公子。”
叶芷蔚一脸正色,摇了摇了头,“不曾见过。”
叶瑶琴蹭地将头抬起来,“你骗人!”
大小姐突然发难,众人全都不明所以。
叶芷蔚淡淡一笑,“堂姐好生奇怪,不过是去逛个园子而已,犯不上为这事说谎。”
叶瑶琴脸涨的通红,“你就是在说谎!你明明去了水榭亭那边,也跟堂哥哥见了面!”
一席话顿时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时才李氏故意提到叶芷蔚与李甲曾经见过面,现在叶大小姐以又当众指出叶三小姐在园中私会李甲。
看着眼前的英俊少年,哪有小姐会不动心的?不少夫人脸上都露出轻蔑的神情。
叶芷蔚看着叶瑶琴道:“堂姐要这么说,那我便要先问问你,你半路便称丢了东西退回去了,如何知道我去没去过水榭亭?更何况我身边既有丫鬟跟着,还有南宫小姐陪着,你是想污我名声不成?”
叶瑶琴紧咬银齿,“我……我是寻到坠子后去追你们,结果看到从假山后面出来两个歹人出言调戏你们,后来幸得堂哥哥出现才救了你们,你只顾着自己的声誉,就连个谢字也不曾堂哥哥说过,就连我这当姐姐的都替你丢脸。”
歹人?调戏?
席间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之声。
李甲面上似有尴尬之色,叶瑶琴愤愤不平的瞪着叶芷蔚。
李氏心中暗喜,面上却斥责叶瑶琴道:“瑶琴,休得乱说,你三妹妹可不是那样的人,这其中定有缘由,李公子不妨说出来,若真是你救了我们三小姐,我定要向你道谢。”
李甲谦虚的一笑,“不过是随手之劳,所幸没有伤到三小姐,当不得称谢。”
看着李氏与李甲两人一唱一合,叶芷蔚忍不住笑出声来。
众人诧异的望向她,叶芷蔚对着李甲道:“这位公子我从未见过,虽然伯母说他便是那日来府上的堂哥,可是那天我在屏风后面,根本就没有看到人,所以今天在后园里时,我跟南宫小姐远远见他跟两个陌生男子躲在假山后面便及时避开,哪里有什么英雄救美的戏码。”
一句话她便将李甲与歹人划上了等号。
若是光明正大,他怎么会躲在假山后面?
在场各位夫人,不论将哪个挑出来都是在后宅经过大风大浪的,什么样的花招手段没见识过,听叶芷蔚这么一说,再看向李甲时,目光不免都带了些不屑。
这位远亲的侄子只怕来京是为了沾一门好亲事吧?若是攀上了镇国公府这棵大树,他就能少奋斗好几十年。
叶瑶琴见众人全都倒向了叶芷蔚这边,不由急道,“你乱说,堂哥哥来的那日你在屏风后面明明是瞧见他了。”
叶芷蔚挑起秀眉,无辜道:“有屏风挡着,我如何能看见?”
“那屏风的镂空处有缝隙,我都能看见,你怎么就看不见?”叶瑶琴梗着脖子。
叶芷蔚无声轻笑,怜悯的看着她,“我如今已与南王世子有婚约在身,岂能去看别的男子?”
南宫烟忍不住笑起来,“不过是个外地来的官家公子,哪里能比得上南王世子,叶大小姐自己犯花痴不要以为别人也跟你一样。”
有些夫人碍着李氏的面子,想笑又不敢笑,忍得辛苦。
年轻的小姐们以手帕掩口,笑得花枝乱颤,只把叶瑶琴弄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
刚才她是口不择言,不想竟说溜了口。
“你以为南王世子能真的看上你?不过是皇上赐婚,他不得已才应下了!”叶瑶琴愤愤的跳起来,突然从她的腰间掉出一样东西来,落在地上。
“叶大小姐,你的东西掉了。”有人将那东西捡起来,“咦?这是什么?”
那是一块布料的碎片。
叶瑶琴一见那碎片就像见了鬼似的,立时白了脸。
叶芷蔚与南宫烟相视一笑,刚才她正是借了南宫烟之手将这东西挂在了叶瑶琴的腰带上,叶瑶琴会防备着叶芷蔚,但是却没有注意到南宫烟暗中下手。
“看这料子……好像是袖口上的布料,你们看,这里还绣着栏边呢。”有那眼力好的,指给众人看。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好端羰的,从叶大小姐的身上竟掉出了这么一块袖子的碎片,真是奇怪的紧。
李氏一见那布料,瞬间面无血色,转头看向李甲身上的那件宽大的衣裳,一股不详之感从心里涌上来。
“这料子,好像是早上在园子里弹琴的那位公子身上的……”不知谁说了一句。
当时李甲在凉亭里弹琴,被不少女子看见。
“我听叶大小姐说,那位公子便是现在咱们眼前这位……李甲,李公子。”总有那善于打听消息的。
“李公子的衣袖碎片怎么会在叶大小姐身上?”
“不是说他的衣裳是被树枝刮破的么……”
一时间,所有矛头全都指向了叶瑶琴与李甲。
叶芷蔚好以整暇人坐在那里,她要看一看,李氏要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