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之前与世子你并无交情,你为何会伸手相助?”南宫将军定定的望着南王世子风暮寒。
“你若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风暮寒幽幽抬眼看向一旁站着的文天昊,“因为京城那边,太子殿下已经开始暗中准备迎娶南宫烟。”
文天昊倒吸一口冷气,续而怒道:“监军大人,这种事怎么能拿来说笑?”
“本世子像是在说笑么?”风暮寒薄唇轻挑,不屑冷笑。
“监军大人许是不知,南宫小姐与我早有婚约。”文天昊这时也顾不得南宫老将军,他未来的岳父大人就在跟前,急道,“待这次得胜回京,我便会娶她过门。”
风暮寒单臂撑于桌案上,支着头,神色轻蔑:“如果此城不破,你能活下去的话。”
南宫将军定定的看着南王世子,对方不过是一个年方不过二十的少年,但他坐在那里,神情冷漠看向他们的时候,眼底却仿佛已将一切看透,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压力,就算他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却也会被他这眼神震慑。
文天昊有些沉不住气,“监军大人如何得知太子殿下准备提亲?”
“不是提亲,而是直接迎娶。”风暮寒纠正道,“说起来此事原是还要感谢镇国公府的叶三小姐。”
文天昊与南宫将军同时一愣,怎么突然这事就扯上了镇国公府,这位三小姐又是谁?
“叶三小姐在天禅寺与南宫烟一见如故,两人便结了手帕交,她无意中探得消息,开始她也不信,后来右侍郎吴府发生灭门惨案,结果发现……”
“什么人!”窗外突然传来近卫军的呼喝之声。
风暮寒立时闭了口,凤眸扫向身边的青衣。
青衣一语不发来到窗前,向外看了看,回来低声道:“是陈参军与周参军……”
风暮寒飞快的瞥了一眼南宫老将军,这两位参军可以算做是对方的心腹,不过现在在他的眼中,这两人却是太子暗中埋下的眼线。
南宫将军脸色有些难看,风暮寒已经提醒过他此事,但那些人大多是他的亲信,又跟随他多年,他如何能相信风暮寒,而去怀疑他的那些心腹。
“话已至此,本世子仁至义尽。”风暮寒轻轻叹息,“信与不信,全凭老将军定夺。”
这时窗外传来陈参军谨慎的声音,“南宫将军可在?”
“正与监军大人说话。”不知谁应了一声,外面的说话声渐渐低了下去,那两人被打发了出去。
屋内,南宫将军嘴角僵了僵,一切都与风暮寒提前告之的丝毫不差,他的心里不亚于掀起惊涛骇浪。
文天昊担忧的看着南宫将军,欲言又止,以他的身份,这里完全没有他担心的份。
“将军……”他还是忍不住唤了一声,身为武将,他并不惧死,可是他绝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更不想让他心爱的女人为他蒙羞。
南宫将军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了几分沉重,“我前日便已收到战报,再有十日,北边便会有五万大军前来接应。”
“没有人会来接应。”风暮寒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那战报上明明写着……”
“你看的战报被人换过了。”风暮寒残酷的说出事实,“十日后,依然不会有任何人前来接应你们,直到你们粮草耗尽,与城同亡,都不会有人来增援。”
“为什么!”南宫将军只觉额头青筋乱跳,他一心效忠皇上,从不拉党结派,他想不出,为何竟会要落到这种下场。
“因为太子殿下需要你们南宫家的军权,只要你们死了,南宫烟便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做梦!”文天昊喝道。
“住口!”南宫将军及时厉声喝止文天昊,他忠心耿耿为皇上在战场上拼杀了一辈子,却从未抱怨过半句,这已成为他深入骨髓的荣耀,不想今日却被南王世子击得粉碎,一时间,他难以适应。
“何去何从,全凭南宫将军,青衣,送客。”风暮寒吩咐道。
青衣上前来,恭敬拱手道:“南宫将军,文小将军,请吧。”
两人走到门口,文天昊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向风暮寒道:“若城破,监军大人岂不是要与我们一道遭难?”
风暮寒头也不抬,无声轻笑,“本世子虽为监军,但手中银枪却也不是吃素的。”
文天昊浑身不觉一震,想起威武将军之名,不由得露出羡慕之色,“此生末将若能有幸与将军切磋一二,纵是战死也瞑目了。”
风暮寒冷笑一声,“本世子现在还不想死,也不能死。”
文天昊惊讶的看到风暮寒抬手摸向领口,在那里插着一只女子的银簪,酷似一朵玉簪花,攀附在他的领口。
因着风暮寒的衣裳与簪子都是素色的,所以之前文天昊没有注意到。
“有人还在等着本世子回去,怎可死在这种地方。”
一瞬间,文天昊的眼前重又掠过临行之前,他与南宫烟道别的景象。
等我回来,娶你。
不错!他已许下承诺,怎可言而无信!
京城。
叶芷蔚得了梁护院传来的消息后,第二日便收拾东西,离了镇国公府。
她在聚芳园里留足够的人手,然后让金管事传信给镇国公,称她要去庄上小住几日,便带了小莲跟米嬷嬷等人,乘了马车出了城。
陈护院等人提前等在府外,叶芷蔚也不用府里的侍卫,直接由他们护着离了府。
李氏一早便忙着主持府里中馈,又派了身边的管事妈妈去了顺天府,好不容易将官司平了,除了多付三百两银子的违约金外,还有打点官府里办差官爷的钱,算在一起,竟多花费了千两之多。
李氏为此典当了自己的大半首饰,不过总算是拿回了那两间糖果铺子的地契房契,她让人去寻叶芷蔚过来取地契,可谁知来的却是府里的金管事。
“三小姐有事去了庄上,得国公爷吩咐,三小姐这边的琐事暂由在下来帮衬着。”
李氏本想借机向叶芷蔚耍耍威风,让她看看就算是官司也奈何不得她,可没想到,对方竟直接离了府,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
金管事拿了地契房契走了,李氏恨恨对管事妈妈道:“可有将我的信送到李府?”
“送到了。”管事妈妈道。
李氏冷笑,“我倒要看看,她的命倒底有多硬,能活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