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李甲两人此时浑身都被菜汤淋透,李甲肩头还挂着青菜叶,太子头顶的双龙抢珠冠则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双龙抢“猪”,一大块红烧猪肉正挂在上面。
所有人全都愣在当场。
这副模样……实在是,太过好笑了,可是正是因为这样,人们才不敢笑。
那可是当今太子啊,闹了这么大的笑话,他们要是敢露出笑模样,太子定会记恨,他嘴上不说,背后一定会下绊子,说不准什么时候连小命都会搭上也说不定。
所以众人全都死死咬着牙齿,席间一时间只能得到吸气与咬牙的“咯咯”声,有几位甚至将舌头也给咬破了仍浑然不觉。
杜薇却是不管这么多,她扑在风暮寒的怀里笑开了花。
风暮寒就感觉怀里的那个小脑袋不断的颤抖,而且她所扑倒的那个位置也有些特别,她不断的颤抖导致他身体的某处居然有了反应……
不过他原本就是一张妖冷的面孔,这时候其他人全都低头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睛不去看太子跟李甲他们两个,哪还有心思去打量他。
就在这时,场上的黑铁大汉突然大吼一声,空着双手朝风暮寒扑过来,看那架势似要拼命。
风暮寒一手将杜薇搂在怀中,他伸出另一只手快速一弹,一件极其弱小的东西便自他的指尖射出,正中黑铁大汉的脑门。
那人身子猛地一滞,冲出的身形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绝气身亡。
“啊!”席间顿时一片大乱。
死人可不是好玩的,不少女眷当场晕倒,男宾们也是个个面色惨白。
太子与李甲趁乱早已悄悄退席,只有李府的管事忙着引导众宾客到园子里去,酒席被迫中断了。
到园子里后男宾便要与女宾分开来,风暮寒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杜薇,杜薇心领神会笑道:“我会小心的,放心吧。”
风暮寒也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便去了。
杜薇带着柳烟随着其他女眷在园子里散坐着,各府的千金小姐都被吓坏了,都由身边的丫鬟陪着,有几个还感到身体不适连连道头晕恶心。
杜薇也不跟其他人搭讪,而是带了柳烟找到一处安全的亭子坐下歇息。
见识过刚才的场面,不少人已经生出打道回府的念头,但酒宴未散便先行离开绝对会让太子生出不好的想法,今天来李府的又都是太子党一系,自是不能拂了太子的面子,所以只能咬牙坚持着。
就在这时,一个李府的丫鬟来到杜薇面前,道:“我家主子请世子妃移步叙话。”
柳烟不由得皱眉,心说这李府的人也太不懂规矩了,堂堂世子妃还要去见你不成?
不过杜薇到是并不介意,淡淡道:“头前带路吧。”
那丫鬟领着她们七拐八拐,穿着假山湖石,来到一处避风亭前。
亭中站着一人,见到杜薇时面露得意,迎上前道:“十娘,春香楼一别,当真好久不见。”
柳烟面露惊诧,杜薇的身份除了风暮寒之外,府里并无其他人知道。
杜薇镇定自若,对柳烟道:“你先等在这里。”说罢进了亭子。
俏月见杜薇让随身的丫鬟待在外面,心中更是得意,“没想到你还混得不错,居然找了南王世子当金主。”
杜薇大大方方坐下,也不否认自己的身份,“金主?俏月姨娘休要乱说,那可是我夫君。”
她特别加重“姨娘”二字,俏月顿时气的瞪起眼睛。
“你休要得意,告诉你,现如今李郎喜欢的是我而不是你,当想年你费尽心思也要将李郎留在你身边,可是最后他还是娶了我……”
“什么娶。”杜薇不屑的轻笑道:“你只不过是个贱妾。”
“你又好到哪去?”俏月强忍怒意,“你也只不过是个花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人给甩了。”
“是么?”杜薇面带笑容,不怒不急。
俏月见杜薇不与她争辩开始还非常得意,以为压了她一头,可是仔细打量杜薇时才发觉,对方眼中竟然流露着怜悯神色。
“你……你竟然敢笑话我!”俏月不禁勃然大怒。
杜薇却对她理也不理,直接起身似打算离开。
“站住!”俏月抢先一步拦在石阶上。
“怎么?”杜薇不屑道:“你还想强留我不成?”
俏月冷笑:“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再打我李郎的主意,如此李郎可是今非昔比,你别想动歪脑筋!”
杜薇不气反笑,心道俏月你脑子被驴踢了么?怎么就分不出好赖来?
“区区一个李甲,我还不会放在心上,俏月姨娘尽管将心放在肚子里,看好你的男人,别再放他出来咬人!”杜薇说完抽身便走。
“你……”俏月咬牙切齿,“你给我站住!”她伸手便想去拽杜薇。
这时杜薇已然来到避风亭外,柳烟正等在那里,见俏月欲对世子妃无理,柳烟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掌便拨开了俏月的手,骂道:“你这没规矩的东西,世子妃岂能是你能碰的?”
俏月没想到杜薇没开口,她身边的丫鬟到先发了威,这口气她怎么能忍得下去,“你又是什么东西,凭你一个做奴才的也敢在这里指手画脚?”
柳烟不屑笑道:“我是做奴才不假,但那也是堂堂南王世子妃的奴才,不是你能叫的,你只不过是李府的姨娘,论规矩也只不过是个奴才身份,跟我比起来还差的远呢!”
俏月哪受过这种气,立时叫嚷起来,“什么世子妃,她只不过是从春香楼出来的……”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杜薇突然几步冲过去扬起巴掌对准了她的脸。
俏月没想到杜薇竟敢在这种地方动手,吓的一闭眼。
可是等了半晌对方的手也没有落下,她慢慢睁开眼睛,只见杜薇面带冷笑,挑眉正看着她,“俏月,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抽死你?”
“你敢!李郎若是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我现在怀了他的孩子,你敢打!”
“我怎么不敢?”杜薇压低声音靠到近前,乌黑双眸闪耀着点点寒光,“你信不信,我就是打死你李甲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还要上门来向我赔礼?”
“你……”俏月素来在风月场混得久了,根本不懂这些高门府邸的规矩,她只会卖弄风情,想尽手段勾引男人。
“想过好日子就管好你的嘴,你自己怀了些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我与李甲并无任何关系,但这并不代表他对我死心,若是真惹恼了我,我让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卖了你!”
俏月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直到身边来了府里的下人提醒她前院重新开席,她才回过神来。
杜薇这时带着柳烟已经去了前院。
一路上,俏月的脑子里唯剩下刚才杜薇说的那番话:你肚子里面怀的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为什么?她怎么会知道我并没有怀上李甲孩子?
焦虑,代替了醋意,将俏月完全的支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