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淮南郡公只是和陈锦墨客套了几句,大致问了淑妃的情况。陈锦墨也将淑妃带的话说出来,包间里倒也有些温馨之感。
“公主告诉淑妃,在宫中不必太多烦忧,娘家还有我这老头子在。不必受他人欺负。”
淮南郡公是实打实怕这侄女在深宫中受欺负,更何况贺贵妃在宫里骄纵跋扈的名声,宫外多少传了些。
“若不是娘家父兄去的早,四皇子又早夭。这贵妃之位能轮到贺家,让他们嚣张到如今。”
四皇子是淑妃的第一个儿子,三岁时便溺水死了。至于怎会溺水,小说里没提,陈锦墨来了这些时候,也无人提及。
淮南郡公俨然是对贺家没什么好感,方才出现也不是为贺思昂解围,只是怕陈锦墨惹了贺家。
这一番愤愤不平之言过后,打量了眼陈锦墨,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她。
“此物原先想送给淑妃,可如今你更合适收。”
陈锦墨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支珍珠发簪。东西没什么奇怪的,可那句话倒有些让人深思。
原先想送给淑妃,现在转赠给她?她比淑妃更合适收?
小说里女主视角中,并没有这一段。所以这是突然发生的,还是小说里本来就有,只是跳过了陈锦墨。
淮南郡公感叹道:“不知不觉你都及笄了,作为长辈去年就该送给你的。一是没来得及,二来陛下应该为你准备了。”
女主没几个月都十七了。这发簪着实送的太晚了,陈锦墨思索着,觉得这话怕是来敷衍宋宜之的。
不能明着送的东西,多半风险不小。
陈锦墨很怂不想惹事,推拒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敢收不敢收。”
淮南郡公按住她的手,加了几分力道:“公主敢收的,也应该收。我也是为了公主与淑妃好,先收着日后总有用武之处。”
为了她们好?淮南郡公应该不会害她们,陈锦墨再推拒反而让人起疑,索性接下。反正不死之身,死的不能再死,大不了回头找系统问问。
说不准这就是个隐藏任务,她本来也是来玩游戏的。万一就是系统安排的呢。
回程的路上,陈锦墨拿着簪子不住思考。临走时,淮南郡公无意打翻的茶水溅到了她的衣袖,如今都未干,她也没多在意。
只是思索着这发簪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又是不是她现在该知道的?
说好的轻松向呢,怎么现在还玩起了谍战疑云,搞这些弯弯绕绕的名堂,是要来部权谋戏?
越想越不对劲,盘算着路程离回宫还有段时间,所幸闭眼去戳系统,看看小板怎么说。
小板的回答很官方:“原剧情没有该情节,请玩家自行摸索。任何脱离原轨道的剧情,我们不予负责。”
不予负责?看来不是系统的隐藏任务。
陈锦墨气笑了:“你是不是以为把自己封墙里,我就拿你没办法?”
回想起上次差点被摔碎的经历,人工智能适时的认了怂,这些个往生的祖宗,地府员工懒得管。让他们人工智能冲锋,惹了哪个被摔碎,大不了就是换一套新机的问题。
他们也很为难啊!
在反映给上级,等待解决办法之前。只能用客服的语气哄着。
“玩家不要着急,确实游戏未对玩家人设转变做强制规定。因此亲自身行为与原作偏差太大,是会有一些与原作脱轨的情节,不会达成死亡结局的,亲亲放心。”
不死就成,陈锦墨不再纠结,毕竟刚刚也只是吓吓这小板,真要鱼死网破,她也没底。
“那小说能让我再看一遍吗,包括你们有的所有人物设定和隐藏线。”
小板没有异议,所有剧情都在陈锦墨脑中浮现。时间不够,不能细看,但大致看下来。这就是一部爱情悲剧,只围绕男女主的情节介绍,大部分都是男女主的各种分分合合。
配角中,大篇幅出现的还是刚刚遇见的卓素华和另一个贺思昂的备胎。只要她们一出现,男女主必定得虐。
什么鬼,一点关于皇室配角的暗线都没有。她岂不是得抠字眼去找线索,最怕抠字眼了,还什么都找不到。
屏幕中出现了提醒符号,之后宋宜之的声音传来。是告诉她到了皇宫,让她出去换乘轿撵的。
陈锦墨立即便惊醒了,从靠垫上弹坐起来,差点与半边身子探进来的宋宜之撞上。两人慌忙错开,宋宜之更是利索退了下去,在外面静候。
乌龙过后,陈锦墨平复了许久那不争气的心跳,才掀开帘子下车,活动了下筋骨。
随行的侍卫入了宫门便回去复命,只剩下陈锦墨与宋宜之,还有宫内候着的内侍宫女。
宫女要扶着她上轿撵,被陈锦墨制止:“我走回去。”
人力抬的轿撵并不快,一点儿也不节省时间,还得被一路颠着回去。不如走走锻炼锻炼。
一路上顺道欣赏这被黄昏的晚霞笼罩的皇宫。
羌国的皇宫并不是一味的红墙绿瓦、金碧辉煌,建筑风格有些类似于唐与宋。有种别样的大气恢弘,晚霞一照更是柔美,只有这么慢慢走的时候才能体会到。
越往皇宫深处行去,陈锦墨便越觉得自己太过渺小。
这皇宫终究太大了,不知住了多少人,这么多人又都藏着怎样的秘密?每一个秘密,又涉及了怎样的剧情人物?
穿进书里,陈锦墨是肯定不会去走与贺思昂的感情线了,那么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不知道什么套路的新剧情线。可能涉及权谋,也可能涉及别的,一切不得而知。
叹了口气,陈锦墨正经不过一秒。开始打量起皇宫来。
皇宫分内外,外廷是处理朝政,举行大典接见外臣的地方,也是宫里最为端庄大气的建筑群所在。在这里走着,陈锦墨必须得端着。
就当自己是新时代文明旅游先锋号,不能跑不能跳。必须端庄,端庄,再端庄。
别说,这么走在人群前面,还真有点像导游。再举个旗子,拿着喇叭,就更有那味儿了。只可惜皇宫不是她的,她不能搞旅游业赚钱。
到了内廷,陈锦墨总算松了口气。皇宫内廷的风格就没那么端庄了,更注重巧夺天工,几步来一小景,更别说各宫院内了。
妥妥的商机啊,皇宫里那么多宫室,每个宫门口设个售票处,一天下来得赚多少钱?
不由得又感叹起来,这皇宫她只有居住权,啥用都没有。
越往里走,陈锦墨走的越快,到最后离馨芳殿不远了,开始提起裙摆跑了起来。这里没什么人敢管她,每日的跑步锻炼不能断。
“跟不上的别勉强,我先回去了。”
回头说了一句,陈锦墨已经跑出去很远了。听到这话,身后举着轿撵的内侍总算松了口气,渐渐放慢脚步,由着这公主去了。
这一个月,陈锦墨伤一好便跑步锻炼跟着太后打拳,誓要将强身健体贯彻到底。馨芳殿的人都习惯了。
一众人,只有宋宜之能跟上。并且,保持着不近不远跟在她后面。
转弯时,陈锦墨喘着气回头:“你怎么都不喘的。”
宋宜之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样子,脸不红气不喘,压根不像在跑步。他想说,这没几步不至于喘成那样,但怕伤陈锦墨自尊心,到底没开口。
他不说,陈锦墨却懂了。不由暗暗吐槽,她身边跟的都是什么人,一个比一个非人。真是让她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喘着气,扶墙停下,陈锦墨看向宋宜之,问:“是不是刚刚那速度,对你来说只是慢跑?”
宋宜之不说话,只是笑着。
一瞬间,陈锦墨好胜心起。忽视宋宜之是男子腿比她长这一点,也不去想这娇生惯养和她前世的宅女属性没什么区别的身体,跑这几步很累很喘是正常的。就要和人比个胜负。
正好绕过前面的宫室便是馨芳殿。
陈锦墨哈腰喘气,耳上坠着的珍珠也随她的动作来回摆动,一瞬间整个人好似都鲜明活泼起来。
她来了兴致,指着远处笑道:“现在我们比赛,看谁先跑进馨芳殿。”
宋宜之哪儿会真和她比,不过是职责所在得寸步不离地跟着。刚追着她跑出几步,陈锦墨却突然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那方向是近道,显然她是想花些小心思取胜。虽然并没有什么必要。
陈锦墨撒丫子卖力跑着,没注意转身的一刹那,几片瓦落下,好巧不巧就落在陈锦墨刚刚停的地方。
待要追着人走的宋宜之停下,皱眉看向墙头。
这里只有他二人,方才若这些瓦片当真落到陈锦墨身上,这话恐怕就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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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陈锦墨到了馨芳殿,宋宜之还在身后不远处,她擦了擦汗,回头望去,明明作弊想赢的是她,如今见人没赢又颇觉无趣。
不过看他也有些微喘,心里倒也平衡了些,总归还是人,跑步也会喘。
陈锦墨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发髻凌乱,因为急速跑步,气管连着肺疼到一块儿去了。急促地呼吸着,脸涨的有些红。微弯着腰,双手抵住膝盖。乱没形象的,也多添了份少年气。
这样毫不端庄,鲜活跳脱的陈锦墨,宋宜之没见过。甚至可以说,颠覆他的一切认知,他看人一向很准。这公主从前的性子,是全然不会有如今的举止的。
其实最直观的,从前的陈锦墨,决然不会对他这般友好。反对贺思昂恶语相向。许是这前后转变太大,才让他不似旁人那样,只觉得公主是转性。
几日的相处,知道对她不需要拐弯抹角的试探。宋宜之便直白道:“公主变了很多。”
陈锦墨呼吸一窒,猛咳了起来。
一阵咳嗽过后,宋宜之仍是静静等着她回答,陈锦墨只得尴尬地笑了笑:“我哪有什么变化,不是一直这样吗?”
宋宜之摇了摇头:“比如对臣,与对贺公子。”
“贺思昂利用我,还不知悔改,我对他那样很正常。更何况他还脚踩两条船,你都看见了。”
这样的解释会不会苍白无力她不知道,只希望快些跳过这个话题。也不知这宋宜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因为她白天那段方言?
“从前,公主不会与我解释,只会冷着脸警告,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没意识到这或许是宋宜之埋得坑。陈锦墨只觉得照原主那样确实能免掉被问的麻烦,可……她不敢。
“从前与你有误会,都是受他人挑拨,你不会还记仇吧。”
陈锦墨欲哭无泪,只求反派放过她。就当误会一场,别再深挖她的底细了。
宋宜之也不再为难她,他本也不在乎眼前的陈锦墨是何人,只要别给自己惹麻烦便好。更何况,如今这人,曾多次相帮……
“公主怕是得罪了一些人,小心些吧。”
陈锦墨待要追问,后面抬着轿撵的內侍宫女便跟了过来。话题中止。
那么她是得罪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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