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她根本就走不开,邱然身怀有孕,郭沁香还总是在背地里使阴招,她心里很不放心。
“这话又是何意?为何我听不懂呢?”项青不禁好奇地问道,不明白楚若这话是是什么意思。
楚若失笑地看了项青一眼,淡淡地说道:“二哥有所不知,大亚王朝的皇帝和皇后想要把我带走,他们私下已经跟我见过几次了。如果欧阳月不能留下我的话,只怕我要跟着他们回大亚王朝了。”
“你说什么?”项青紧皱着眉头,下意识地就拒绝道,“不行!我不同意!”
“二哥,你不同意又有什么用?我只是不放心咱们家里的事情,其他的倒还好说。”楚若讶异地看向项青。
知道他是舍不得自己,所以笑着说道,“二哥放心,我即便是真的去大亚王朝,也会好好保护自己的。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再回来看你们了呢。”
“胡闹。但凡和亲的女子,除非被休或者是君王特许恩准,你是不得再回来的。”项青不悦地说道,她分明是在咒她自己会被休掉赶回明昭国。
思索了一下,项青担忧地看向楚若,“大亚王朝是个是非之地,眼下……”
说到这里,项青向四周围看了看,刻意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你可知道,陛下有那个野心要收复大亚王朝呢。如果你嫁过去的话,日后只会成为亡国之妃,不会有好待遇的。若是你能在明昭国做个妃子,至少父亲和我们能够为你保驾护航。”
楚若感激地赶了项青一眼,温声说道:“二哥,你说的意思我都明白,所以我也在犹豫呢。如果跟着他们去大亚王朝,这里舍不下的人和事情都太多了。所以,我一直在想一个中和的办法,想要等四姨娘生产完再走,或者事情告一段落再说。”
如果郭沁香母女和二姨娘母女的事情没处理好,楚若是不可能会冒然离去的。
大姨娘不过是一个喜欢拈酸吃醋的人,说到底也并没什么心机,不会像二姨娘那般表面上温柔,实际上满心满肺都是对别人的算计。
届时,楚若只要留下白容和白玉照看着些,再加上莫无影暗中派人保护,便也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
等她处理完大亚王朝的事情,会想方设法再处理这些事情的。
项青面色变得十分凝重。
他也听懂了楚若的意思,沉吟半晌后,缓缓说道:“若是……若是母亲从此不再伤害你们,还请纯儿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她吧。”
“她确实是不容易,一个正室嫡妻,却要被四姨娘拥有宠爱而不能吃醋。作为她的儿子,我实在是太叛逆了。而染儿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丫头,母亲身边没有能够得心应手的儿女在,内心就更加寂寞了。”
这话说得相当委婉,项青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不希望郭沁香会因为所犯下的错误而失去性命。
楚若微抿双唇,她也从多方面考虑过项青所说的话,点了点头,温声说道:“二哥,你不用担心,我是不会主动出击的。”
“只是母亲和四姐现在若无其事,有朝一日若是奋起反击,还请二哥体谅我。有人想要迫害我、四姨娘和祖母的性命,我如何能够一直装作无动于衷?”
“这一点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敢多说些什么,更不想让你为难。”项青尴尬地咳嗽两声,有些无奈地说道。
“母亲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确实德行有亏,我也尽力了。希望她能够悔改,好好地做丞相夫人也能安享晚年了。”
楚若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迟疑地问道:“二哥,你有时候去母亲那里时,有没有闻到过什么特殊的味道?比如说,你跟双双欢爱时的那种气氛,或者是类似男人的声音……”
“纯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项青惊愕地看向楚若,连忙出声打断了她,沉声说道,“母亲虽然一直不得宠,可也没有那种养男人的嗜好,切不可胡乱说!”
“唔……我错了,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楚若也乖乖地闭了嘴。
她不敢再说下去了,话说越说就错得越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关于前天晚上在郭沁香那里听到和闻到的一些不好的事情,楚若决定还是先暂时压在心中,提出来反倒不好。
项青虽然制止了楚若的猜疑,心中却陡然生疑。
他知道,楚若并不是那种无中生有的人,凡事必有一定的原因。
募地,项青恍然想起,有那么几次,母亲是匆忙穿好衣服从床上走下来,遮遮掩掩的呵斥他不该到处乱跑……
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项青错愕地看向楚若,却见她已经低下头又继续缝制衣服去了,只得作罢,没有再说出口。
母亲……母亲莫非真的在床上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项青紧皱着眉头站起身来,漫不经心地跟楚若说了一句要离开,便稀里糊涂地向外面走去。
“二哥,你慢点儿走哦,傍晚我会过去给你诊脉看病,要记得先吃好饭啊。”楚若站起身来跟在项青后面,笑着提醒道。
“唔,好。”项青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满腹心事的他已经觉得四周围都是毫无头绪的墙壁,找不到任何出路了,只是茫然的一路走下去。
楚若越看越不放心,对站在门口的莫无影温声说道:“莫大哥,你去送送我二哥,不要让他摔到。”
“是。”莫无影点了点头,快步跟上了项青。
白月捂着嘴笑道:“小姐,您可真会为二少爷担心,他那么大一个人了,还会摔着吗?”
楚若伸出手在白月的额头轻轻点了点,蹙眉说道:“你懂什么?没看见你家二少爷脑子里有心事吗?真是的,说你什么好啊。”
“额……奴婢刚才没有看见,真是眼拙了……”白月困惑地挠了挠头。
她转过头去看向消失在院落门口的项青,这才发现他脚下虚浮,走路颤颤巍巍的,完全不像是一个青年男子在走路。
但是白月也没把问题想得那么深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项青是大病初愈,身体虚弱所致。
楚若没好气地摇了摇头,真是拿单纯的白月没有办法。
如果她当初选择让白容跟在自己身边。是不是凡事就少说上那么几句了?
不过也算了,白容跟在邱然身边至少能悉心照料些,白玉也已经是一个懂事的姑娘,无论如何也都比粗心大条的白月强。
偏偏楚若最欣赏的便是白月的性情,不由自主地总是会偏向她一些。
“你呀,现在有机会跟白容和白玉她们在一起了,还是快些学习学习稳重和端庄吧。你家小姐我现在一看见你发愣就头皮发麻,别人肯定也不相信你是聪明伶俐的七小姐之侍女。到时候,有你吃亏的时候。”楚若打趣地说道,转身走进房间。
白月委屈地撅起嘴巴,随着楚若一起进入房间内,把门关上以后,哈着手里的热气笑着说道,“小姐,我知道错了,以后会好好改正的,您放心吧。”
“到时候在说放不放心的事情,至少现在是无法放心的。”楚若抬眸瞥了白月一眼。
“快些坐下来取取暖吧,以后不用在外面候着,没人的时候,让那些二等丫鬟们去守着院门吧,你就坐在我旁边学习礼仪,以后会用得到。”
“以后?七小姐,以后奴婢真的要跟着您进宫吗?她们都说您有母仪天下之福相……”
“嘘!”楚若蹙眉打断了白月的话,低声呵斥道,“别人说什么,你就跟着一起说吗?以后不许再提了,年后咱们要进宫,我决定带你去,多学习些礼仪肯定比什么都不懂强。”
“是,七小姐。”白月了然的点了点头,温声答道。
丞相府的婚礼空前盛大。
虽然众所周知项青患了病,但考虑到要给丞相面子,而项家七小姐又已经医治好项青,他们便没有什么号顾忌的了。
大院子里也丝毫不觉得寒冷,到处可以看见宾客和摆在四周围的暖炉,一片和乐融融的模样。
府内到处张灯结彩,都在等着新娘子被接来。
楚若今日穿得也很喜庆,她挑了一件粉红色的对襟夹袄套在身上,既暖和又显得唇红齿白,格外水嫩。
欧阳月之前说好要跟项芸一起来的,所以众人早早地便在等待着陛下的到来。
项芸是后宫里目前位份最高的贵妃,能够与欧阳月一同参加家里的婚事,她实在是太开心了。而且结婚的人又是她的亲生二弟,哪里会不高兴呢?
不过,他们今日是穿着便服来的,并没有摆帝王的架子。
虽是如此,那些文武百官们见到欧阳月和项芸之后,还是恭敬地跪地叩拜:“陛下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千岁。”
“平身。”欧阳月端正态度,朗声说道,“今日项丞相之二子成婚,孤与贵妃前来祝贺,诸位不要拘礼,只当孤没有前来便是,别好端端地将主人公的风头都抢了去才是。都散去吧,不要都在孤面前拘着。”
说完,欧阳月朗声大笑。
见众人都散开以后,欧阳月将身旁的项芸揽过来,低下头温声说道:“芸儿,这是你的娘家,你也要开心地看着项青举行成婚仪式才是。再过三个来个月,咱们的孩子便也出世了,孤会对你论功行赏的。”
“臣妾谢陛下。”项芸微微俯身,大腹便便的模样显得有些臃肿。她四下望了望,见项纯正立在一群妹妹中央,笑着招手让她过来。
楚若见状,淡然浅笑,缓缓从人群中走上前,微微福身说道:“纯儿见过大姐和大姐夫。”
“唔,纯儿真是多礼,陛下……哦,夫君一直都在夸赞你德行高尚,我总说他太谬赞了。现在看到你这样彬彬有礼,分明是有国之而无不及,当之无愧的淑女呢。”
项芸知道欧阳月的本意是不以皇帝之威参加项青的婚礼,便也随着楚若的称呼更改了对欧阳月的称呼。
平心而论,她真的很喜欢楚若刚才喊出来的那一句“大姐夫”,感觉就好像自己是欧阳月的嫡妻似的。嫡妻不就是皇后么?还有谁比皇后更配成为嫡妻的呢?
可是,项芸心里却清楚得很,欧阳月所说的论功行赏也不过是给自己赏赐然后给孩子论功罢了。她想要走到皇后之位,竟是如此艰难。
楚若嘴角一抽,欧阳月会夸赞自己德行高尚?唔,他会骂她是过河拆桥的小人还差不多。她扬起笑脸,温婉地说道:“姐夫总是爱夸赞我,让我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了。”
欧阳月心中鄙夷,面色也带着些许讥诮。他轻咳一声,淡淡地说道:“纯儿,不要忘记待正月初五时入宫侍奉你大姐直至生产,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不论是帝姬还是皇子,我都不会亏待她们母女的。届时,也定会封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