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地,凤涵忽然想起凤无涯来。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楚若一眼,抻了抻她的一角,委屈地说道:“姑姑,还是不要给我做衣服和鞋子了,如果您方便的话,给我爹做一身吧,好吗?”
“额……我为什么要给他做?他自己不会买吗?”
楚若愣了愣,错愕地低下头看向凤涵,十分不解地问道。
凤涵垂下头,感慨地说道:“自从我娘离开我们以后,爹每日郁郁寡欢,对衣食住行都没有什么理念,为了照顾好我,他夜以继日的守着我,把自己都糟蹋的不成样子。”
“其实……姑姑说他不懂得照顾我也不全对,只有我知道,每次我生病时都是他不离不弃地守在身边。而且,我爹很少有人关心,被误会了也不会去澄清。”
“我……我……我也希望爹能有除了我这个孩子以外的人关心一下,哪怕姑姑不给我做新衣服和新鞋子了也可以。”
这话感动得吴巧薇和白月登时就泪流满面,宋双和楚若也是红了眼眶。
楚若心底的那根弦被轻轻地拨动,久久未曾停下来。
或许是因为她对那个风愿意见太大,无论什么事都是下意识的认为他做得不够好吧。听凤涵这么一说,楚若也觉得自己之前的做法有些过分了。
她弯身拍了拍凤涵的肩膀,柔声笑道:“不过就是给你爹做一件衣服和一双鞋子而已,姑姑以前对你爹也有些误解,这次就权当是赔礼道歉了,我会亲自给他做的,放心吧。只是到时候你跟你爹去要一下鞋子的尺寸,我可不亲自去问他。”
“好!姑姑真是好人,若儿最喜欢您了!”凤涵兴奋地又蹦又跳,开心地对楚若说道。
他那黑漆漆的眼珠子转了转,好奇地问道,“那姑姑需要丈量一下我爹爹身体的尺寸吗?”
闻言,楚若微微一愣,垂下眼帘淡淡地说道:“不用,他的身形跟我以前认识的一位故人很像,只是比那人消瘦得多,我可以适当收缩一些尺寸来做。”
凤涵心下了然,楚若还没有忘记他爹,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现象。
只要他再努把力,把他们俩人凑到一处,那就再好不过了。
楚若淡然浅笑,又选了一匹月白色的布,买了好多棉絮才租了一辆马车带回去。
当天下午,楚若就开始缝制衣服,当然是先给凤涵缝制了,至于他爹,还是靠边站吧,她伺候不了那么大年纪的……
与此同时,边城的某一处农家院落中,发生了一件十分严峻的事情。
凤弄绝的手下忽然发现,他们的皇上和皇后身上奇臭无比,而且吃饭时还总说没有味道。
最后,还是伺候凤弄绝和阿莲娜的贴身人发现他们竟然大小便失禁了。
经由跟随的太医诊断后得出结论,暂时失去味觉了。
这让所有人都赶到很恐慌,凤弄绝和阿莲娜更是大发雷霆。
他们思来想去,都认为是在酒楼里吃饭时遭到了毒手。
但是现在又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一切,唯恐已经被人盯上了,他们一队人马临时启程,快速向都城前进,也没有来得及查证和报仇,以免被围困在边城之中……
得知这一消息之后,楚若和凤涵都笑得合不拢嘴。
一个人如果没有味觉倒还可以暂时忍受,大不了吃什么东西都没有知觉罢了。
但是如果一个人大小便都失禁,浑身都是骚气的味道,岂不是要把周围的人都给熏死了?
而且莫无影向楚若汇报,凤弄绝等人选择去边城的路径是专门绕远道行驶的,她更加确定在丛林里用蛊术把那些野兽都控制住的人就是阿莲娜。先前只是怀疑,如今更加肯定了。
楚若下令让莫无影派人悄悄跟踪他们,但不要进行任何攻击,更不能暴露行踪。
为了更加清楚凤弄绝他们的行程和落脚点,莫无影找边城的玄铁门分舵商议许久才派了一批训练有素的门徒前去跟踪。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话说楚若本性其实也属于一个比较人来疯的人,她想要做生意,就会马不停蹄的安排做生意所需的时疫。现在也是如此,打定主意要亲自缝制衣服了,她就没有片刻停歇的裁剪和缝制。
整个下午楚若都没有出屋半步,不管谁来找她,看到的都是她坐在桌前忙碌的身影。
半夜时,楚若仍旧在挑灯缝制着新衣服,想要尽快赶出来让凤涵穿在身上。
索性她自己睡在一个房间里,也没有人打扰。倒是白月来过几趟,看到楚若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催促了几句。
直到天色快要大亮时,楚若才放下所有的东西,睡在床上眯瞪了一会儿。
大雪是在昨天下午停止的,下午艳阳高照,整个边城都被皑皑白雪覆盖了,就好像是把一片刚刚充满血腥的战场全部洗白了一样,显得格外干净利落。
前往边疆的行程也被提前了,大军整队已出发,剩下他们一小部分则选择在后天早上再走。
大军在项青的带领下一步步朝边疆埋进,宋双自然而然的选择跟着一起前去。
奉旨前来指挥战役的元帅和将军也都全部跟项青一起带着士兵们出发了,项蓝和洛松、方振北都留了下来,郭迈直接就被欧阳月打发着跟项青等人一起走了,他才不会把一个喜欢项纯的人留在身边呢。
至于剩下的这些人,欧阳月也没有一个是看得顺眼的。
他就不明白了,这一对风氏父子到底想要干嘛?不知道多讨厌吗?还是说他们一定要把项纯给抢到手才可以?
登山的时候,楚若总是跟凤涵站在一起,凤无涯自然要跟随在身边,为的是方便保护凤涵。
这在欧阳月看来,那就无异于是凤无涯在向楚若示好,而且他们还发生了那种关系,真是不知廉耻!
项蓝扶额长叹,陛下一直被蒙在鼓里,以为七妹跟风愿有了不同寻常的关系,他也不敢说破。
或许,对于七妹来说,这样的现状是她比较乐见的,至少不用总是被陛下私人强迫性地想要占有了……
他知道自己的心里还是放不下楚若,但也比较能够理智地疏通自己跟楚若之间的关系了。
他们是兄妹,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一辈子也会是兄妹。
而且那次父亲告诉他,七妹用了别的方法,把父亲和四姨娘的血液都放入自己的体内,也算是他真正的七妹了……
只是,现在让项蓝最生气的就是吴巧薇那个可恶的女人,她以前缠着自己,死缠烂打的非要嫁给他。
当时他不愿意,便想方设法的躲着她。可是她居然转变得这样快,揽着洛松的胳膊就那样向山上兴趣,是可忍孰不可忍!
连项蓝都没有发觉,他有多么恼怒多么生气!
楚若好整以暇地看了项蓝几眼,低下头跟凤涵小声说道:“若儿,你说姑姑聪明不聪明?要不要跟我打个赌,咱们赌我三哥会不会喜欢上你吴姑姑?”
“好啊,我赌他一定喜欢上了吴姑姑,而且现在还没有自觉地发现。”凤涵点了点头,十分戳定地说道。
“……”楚若嘴角一抽,她也想赌那个好不好?这小家伙还真是聪明呢。
她跟凤涵选择一样的赌注就没意思了,可是选另外一个答案也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思来想去,回过头去看向紧随其后的凤无涯,知道他一定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挑眉问道,“喂,风先生,你有没有兴趣参选一下?”
凤无涯蹙眉看了楚若一眼,又嗔怪地扫向凤涵,淡淡地说道:“小孩子懂什么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项蓝应该不会改变主意,否则前面那几年不是早就点头答应了吗?”
“愚昧无知。”楚若低声嘟囔了一句,觉得凤无涯的品味真的很差劲,怪不得他丧偶以后都找不到合适的女人,谁会跟这样一个木头桩子在一起呢?
她好整以暇地看向凤无涯,双手环胸,“那我们来赌什么的呢?我想想看……”
“这样吧,现在说这些也不实际,我三哥肯定不会这么快反省过来。咱们就赌一会儿三哥会不会打断巧薇和洛松的谈话,还把他们分开?谁若是输了,到了山顶就对着山下面大喊三声:‘我是个大笨蛋。’你说好不好啊?”
“幼稚。”凤无涯嗤之以鼻,这样幼稚的游戏他才不会跟他们玩呢。
一个是他的儿子,一个是女子,他一个大男人家为什么要跟他们玩?
这话楚若就不爱听了,她双手叉腰,没好气地说道:“喂,你不敢玩就说不敢玩的,谁又比谁成熟了?你不幼稚?你不幼稚为什么一直没有从以前的生活中跳脱出来,好好地面对新生活呢?”
“你看人家若儿这么小多懂事啊,谁跟你似的这么讨厌?”
凤无涯微微一愣,她这样傲慢却又不失正义的语气跟楚若真的很像很像……
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没有来得及思考就被楚若牵着鼻子走了。
当他反应过来后,楚若早已笑得合不拢嘴了,满脸都是一副计谋得逞的小人得志模样。
这样的她,似乎也很……可爱……
“看什么看?本姑娘一向都很漂亮,但也不是被你这样盯着看的!”
楚若脸上有些烧红,不悦地瞪了凤无涯一眼,拉着凤涵的手向山上走去。
欧阳月早就看不下去了,趁着凤无涯没跟上时,一把将他扯下来,快步跟了上去。
欧阳月站在楚若的左侧,温声说道:“纯儿,你以前也经常在大雪地里走吗?感觉你好像很熟悉的样子,走起来一点儿都不觉得麻烦。”
楚若瞄了他一眼,找话题来搭讪的水平也太差了吧?
她凉凉地说道:“姐夫,难道您忘了,我就是在离边城不太远的南面小山村里长大的?那里四面环山,每年雨雪都不少的。”
以前楚若听小茹提起过,那个小山村里四季分明,跟山外面的地方实时气温有些诧异。
幸好当初小茹是个话唠,跟楚若讲了很多小山村里的事情,要不然她这个身份还是挺尴尬的,要是连那边的气候差异都说不上,就容易穿帮了。
“唔,原来是这样,我以前也曾向往过山中生活,但由于身不由己,这个皇帝的名衔挂在头顶以后,便再也没有那样的闲情逸致了。”欧阳月颇为感慨地说道。
“对,您经常在后宫里面宠幸宫妃,确实没有什么时间出来。相信姐夫若是多在外面走走,定能邂逅许多貌美的妙龄女子。”
楚若揶揄地说道,语气里有些轻佻,却没有半分关心的意味。
“……”欧阳月嘴角一抽,他真是自打嘴巴,非要跟这个刀子嘴的项纯来说什么话?偏偏又不服气就这样走掉,只好硬着头皮跟楚若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