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今天我们的早饭也甭在客栈里吃了,快些启程上路吧。我希望快些抵达变成,我三哥和义兄他们比我们早出发半个时辰而已,但是昨晚他们不会停歇,现在肯定也早已把我们落下很远了。”
欧阳月淡漠不语,只是紧紧地盯着楚若那张樱桃小口,他沉声警告道:“纯儿,你不要挑战孤的耐性。孤可以一味的对你好,但前提是,你必须迎合孤的一切!”
“是,臣女谨遵陛下的吩咐。”见欧阳月更换了皇帝的自称,楚若褔身下拜,不带一丝情感但是分谦恭地说道。
这一举动把欧阳月气得够呛。他冷哼一声,转身走向房间内,对暗辰冷冷地说道:“传令下去,即刻启程。至于暗夜,他可以留在这里将养身体,待身子大安以后,便可以追逐我们的队伍!”
“是,属下遵命。”暗辰拱手说道,下去传口谕了。
楚若双手环胸,看向房间里的欧阳月。她微微沉吟,便抬步走了进去。径自倒了一杯茶水,坐在桌前,细细地品味着,并不说话。
欧阳月心中正积压着怒气,见楚若居然跟了进来,还悠哉悠哉地喝着茶,顿时火冒三丈。
他走上前怒不可遏地拍了拍桌子,咬牙切齿地低语道:“项纯,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两个人究竟跟你有什么关系?孤就是想要取他们的首级,又与你何干?”
“据孤所知,你们也不过是在中秋那一日有过一面之缘吧?何必这样牵肠挂肚的,上次巴巴的追赶着到城外去阻拦孤剿灭他们,现在又在威胁孤?”
“你当孤是很好欺负的人吗?你不要忘了,孤是明昭国的皇帝!”
楚若闻言,淡淡地嗤笑一声,又喝了两口茶,无比郑重地警告道:“欧阳月,你不要拿皇帝的身份来压制我,我是乡野之人,见过的最大的人就是村长!”
“小时候,村长对我爹很不好,他家的孩子还嘲笑我没有娘,所以我就直接在一次特意制造的机会里,把他给推到河里去了。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
“我这人没有什么优点,但唯一被我自己最崇敬地一点便是:睚眦必报。”
欧阳月浑身一震,不知为何,他似乎从楚若身上看到了一丝丝森冷地深意。
那双眸中迸发出来的光亮绝不是简简单单的精光,还有些许浑浊不清的怨恨……
楚若抬眸看向他,冷冷地继续说道:“那个小孩子救过我,我势必会保护他的周全,因为我也很在乎他。有些事情我不必跟你解释得很清楚,充其量你不过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的夫君,而且她还是你众多妃嫔的其中之一,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亲疏远近关系。”
“你若是还希望我尊重你,请跟我保持适当的距离,不许再伤害我的朋友!否则,我一定会和你势不两立。活不了,我还可以选择死。”
冰冷地话语一句句浇灌在欧阳月的头顶,不断地在冲刷着他心中的怒火。
他眯起眼睛深深地看向楚若,一字一句地问道:“是不是可以这样说,你打定主意要跟我撇清界限,绝对不会有什么更亲密的关系了?”
“是。姐夫说得很对,如果你想让我对你有好感,首先请做到尊重我和我的朋友,不要总是拿一个帝王对子民的态度来对待我。我可以对你卑躬屈膝,但那只是对待一个皇帝而已。”
“若是想让我真心爱上你,你首先得先抛却自己的皇帝身份。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得到别的女人,在我这里都统统不管用。”楚若毫不犹豫地说道。
凝固地冷漠在空气中一直在挥洒着它地森冷之气,二人一时之间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楚若依旧低下头淡淡地品茶,面上波澜不惊,仿佛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毫不在乎似的。
她心中实际上很想把欧阳月从内到外都大卸八块,然而这样做的话,根本就不能够立即把大亚王朝的皇权收复回来。
在楚若的打算中,下下策是嫁给欧阳月,做他的妃子,一步步攀登到高位之后,然后把欧阳月的皇权一步步夺过来,再想方设法跟大亚王朝对抗。
但这样做的话,无疑是要造成生灵涂炭,导致天下百姓又要面对一场新的浩劫。
而上上策则是想办法做一个和亲公主,嫁到大亚王朝去,然后一步步将阿莲娜以及德妃那些害人精一一铲除,先拿下后宫,再夺取天下!
无论是选择那一种,都暂时没有任何折中的办法。
她是女儿身,就算想要从文武百官里面混进去,也有些难度,而且还不好防备。
但是如果进入后宫就再好不过了,她可以利用那些后宫之中的尔虞我诈,来谋朝篡位,从而将大亚王朝的皇权牢牢握入手中!
至于真的夺取江山之后,楚若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理想和追求可以寻。
或许她会好好地把持朝政,最后选拔出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君主,然后追随已逝地凤无涯和凤涵而去……
欧阳月在思考的问题比楚若要简单得多,他越发坚定心中想要将她据为己有的决心,尤其是在她刚刚提出那样蛮横无理的要求以后。
这么多年以来,欧阳月都没有跟人说起过,他心中渴望这种充满激情的爱意。
然而遇到的女子都是一个个紧贴过来的,只有在那一年,他遇到了大亚王朝的皇后——楚若。
那样一个美丽又倔强的女子,用淡漠地目光拒绝了他一切地挑逗与强求,更是在最后时刻哪怕选择被体无完肤的肢解,也绝对不会选择跟他走……
那是一段短暂而又充满遗憾的美丽邂逅,欧阳月每每后悔天人永隔,再也没办法追逐楚若的身影,可也只能顾影自怜,妄自嗟叹。
现在又碰到了同样倔强又强势的项纯,无疑把他心中对楚若那种还没有来得及发挥到极致地情感都全部激发了出来。
他想要得到面前的这个女子,从没有任何人比她更让他痴迷。
哪怕她总是挖苦他、冷嘲热讽地对待他,他会气恼但是绝对不会真正地怨恨她或者想杀掉她。
只是有时候气不过时,真的想一掌把她给劈死算了。
就是这样一个博学多才又倔强的女子,紧紧地牵动着他的心扉。
他想要得到她的一切,拥有她所有的美好……
“纯儿,若是我真的能够做到,你……你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欧阳月郑重地问道,目光无比虔诚。
楚若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看心情,一切随缘。你若是真的喜欢我,那就请先学会尊重我。我们项家的后宅争斗很复杂,相信你也一定有所耳闻,每个大族世家皆是如此。但是,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死在那里,面对更大的灾难时,我都可以浴火重生,更何况这些小打小闹了。”
欧阳月理所当然地把楚若所表达的意思当成是她们小山村被蛮夷族进攻,从而导致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死亡之事。
那些事情他都调查过来,相信她跟洛松一路逃亡到这里,也确实是不容易,可谓是经历过生死才能够活到现在。
而楚若话里的深意,恐怕只有她自己能懂。
死了一次,穿越两次,这样的经历简直是骇人听闻,更别说亲自经历了这一场浮躁的穿越之旅……
“好,我答应你。从今天起,我不是一个皇帝,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你若是想要知道我心中对你的爱慕之意有多深,尽管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找寻。”
欧阳月缓缓拍着巴掌,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是,纯儿,我也告诉你,我要定你了。不管你的心是否在天涯海角,我都会牢牢地把握住,与你一同白头偕老。”
楚若嗤之以鼻,淡漠地垂下眼帘,没有回答。
老娘想要的,你给不起。并且,老娘还想要你的狗命,现在还不到时候。被人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滋味,我会让你感受得明明白白!
“时辰不早了,你回去收拾一下,我们启程吧。”欧阳月清了清嗓子,对楚若温声说道。他已经恢复常态,仿佛刚才的话根本就不是他说出来的一样。
楚若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不急不缓地走了出去。
她的背影笔直而又婀娜,欧阳月不禁看得痴了。
他的双拳紧紧攥起,风氏两父子的性命,他可以暂时不除去。他也能够看得出来,楚若似乎对那个风愿十分讨厌,也并没有到爱慕和欣赏的地步。
倒是那个小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欧阳月每每想到那个小孩时,浑身都透着一股凉意。
他的目光好生熟悉,让欧阳月禁不住会想起一些很消极的事情,头痛不已……
坐在马车上的楚若心情很好,她低着头学着打璎珞。
这是白月前些天教给她的手艺,可是她总没空学。在马车上颠簸得挺厉害,可也有平坦的时候。
楚若闲来无事就学着打起璎珞来,动作有模有样的,只是稍嫌生涩。
凤涵和凤无涯都跟楚若坐在同一辆马车内,三个人即便不说话,气氛也显得格外温馨。
当然,这仅限于楚若和凤无涯都没有一同说话时。若是他们又吵气嘴架来,凤涵都会忍不住头疼了。
比如楚若刚刚为了一个打错的死结而苦恼时,凤无涯忍不住轻哼出声。
倒不是说他看不起她,只是觉得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学那些小女孩们做什么?还打璎珞,真是可笑至极。
偏偏楚若天生嗅觉和听觉便极其灵敏,她鄙夷地看向凤无涯,揶揄地说道:“风先生的妻子一定是女红高手,所以小女子这般粗鄙的手工艺不能入您的慧眼。”
凤无涯一听,忽然想起楚若好像从来都没有学过这方面的事情,倒是会绣几个荷包了,针脚还算是细腻的。所以他温声笑道:“那是自然,我的妻子是天下对独一无二的人。姑娘即便是女红再好,也跟在下没有任何关系。”
“你……”楚若气结,好嘛,他居然也学会损人了,还挺会活学活用的呢。
凤涵恶寒地捂脸,他妈娘什么时候会打璎珞了?
他老爹又把前世的楚若吹捧得跟一朵花似的,就是不知道其实本尊就在面前吗?
楚若深呼吸了一下,扬眉说道:“挺好的,怪不得小若儿能这么聪明,个性和长相应该都很虽他母亲吧?”
“……”凤无涯嘴角一抽,他们把面具摘了以后,父子两个人几乎就长得一模一样好吗?这个叫项纯的女子,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呢。
他想起美丽又坚强的楚若,若是若儿在的话,面对这样的事情,会怎么说?
凤涵现在的长相跟凤无涯其实还有些父子相的,而且他们是局部贴了人皮面具,并不是全部都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