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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历史 > 邪色 >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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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色
  作者:安厝燕子
  卷一:炽·上邪
  楔子:挖心
  楔子
  迷雾朦胧的云端之上,一袭素衣女子立于苍茫的虚空之中,清风轻轻拂开她如墨的青丝,暗沉的天空下,这个画面显得美好而又沉重。
  她微微眯起眸子,有些哀怨地望着眼前一袭黑衣的男子,他绝美的脸上带着沉痛的嗜血冷意。
  他说:“素柔,我很爱你,我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很爱你!”
  她说:“靖轩,我以为你会相信我,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不知道原来你竟是不相信我的!”
  被唤作靖轩的男子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嗜血冷笑,“若不是看见你与他之间的缠绵,我又怎么会不相信你?”隐藏在他嘲讽的笑意之后,满满的都是差点溢出来的沉痛,上万年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竟会这么痛!
  忽然,他眼底升起一抹狠戾,他说:“素柔,若要我信你,把你的心掏出来,让我看看,看看里面住着的,到底是谁?!”
  话音落下,未等素柔有所反应,他便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五指张开,狠绝地插进她的胸膛,五指骤拢,猛地将她体内的心给挖了出来。
  ——你说你爱我,你已经把你的心给了我,那么现在我就把你说已经交给我的那颗心给挖出来,看看,看看里面住着的,到底是谁!
  殷红的血,顺着他手掌的离开,破胸而出,染红了她一袭素衣。而被握在他手心里的那颗红色的心,还在砰砰跳动,光芒照射在血液里,反射出来的,全部都是他嫉妒的、恐惧的面容。
  她的心里,果然全部都是他的影子。
  他骤然惊醒,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而眼前的女子,已经气息微弱,她的脸上带着虚弱的笑意,笑望着他:“看见……了吗?我……曾经很爱你。”
  ——这颗心,给过你,但是你却选择把它挖出来。就算爱你,也不过只是曾经罢了。
  她虚弱地瘫软在云层上,天空暗淡无光,他甚至看不清她的面容。手中那颗还在滴血的心已经停止跳动,他望着她,安静地定定地望着她,手中的心突然滑落出去,穿过云层,掉落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她说:“如果还有来世,我想,我不会再爱你。”她伸手抚摸他绝美的面庞,惨然地笑了:“没有心的我,怎么会……懂爱?”
  话音落下,她的身体开始消散,他慌了,伸手猛然将她抱在怀里,可是她却在他怀里渐渐地消散了,最后,他怀抱的,不过是一片空气……
  ——如果来世,我找不到你,那一定是因为我双腿残疾了,请记得……等我。
  第001章 春色
  幽幽黄昏下,树影婆娑,此时好景,不仅适合散步,而且适合吹风。
  男子双臂将女子圈在一棵树下,声情并茂地说着我爱你。见到女子绯红的面颊时,便急切而娴熟地覆上了她的唇。
  他的手不时地在她后背游移,偶尔也会来到她的前面,握住她胸前的香软,几声低吟自她唇中溢出。
  她的身子愈发的柔软起来,如河堤上的青柳,攀附在男子身上。
  他依旧在她身上寻找且舔舐着每一寸甘甜,温柔而有耐心,他的大手所到之处皆引起她的颤粟。
  红霞满天,树影微动。
  女子媚眼如丝,红唇轻启,略微乞求:“给我。”
  男子勾唇而笑,缓缓将她放倒在地,身子随即覆了上去。
  女子双颊依旧绯红,娉婷的身姿被淹没在草丛中。
  衣带终解,彼此坦诚相对。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欢爱的味道,她的空虚、他的难耐皆被抚平。
  剩下的便是女子不时的吟哦,以及男子的满足。
  她偶尔诉说着愉悦,偶尔又嗔怪说他动作太轻而不舒服,可是她偶尔又让他轻点……男子一一顺从,对她宠溺得很。
  不多时,女子便觉自己身处云端,却也在此时,她眯起的媚眼中似乎出现了一个小点,在她还未看清之时,只觉额头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
  这一击虽疼,却不足以致伤,更不足以致命。
  她猛然睁开双眼,却见茂密的树叶中垂挂下来的一截红衫正在随风飘荡,只此一眼,她的心便凉到了骨子里,就连身子也跟着凉了下来。
  刚才砸中她额头的绝对是杏子核。
  男子察觉,遂停下动作,抬眸看她,温柔地问:“怎么了?”
  女子面颊微白,依旧在看着头顶上茂密的树叶,全然忘了该如何做。
  男子顺着她的目光看上去,目光触及那一截红衫之时,也听到了来自树上那空灵婉转的笑声。
  只见树叶突然被拨开,然后露出一张女子的脸,女子仍旧在笑着,笑得如此干净、如此纯粹,他只觉自己喉间微微打结,说不出话来了。这树上的女子虽然算不上绝美,但是只要她笑,便是世间最盛的光芒,其他的,都黯然失色了。
  树上女子的目光也毫不遮掩的落在地上交缠的二人身上,她的唇角和眼角一样弯,开口问:“二姐,你一会儿说舒服,一会儿说不舒服,到底是舒服还是不舒服?”她的样子非常认真,眼角弯弯显得特别无害。
  躺在地上的男女闻言皆是一惊,这才慌忙起身,却忘了自己身上并无一物。
  两人适才寻找自己的衣物,慌乱地套上去。
  男的着了一袭暗青色袍子,女的则着了一袭橘黄色纱裙,样貌极美,若只论五官,她的确还比树上的红衣女子美了三分。
  许是因为紧张,女子的衣裙怎么也穿不对路,而男子早已将衣带系好了。
  趴在树杈上看戏的女子见着自己二姐脸色煞白,衣服也穿不对,这才道:“喂,你刚才脱了我二姐的衣服,怎的现在不为她穿好?”
  男子再次抬眸看了她一眼,什么也不说,径自上前为女子穿好衣服,随即问:“今欢,她是谁?”
  “我……我,她是我四妹。”女子眸光有些闪躲,又像是受到了惊吓。
  略微沉吟,男子道:“既是你四妹?那么这件事情你自己解决吧。”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南宫今欢见他离去,惊慌得大喊:“崔颢?”
  但是男子根本没有回头,仍然自顾自地往前走,他的信条便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南宫今欢见他没有回头,正要追上去,却被从树上跳下来的红衣女子一把拉住,“二姐,你还没有告诉我,刚才你们做那事,到底是舒服还是不舒服啊?”
  南宫今欢的目光微微闪烁,低眸道:“大抵是舒服的吧,四妹,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爹好吗?”
  闻言,女子放开了拉住南宫今欢的手,调皮道:“四妹?二姐,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喊我的哦。我叫上邪,南宫上邪,你们说的嚒,无上之邪。如果将这件事情告诉爹,你会不好过的话,我觉得我一定会告诉爹的。”说罢,她便将手背到了背后,一身火红色衣裙极为耀眼。
  “四妹,我们好歹也是姐妹一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一听这话,南宫今欢忐忑不已,若是让爹知道这件事情,她根本没法在南宫家继续呆下去。莫说遭众人白眼,即使不是如此,爹也会直接把她扫地出门。
  听了这话,南宫上邪半晌才抬起头来,笑意染上眉梢,她笑嘻嘻地道:“既然二姐都这么说了,我便不告诉爹爹就是。”顿了一下,她又举目远望,显然是望向崔颢远去的方向,她继续道:“只是二姐,那个男的是谁啊?”
  “他,他是……”话只说了一半,南宫今欢便警觉起来,她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四妹,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南宫上邪摊摊手,耸耸肩,“你不是说咱们是姐妹么,我只是关心关心你。”说完,又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大步离去了。
  暮色四合,南宫上邪才走至时青阁门前,便听到了内里的打骂声。
  她唇角上扬,微笑着往里走去。
  尖锐的谩骂声不绝于耳,但是却没有听见有人还嘴。
  南宫上邪从外面将门推开,正好看见一名丫鬟打扮的年轻女子手拿一根藤鞭鞭打一名老人。
  然而,丫鬟还未下手,眼角余光便瞥见了推门而入的红衣女子。
  手拿鞭子的手愈发的颤抖,她脸色煞白,就连道歉都忘了。
  而南宫上邪只是淡淡的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什么反应。
  过了半晌,绿衣丫鬟才醒悟过来,连忙跪地求饶:“四、四小姐。”
  “你这是想要鞭打血婆婆吗?”南宫上邪的目光仍旧平静,不喜不怒。
  而她口中的血婆婆此时端坐在木凳上,仿佛眼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就算刚才那名绿衣丫鬟想要鞭打她,她也没有眨一下眼皮子。
  “不不不不是的,求四小姐原谅。”说话间,她已磕了一个响头,说完,她继续磕着。
  “你先站起来。”似命令的话语,但是却出其的平静。
  绿衣丫鬟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复又将头低了下去。
  “叩叩叩——”却在此时,本就没关的门再次被敲响。
  又一名绿衣丫鬟站在门边,垂眸道:“四小姐,现在是用膳时间了。”
  “我知道,马上就来。”
  后来的丫鬟领命去了,而地上的丫鬟却还不敢起来。
  南宫上邪又道:“本小姐用膳去了,你去照顾你家小姐,她也该去用膳了。”女子说完,便转身离去了,也不曾关心过仍旧端坐在木凳之上的老婆婆,而老婆婆也当作眼前无任何事情发生。
  南宫上邪一走,那跪在地上的绿衣丫鬟也不知四小姐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但是四小姐已经说她可以回去了,那她便回去。
  南宫念仁是楚国丞相,也是南宫家的一家之主,今年已经四十有二,共有妻妾三人,正室无所出,大小姐和三小姐是二夫人所出,二小姐是三夫人所出,唯独四小姐的身份是个谜。但是南宫家在用膳一事上,从不分嫡庶,所以南宫家的晚膳向来都是全家人一起享用。
  南宫上邪进入大殿之时,全家人已经坐在了饭桌上,长幼有序,嫡庶尊卑分明。
  南宫上邪坐在南宫念仁的右手边,这是南宫念仁特意吩咐的,众所周知,南宫念仁最宠爱的便是这四女儿。
  南宫今欢见她到来,忐忑地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神定自若,便低下头看着桌上的菜肴了。
  “拜见爹爹、大娘、二娘、三娘。”南宫上邪礼貌周全之后才上了座。
  紧跟在她身后而来的便是刚才在血婆婆房里闹事的丫鬟,她对众人一一行礼之后,便站到了三小姐也就是南宫惜城的身后。
  “四儿,爹爹命人为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杏子,时值春季,杏子微酸,尝尝看你喜欢否?”南宫念仁见南宫上邪坐上椅子,便从饭桌上拿了一颗杏子给她。
  南宫上邪乖乖地接过,随后甜甜地道:“多谢爹,但是我喜欢吃甜的杏子,可是这杏子看起来还很酸,我可不可以先留着?”
  “好好,你想留着便先留着。”南宫念仁很是宠溺地说。
  可是待到南宫念仁说完,南宫上邪便站了起来,走到绿衣丫鬟面前,扬手便是打了她几个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