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往后仰,对上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眸。
这不是云叙白是谁?
不过……
云叙白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呢?
“鬼鬼祟祟的,偷拍呢?”云叙白扫了一眼他怀里抱着的相机包。
男人早就察觉了芦苇荡这边有异动,只是还不清楚对方的目的,暂时静观其变。
卡特盯着云叙白看,就这样的死亡视角,还找不出他脸上的缺陷。
“你凭什么没有双下巴?”
“什么?”云叙白觉得好笑,唇角勾起清浅笑意,“这是个好问题。”
云叙白打量着卡特浑身装扮,猜测是狗仔还是私生,“拍了什么呢?方便看一下吗?”
卡特见他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完全没有作为顶流的架子,倒是让卡特意外。
“不方便!”
云叙白对他笑了笑,又无情地夺过他手里的相机包,“我只是通知你一声,不是在和你商量。”
卡特:活爹!
“啧,这照片拍的挺好啊,干这一行的?”云叙白试探性开口询问。
卡特朝他“切”了声,不允许任何人质疑他的专业水准,“开玩笑,云叙白火了多久我就黑了他多久!”
此话一次,卡特整个人都要石化在原地了。
话说漏了,直接舞到正主面前了。
云叙白还是没有看着他,拖腔带调,“啊,是我的黑粉呐…真稀奇。”
“你是我黑粉该抓着我拍,拍人姑娘是几个意思?”
他说完就拿着相机,用各种死亡角度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顿乱拍。
拍完之后将相机还回去,“爆吧,这波流量送你了,能把你刚刚拍的那几张发我么?”
卡特在风中凌乱,“什么?”
他怀疑自己耳背也没怀疑是云叙白亲口说的,“您说什么?”
吓的卡特连敬语都用上了。
反应过来的卡特猛地回头看向还在钓鱼的女人,又回头看了看云叙白,“你你你……你不会是……你们?”
他这是吃到了什么大瓜!
“我暗恋她,在追呢…”云叙白歪头笑了笑,此刻的阳光都格外偏爱他。
卡特好像看见了他浑身散发着神的光晕,令人恍惚。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车上的,也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天就黑透了。
“草!”卡特弹坐起来,摸到手里的相机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地,“还好还好,吃饭的家伙还在。”
等他翻看相册里的照片时,发现他给孟祈棠拍的那组写真都删干净了,剩下的都是云叙白各种怼脸拍。
“草!这男人真绝!”
即使是这样死亡的角度,云叙白依旧是漂亮的,没有双下巴,皮肤细腻地看不出毛孔。
卡特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云叙白最后给他说了一句什么来着?
卡特还在挠头,贺慕沉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贺慕沉已经回了研究中心,他趁下班之际给卡特打了电话,“最近有拍到什么吗?”
“拍到了一些,不过是他拿着我的相机自拍的丑照。”
“丑照?”贺慕沉眉头上挑,他对这些可不感兴趣。
贺慕沉换下工作服,直接问他,“我想知道你跟踪他这么多天,可见到他和谁一起?”
卡特:“这个…我不太确定。”
“你这些天,可曾见到了个漂亮女人,眼尾有枚蝴蝶印的?”贺慕沉直接抛砖引玉,他就是想知道云叙白这段时间是不是和孟祈棠在一起。
“有啊,我见到了,那个女人养了只白孔雀作宠物,也是稀奇。”
卡特这句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贺慕沉心里一惊,正准备继续问下去,手里的电话就被人抽走。
此时已经是夜里,长廊上的灯只留了几盏暗光,毕厄一袭黑衣,融于夜色,冷不伶仃地出现在贺慕沉身后,着实让他吓的后退一大步。
毕厄挂断了电话,嗤笑一声,“蠢货。”
“区区肉体凡胎能对人世间的圣灵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贺慕沉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为的就是一步步弄清楚事情真相。
“你,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毕厄将手机放在指尖把玩,又在贺慕沉的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最后坐在了那把办公椅上。
手机也被他随手仍扔在桌上。
“云叙白就是那只出逃的白孔雀,你千方百计想查清楚的事目的是什么?”
虽然贺慕沉心中有此猜测,但真的知道真相后他的心情又莫名复杂。
“云叙白是白孔雀化形的,他是什么?妖物吗?”
毕厄轻飘飘地抬起眼看了他一眼,“妖物?”
“你现在确实是可以这么说,”他慵懒地靠在办公椅上,指尖凝聚暗黑的光,“等下一次雷劫到来,他若是渡劫成功,可就要化神了。”
暗黑的光直嗖嗖地冲向贺慕沉的膝盖,使他不得不跪倒在毕厄面前。
“趁着云叙白现在还只是个圣灵,现在杀他是最好的机会。”毕厄说着说着就笑了。
贺慕沉想起身,那股力量一直却压制着他,他只能暂时臣服,“你,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我…你想让我做什么?”
毕厄走带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竟流露一丝羡慕,“有时候你凡胎肉体倒是比我这重身份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