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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北宸被文思茜安排了相亲,他实在不想去,又不好拒绝,找了个借口从楚之遥这儿把小羽毛借走当一晚上的“挡箭牌”。
  楚之遥开始一点点收拾自己房间需要带到新家的东西。
  玻璃架子上,摆着那对笑眯眯的磨喝乐。
  这是一年前,在避暑行宫拍综艺的时候,太子殿下带她去“探险”,偷偷寻到的宝贝。
  梳妆台的缎面托盘上,摆着她在家最常用的一枚雕工细腻的木质发簪。
  这是去年七夕节,太子殿下送给她的。
  一样是去年的七夕节,太子殿下在她手腕上,系上一条五彩丝线编制的手链。
  除了必须的工作和拍戏,她平时一直带着,已经洗得变色了。
  写字台的桌面上,摆着一只精致的漆盒,里面满是金玉古董首饰。
  这是太子殿下留给她的“彩礼”。
  漆盒旁,放着一把黄铜钥匙,上面拴着一根红色的线绳。
  这是云隐寺小院儿门锁的钥匙。
  这些东西,还是不带去了。
  它们是属于这个家的。
  楚之遥收拾好其他的东西,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司机可以出发了,自己在地下车库等她。
  拖着行李箱,她带好口罩、帽子,摁下八楼的电梯。
  电梯来了之后,楚之遥在关门前按下b2按钮。
  “叮”。
  电梯却停在了七楼。
  电梯门打开,楚之遥呼吸几乎停滞住。
  还是那张熟悉的容颜,一年了,傅益恒几乎看不到任何变化。
  “嗨。”楚之遥尴尬地笑笑,往后退了一下。
  “好久不见。”傅益恒显然有些吃惊,随即看了一眼电梯按钮,也笑了:“我也去b2。”
  “哦,那还挺巧的。”楚之遥抿嘴一笑,没再说话。
  “抱歉,他一直没回来。”傅益恒低声说。
  “没关系,我会等。”楚之遥笑着摇摇头。
  电梯很快到了b2。
  傅益恒替她挡住电梯门:“我帮你推箱子?”
  “也不沉,我自己来就可以。”楚之遥客气地说。
  两个人走入车库,楚之遥看了一下,司机还没到。
  “你等司机吗?我陪你等一会,我反正是下来到储藏室拿东西的,有的是时间。”
  傅益恒晃晃手里的钥匙,自然地挡在她身前。
  “好,谢谢。”楚之遥语气礼貌又克制。
  两人之间,陷入一阵沉默。
  忽然间,傅益恒的声音从侧方穿过来:“去年七夕,你们是不是一起去了云隐寺?”
  “嗯?”楚之遥想了一下,点点头:“对。”
  傅益恒:“我忽然想起来一件好玩的事,你记得当时太子殿下回去取灯笼,差点摔到吗?”
  “记得。”楚之遥点点头。
  傅益恒:“一开始,太子殿下带你去琴房的时候,那床殿下母后留下的古琴上是不是刻了一个‘凄’字?”
  “对,他说是小时候刻下的。”楚之遥回忆起过去,眼神也柔和起来。
  傅益恒:“后来,太子殿下回去的时候,被惊到是因为他发现古琴上多了几条刻痕。而且刻痕是老的,不是新的。
  其实那几条刻痕,是我穿越回大周后,在琴身上刻的。当时觉得‘凄’字有点难看,想改一下,后来发现自己技不如人,就作罢了。
  可能时间就是那么凑巧,我改变了一个小小的点,现在也跟着做出了改变。”
  傅益恒这一年的时间,断断续续恢复了更多关于太子殿下的记忆。
  他一直想找机会和楚之遥聊聊。
  可她似乎对他变得非常排斥,总是躲着他。
  时间久了,傅益恒也不再强求,没提出过见面的要求。
  今天是七夕,傅益恒想把这段楚之遥不知情的记忆当趣事说给她听,让她开心一下。
  楚之遥听了之后,却没他预想到的开心。
  “你是说,过去某个物体发生改变,如果这件东西还能完好的保留下来,我们在现代也会发现这件物体发生改变?”
  楚之遥喃喃自语道。
  突然间,一个奇妙的想法出现在脑子里。
  “傅益恒,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楚之遥问他。
  “有......”傅益恒回答。
  楚之遥眼睛里有光:“我需要你陪我去一趟云隐寺。”
  --
  楚之遥帮司机叫了网约车。
  她上楼,拿了钥匙,和傅益恒一起直接开保姆车前往京郊山区。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过后,保姆车停在云隐寺门口。
  下车前,楚之遥拉住傅益恒:“你大半年没演戏了,还记得上次太子殿下怎么和住持交谈的吗?”
  “记得,这点演员的自我修养还有。”傅益恒点头。
  “那就好,现在我们没了那枚玉佩,但是我手里有钥匙,住持也认得你这张脸。”
  楚之遥这次纯粹是碰运气,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但是无论如何,她都要来亲自看一眼。
  好在云隐寺的主持认脸也认钥匙,钥匙和玉佩一样都是信物。
  主持像去年一样,留下两盏灯笼,和长高不少的小和尚一起离开。
  楚之遥提着灯笼,心脏跳得很快,快步走入小院。
  这个小院,几百年来,除了寺院的各界主持亲自打扫维护,没有外人动过里面的东西。
  也就是说,如果太子殿下留下一些字迹书籍,或者篆刻在这里,只要没有人动过,她是可以找到的。
  如果这里没有,那她就去避暑别院之前太子殿下藏磨喝乐的地方找一找。
  太子殿下穿越回大周,等于说,他在过去,她在将来。
  将来的信息,是不能传回过去。
  而过去的信息,是有可能传到现在。
  虽然这种联络方式,只能是单线传信,可也比完全渺无音讯的强。
  楚之遥径直来到小院儿的主屋,上次,太子殿下就在这里的一只木箱里取出的一盒首饰让她带回去。
  “帮我照一下。”楚之遥把手里的灯笼递给傅益恒。
  她费劲地拉开笨重的木箱子,找到了几只类似的首饰匣子。
  在昏暗的光线下,楚之遥捂住嘴,当下红了眼眶。
  每一只首饰盒子表面,都用漂亮的小篆刻着【遥遥亲启】。
  她赌对了。
  太子殿下真的一直在想办法给自己传信。
  傅益恒把灯笼固定在挂钩上,退出房间。
  这是属于楚之遥和太子殿下的二人时光,自己不应该掺和进来。
  --
  楚之遥蹲在地上,小心翼翼打开一个又一个的首饰匣子。
  每个首饰匣子里面,都放着一片轻薄的墨色玉石板。
  玉石板上面篆刻着的文字,是太子殿下写给她的书信。
  楚之遥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落在玉石板上。
  太子殿下肯定想到了,丝绢、竹简不容易保存,所以用了耐腐防潮能保存几百年的玉石板。
  “遥遥,见字如面。”
  “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想你,念你。”
  “我为我的食言而抱歉,不能陪在你和小羽毛身边。”
  “抱歉,遥遥。我仍在寻找穿越回来的办法,请求你,等我。”
  “最近大周灾害频发,政务繁忙,唯有想你时,才感到快乐。”
  “今天梦到你了,你说过不喜欢宫廷画师的风格,我找了民间最好的画师,把你画了下来,挂在寝宫。”
  “后来想了一下,这样对小羽毛不公平,又让画师画了一张小羽毛的小像。”
  “抱歉,第九十七种方式又失败了,你肯定会笑我很笨吧?我也觉得自己很笨,其他事情都可以做好,为什么一个穿越的办法就寻不到?”
  “遥遥,我会尝试新的穿越方法,希望能成功,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