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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任主人既然不希望它打扰主人,那它就爬远一点。
  晏华收回视线, 握起明莱的一只手, 轻抚明莱手背。
  这只手雪白细腻, 没有一点瑕疵,就连手指,也如青葱般光洁如玉,好看得过分。
  晏华注视着这只手的手背,透过青色的血管,他仿佛看见了底下流淌的血液,那一定是比药人还要珍贵的血。
  晏华把明莱紧紧地搂进怀里,从现在开始,这个人就是他的一切了。
  六月初三,庙会。
  小镇上张灯结彩,到处挂满了灯笼。街道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缘结和红绳。
  王盈双站在客栈厢房的窗前,她看着外面热闹的人群,对身后沉默的云斐开口:“他真的会来吗?”
  王盈双重伤刚愈,脸色看起来苍白得很,比重病缠身的时候还要苍白,身形也摇摇欲坠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一样。
  云斐没有说话,王盈双自言自语:“既然他说来,就一定会来。”
  “我就知道,退婚不是他的意思。”
  站的久了,王盈双低低咳嗽起来,云斐走上前,将一件披风披到她身上。
  王盈双虚弱地笑了笑:“让你担心了。”
  日头偏西下山,绚丽的霞光转换成墨蓝色,夜色降临,街道上一点点亮起了灯光。
  温度下降,王盈双身体不好,去了隔壁厢房休息,只留下云斐一个人等明莱。
  窗外已是灯火辉煌的一片,云斐坐在漆黑的厢房里,听着外面喧闹的声音,琉璃色的瞳孔没有丝毫波动。
  不知等了多久,外面的街道逐渐安静下来,云斐跟着闭上双眼。
  就在他以为明莱不会来的时候,窗外响起瓦片掉到地上的声音。
  云斐睁开眼,向窗户看去。
  这是明莱第二次爬窗户,他是趁晏华睡着偷偷跑出来的,为了防止被晏华的下属看见,他不能走客栈大门,只能来爬三楼的窗户。
  好在这间客栈人少,好爬得很,否则爬到一半就得被人当成盗贼打下来。
  双手攀到窗沿上,明莱抬起头,朝站在面前的云斐笑了笑。
  他伸出手,对云斐道:“云斐,我没有力气了。”
  云斐低下头,明莱脸色发白,手臂也轻颤着,看起来脱力得厉害。
  云斐伸出手,明莱把手放到云斐手心,借力慢慢地翻进了厢房里。
  刚一落地,明莱腿就是一软,直接扑进云斐的怀里。
  云斐下意识地要把人推出去,明莱双手拽紧云斐衣襟,看着云斐道:“别推,我就是刚才脚扭到了,有些疼。”
  云斐动作一顿,明莱从云斐怀里出来,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他叹了口气:“刚刚爬上来的时候不小心踩空,脚扭到了,不是故意扑进你怀里的。”
  他知道云斐是个沉默寡言的洁癖,不会开口问,明莱干脆自己解释。
  云斐想起刚才瓦片掉到地上的声音,他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明莱。
  明莱自言自语地道:“也不知道肿没肿,一会儿回去被晏华发现,他又要不准我出来了。”
  云斐转身,不知去了哪里,好一会儿拿着瓶跌打损伤药回来。
  明莱接过来,有些惊讶地看着云斐:“你连跌打损伤药都备有?”
  这里可是客栈,不是王家。
  不过想想云斐这种到处打架的性子,备几瓶跌打损伤药也不奇怪。
  明莱打开瓶子,想给自己擦药,但很快他发现一个问题,明莱试探地道:“云斐,可以点灯吗?”
  是的,这间厢房没有点灯,全靠月色视物。
  如果是平常时候就算了,借着月光,厢房里也不算很暗,但明莱要擦药,擦药是个细致活,还是点个灯比较好。
  云斐被月光照映的浅色瞳孔看向一旁,角落里的烛火瞬间燃起。
  明莱呆住了,每次当他觉得云斐已经很厉害的时候,云斐总能做一些更厉害的事给他看。
  云斐向角落走去,将烛台拿过来,放到明莱旁边的桌上。
  明莱眼角一弯,道:“谢谢。”
  他低下头,撩起一点衣袍,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脚踝。
  脚踝微微红肿,碰一碰就会有刺痛感,明莱再次叹气,果然肿了,要是被晏华看见可不得了。
  明莱擦完药,把药还给云斐。
  云斐没有接,明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云斐的洁癖症又犯了。
  他想了想道:“下次我买一瓶新的还你。”
  云斐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明莱就当他答应了。
  他把药放进衣袖里,起身道:“盈双呢,怎么不见她?”
  云斐目光看向隔壁的厢房,明莱知道了,这是等的太久,王盈双去休息了。
  其实明莱也想早点来,但今晚是庙会,他借口逛庙会跟晏华出来,总不能扔下晏华不管,自己偷偷跑来见王盈双。
  既然王盈双已经睡下,明莱就不喊她起来了,他从长袖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云斐。
  “里面都是我想跟盈双说的话,你交给她,然后告诉她,她说要退婚的事,我答应了。”
  事情已经如此,明莱也不多做挣扎,反正他任务失败也不是第一次了。
  正好订婚信物晏华已经还给了王家,明莱只需要写一封同意退婚的退婚书,他和王盈双之间,就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