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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去的是皇后那,并且是晚上才去的。
  他今日确实有点忙。
  不过也侧面印证,他对韵小仪,确实也就那样。
  皇后给他解释过,贺谨缡也没有怀疑,虽然后宫可能随时随地争斗,可也不能排除意外这种东西。
  当夜,贺谨缡就在皇后那歇了。也只叫人给韵小仪送去了一些补品,又嘱咐她好生休养就算了。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贺谨缡叫人来接云璃。
  云璃有二十来天没单独见皇帝了。
  这二十来天里,皇帝除了皇后那,就是兰妃和静小仪了。他确实有点忙,有些地方官到了年纪,如今他整个换了不少地方的官员。
  所以每天住正阳宫的时候也就多了些。
  此时,云璃穿了一身嫣红色的裙子,外头是霜色的毛边斗篷。
  裙子上绣着的都是梅花,白梅花。
  点缀在嫣红色上,十分的漂亮。行动间,裙摆上的花像是真的撒上去的花瓣。
  斗篷上没有什么花色,但是边上也有花纹,但是最显眼的,是那毛边。
  雪兔毛,白白的,衬着云璃的小脸,她一路走来本是冷的,可屋里暖和,这会子熏得小脸红扑扑的。
  十分的好看,还透着些娇憨。
  倒是与她平素的娇媚不大一样。
  她梳了个灵蛇髻,只有缠丝白玛瑙的首饰装饰了一点。
  耳朵上是一对珍珠葫芦,胖乎乎的样子。
  手腕上套着一对碧玺珠子,浑身就没有别的装饰了。
  贺谨缡瞧着就笑:“爱妃今日,倒是与往常不一样。”
  “陛下看着喜欢不喜欢?妾今日很费心的打扮了呢。陛下夸人家一句吧。”云璃凑过去道。
  贺谨缡勾起她下巴看了看:“嗯,十分清丽脱俗。爱妃果然美极。”
  “别的倒也算了,跟陛下一样简单呢!”云璃笑道。
  贺谨缡确实也简单,一身绛紫色的袍子,玉带束腰,挂了个玉佩。
  头上没戴冠,只有一根玉簪。
  “爱妃与朕心意相通。”贺谨缡道。
  “陛下,您最近好忙哦?”云璃问。
  “是啊,怎么?爱妃是惦记朕了?”贺谨缡笑问。
  “陛下每次都这么说,肯定惦记啊。立冬那天,妾一直偷看您,好紧张,生怕叫人注意到。”云璃窃笑。
  “那这会子,朕就在这里,爱妃好好看。”贺谨缡拉着她坐下来。
  云璃就靠在他身上:“盯着看也有点奇怪,但是跟陛下在一起就很高兴了。”
  “云儿倒也好哄。”贺谨缡勾唇:“天冷了,你那住处如何?暖和么?炭火可够用?”
  “如今是够了,不知道开春如何。不知道宫里开春还冷不冷。”云璃道。
  “宫中建筑,与别处不同。堂阔宇深。”贺谨缡道。
  云璃就道:“那妾要节省着用。不够了能不能加啊?”
  贺谨缡也不说能不能,就勾起她下巴摸了摸。
  “好了,朕还有折子,你就陪着吧。”贺谨缡说着就起身。
  云璃……
  不是,你还没忙完你叫我来做什么?
  云璃也不好问,只能跟着去书房了。
  进去就把斗篷脱了,孟常随便给她一本书,就叫她坐着去了。
  云璃叹口气,心想你真是有病病。
  然后翻书,然后瞪眼,嗯?这不就是上回她看了一半的游记?好的,显然孟公公也不是随便给的嘛。
  贺谨缡嘴角轻轻勾起,照旧忙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想叫她过来。
  本来是想晚上再叫她来的,可刚才喝茶歇息的时候,忽然想起上回她看书笑的样子。
  就有点想叫她来了。
  上回她看的那个游记,后来贺谨缡也瞧了,一开始并未看出什么,还想不通当时为什么云璃要笑。
  后来想通了,大概是她觉得那里头的名山大川写的太过……飘渺了?
  贺谨缡有那么一阵,特地想过这个问题。
  寻常别的女子看这本书,要么没兴趣,要是看进去了,要么心生向往,要么觉得惊奇。
  可戚云璃看了,却是笑。
  她是不信?
  于是,云璃又看的笑起来的时候,贺谨缡忽然问:“为什么笑?”
  吓得云璃把书都丢地上了。
  孟常忙过来捡起来:“哎哟,小仪小心。”
  “是。”
  云璃对着贺谨缡:“妾失态了。”
  “无妨,朕瞧你看游记还能憋笑,跟朕说说。为什么笑?”贺谨缡丢下笔走过来。
  云璃就眨眼,拿起书,翻到刚才看的那一页。
  “陛下您瞧,写这本书的人叫廖焉。妾上回看,这书开篇就是描写江南景物。他也说了,是从南走去,入深山。有福地,洞天,天池。”
  “中间又说,山中四时变幻不定,这倒也能理解。南方有时候是忽冷忽热。他又说,山中遇老农,打鱼归来。且不说打渔的是老农还是渔夫。他说打来的是鲤鱼。可南方人,大半不吃这个吧?”
  “他又说山中有些农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因福山与外界极少通信,农户们并不出山,几百年间,偶有一二山外人进入。”
  “这个一二是几个?几百年才一二人进,他进去了,农户们竟然张嘴就说他是个有福缘的。定能拜相。入得名臣阁,千古流芳。他说的是此间农户都能算命。能断人命运……可是名臣阁是咱们晋朝才有的,前朝也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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