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弄了个炖汤,回来的时候床板已经干了。
抱着席子和被子,把床铺好,刚铺完被子,盛夏就快快乐乐的在床上滚了起来。
盛长沣出去做饭,方橙不能走动太久,但也不能一直在床上躺着,对下肢的流通不好。
她下床把备考的书本拿到新床的床边上,又把台灯挪了过来,想了想,干脆让盛夏出去把盛长沣叫进来。
让他把桌子直接搬到床边上当床头柜,这样就可以把台灯放在桌上,她可以在外面这张床看书,也不担心灯太亮会照到盛意。
“你才刚生,别看太多,对眼睛不好。”盛长沣不太放心。
“我知道。”方橙把书都放到书桌上,“我就是偶尔想起来,就看一眼,没事的。”
盛长沣和盛夏都爱吃香脆的东西,方橙在坐月子,吃的都是少油少盐的食物,而且还不能太油腻。
盛长沣做完饭,就替方橙把饭菜端进屋里来,都很清淡,一点都不担心夏夏会嘴馋。
但盛夏还是好奇,方橙夹了一筷子鱼汤里的鱼肉给盛夏吃。盛夏吃了直皱眉,“妈妈就吃这些?”
因为盐下得少,鱼腥味特别重,她还是喜欢那些炸的鱼。
果然都不用盛长沣催,盛夏就屁颠屁颠跟着盛长沣到外面吃饭了。
茶几上摆着的晚餐,跟妈妈的完全不一样!
有炸鸡翅和酱香腊肉!
汤也和妈妈的不一样,鱼汤里加了葱姜蒜,香喷喷的!
“悄悄吃,别被你妈看见。”盛长沣神神秘秘的和女儿说。
盛夏嘴馋,有种和爸爸有了一个共同秘密的感觉,笑嘻嘻的比那个“嘘”的动作。
这几天她已经吃了两顿炸鸡翅了!
以前妈妈都不让她这么吃的,怕她上火,夏夏不是很理解她是一个小宝宝,怎么会上火呢?
身上要是着火了,她还是个宝宝吗。
这样吃不到几天,盛夏就知道什么叫上火了。
那就是,臭臭怎么拉都拉不出来!
盛长沣拿着衣服去洗澡的时候,拿着尿盆让女儿坐,结果洗完澡出来,夏夏屁股还没离开尿盆。
小脸憋得通红,一边看着电视,一边一张脸跟苦瓜一样。
盛长沣以为她屁股又被尿盆吸住了,过去瞧了一眼,“电视太好看,起不来了?”
夏夏满脸通红,一副很想哭的样子,跟爸爸求救,“爸爸,我拉不出臭臭!”
盛长沣皱着眉,明明他都闻到一点味道了,让女儿把屁股抬起来,又让她坐下,和她说,“加油。已经出来一点了。继续拉。”
父女俩跟做贼一样,声音也不敢说的太大,就怕被卧室里的妈妈听到。
方橙出来上厕所,就看到了蹲在电视机前面的女儿,和蹲在夏夏旁边的盛长沣。
她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两天炸鸡翅没少吃吧?”
她都闻到味道了,没办法,月子餐实在太清淡,她嘴馋,嗅觉也灵敏,盛长沣买的都是重口味的,那味道很容易就飘进卧室里。
她自己一个人在卧室里吃月子餐,一点重味都不敢有,父女俩在外面享受人间呢!
盛长沣吞了吞口水,有些心虚的回头看了眼方橙,“没事,她就是上火。水喝少了。”
方橙没好气地道,“就你长了张嘴。”
盛夏蹲在爸爸旁边,偷偷看了妈妈一眼,觉得妈妈应该是没生气的,“妈妈,我明天少吃点鸡翅就好了。”
盛长沣回头看了女儿一眼,真是叛徒。
卧室里的盛意睡醒了,嘤嘤呀呀在找妈妈,方橙现在听见这个声音,就会自动直接朝女儿奔过去,没再管客厅里的事情。
谁惹出来的事,谁自己解决,转身进去带孩子了。
盛长沣拿尾指刮了刮眉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吃了鸡翅,而有这种愧疚感。
盛夏则是笑眯眯的,听到妹妹把妈妈喊进去,还喜滋滋的说了句,“真是我的好妹妹。”
盛长沣在边上淡淡的说,“那你真是我的好女儿。”
盛夏没听懂,乐呵呵地点头,她也觉得自己是,她可听话了!
(3)
拉完屎,盛长沣去洗尿盆,盛夏还邀功一样,蹬蹬蹬跑进去卧室里,和妈妈说,“妈妈,我拉出来了!拉出臭臭了。”
盛意也刚刚拉了臭臭,方橙正在给她换尿裤。
盛夏趴在床边上,凑过去一看,妈妈说是臭臭,“怎么妹妹的臭臭一点都不臭呢?”
安成被他逗笑了,替盛意把尿裤穿上,小丫头一个劲地蹬腿,“妹妹现在只喝奶,等吃的跟你一样,臭臭就是真的臭臭了。”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小宝宝的臭臭是不臭的!
夏夏好像又知道了天大的秘密一样,逢人就说。
现在是盛长沣接送她上下学,第二天去幼儿园的路上,盛夏就一脸很有学问的跟盛长沣说,“爸爸,爸爸,你知道吗?原来小宝宝拉臭臭是不臭的。”
“是啊,知道爸爸给你收拾屁股多累了吧。”盛长沣说。
夏夏才不会上当,“爸爸只收了这几天,都是妈妈给我收的臭臭。”
盛长沣难得被女儿噎得没话说,笑了笑,揉揉她的脑袋,“你说得对。”
——
方橙在家里坐月子,盛长沣忙进忙出,每天除了接送盛夏上下学,就是做家务,去市场买菜。
方橙现在睡得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多了,刚生完的时候,是盛意睡,她就跟着睡,但现在,她的作息也逐渐恢复正常。
盛意每天晚上要醒过来喝奶,偶尔两次,偶尔三次。
夜里打给宝宝喂奶的时候,盛长沣就起来去厨房做夜宵,等他喂完奶,夜宵也可以吃了,就把宝宝交给盛长沣,让他拍奶嗝。
盛意很好带,基本不怎么折腾,等方橙吃完夜宵了,她就在旁边蹬手蹬脚自己玩。
方橙经常吃不完夜宵,盛长沣下手阔气,每次都往多了煮,怕她吃不饱。
但方橙是不会吃饱的,她还想睡觉呢,只就吃了五六分饱,方便产奶,也方便接着睡。
剩下的盛长沣也不嫌弃,基本就是他在收拾“残局”,方橙总算也知道,为何坐月子的时候,都是两夫妻一起胖了。
方橙白天起得晚,除了午睡一小会儿,基本没怎么睡觉。
她拿着枕头垫在背后,翻开成人高考的辅导书,又开始复习起来。
每天家里就只有她和盛长沣,还有盛意三个人,夜里多了夏夏,盛华晶也经常会过来陪她聊天,顺便说一说店里的事情。
“长沣照顾的还好吗?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就问我。”盛华晶和方橙说道,怎么说她也是生过一个孩子的,盛长沣再怎么学习也是纸上谈兵,有一些事情他不会清楚。
方橙知道她的意思,心里很感谢,不过盛意比想象中好带多了。
印象中,当初原身生夏夏的时候,夏夏就没有这么好带。
方橙望了盛意一眼,也许是这孩子本来就乖巧,也可能是这孩子知道这辈子爸爸妈妈都会跟她在一起,所以乖乖的。
盛华晶的话还有一层意思,担心方橙有一些难以启齿的问题,女人之间的事情,总不好跟盛长沣一个大男人商量,而且他也不懂。
“二姐,我除了还没恢复好,其他都挺好的。”孕妇生完孩子不能多走动,是因为身体还没恢复好,还在排体内的废物出来,偶尔也会漏尿,所以方橙一直垫着垫子。
不过方橙不觉得这是难以启齿的事情,她上辈子很喜欢做瑜伽,也知道一些产后修复的动作,这段时间,有事没事就会自己在屋里做一做,身子也是日渐轻盈了。
盛华晶听了很开心,恢复好就意味着少受罪,又看了看她的胸脯,问她,“奶水足吧?”
她知道很多催奶的方子,都很有用,之前她生甜甜的时候没什么奶水,宝宝喝不到奶,苦的不得了,她心里也受罪。
方橙点了点头,她奶水还是挺足的,经常都喝不完,弄得她这两天,一直让盛长沣不要给她煮的太好,营养太丰富了。
盛华晶听了在笑,“真是狠的旱死,涝的涝死。”
方橙只打算月子里喂奶,等出了月子,慢慢就给盛意断奶,改成喂奶粉,这样才方便她出门。
盛华晶听了也赞同,当初她没奶水,就只能奶粉,牛奶混着喂甜甜,后来连米糊都用上了,怎么着都能养活。
聊完私事就开始聊公事了。
盛华晶每天都会把收银台的钱收回来,每天都要算账。但盛长沣嫌零钱经手的人太多,太脏,不让方橙碰,所以这段时间都是盛华晶在记账和算账。
李海宁的单位到餐厅开会之后,方橙趁热打铁,等老师傅的照片洗出来后,立刻补了舞会的照片到报社,又把广告打了上去。
所以这段时间,盛华晶简直忙的脚不沾地,又要当厨师长,又要当老板娘。
现在在城里开餐厅,烧腊摊也摆在餐厅门口,盛华晶每天起早就往城里去,先烤几只烤鸭出来,挂到烧腊档口上,这才算开业了。
餐厅厨房后面,还有个露天的小院子,瓦缸就摆在那里。
城里的需求量,是镇上不能比的,一天四五只烤鸭都不够卖。
方橙嫌餐厅的瓦缸太少,耽搁盛华晶的产出,又让盛长沣加了两个,也不敢换成太大的缸,怕那样火候的控制就不一样了,会影响烤鸭和烤鹅的味道。
除了餐厅的伙食,李海宁单位的舞会广告打出去后,陆陆续续又有别的团体和单位到餐厅来办聚会。
一到餐厅,就点名要找老板娘谈生意,盛华晶懂,但又不是很懂。和那些人聊了聊,把他们的需求都记下来,回到家里再跟方橙转述一遍。
方橙虽然在家里,没去餐厅,但也有参与餐厅的工作,那就是给这些聚会出方案。
餐厅的空间摆设很灵活,方橙会根据每个团体的需求和主题,稍微变动一下格局,还会根据对象人群提供不同的歌单,就连餐厅背景墙的装饰,每回都会给不一样的方案。
还会请照相馆的老师傅过来,每回都要拍一张照片做留念,毕竟餐厅时时有聚会,但对大多数人来说,聚会都是一件隆重的事情,值得纪念。
洗出来贴到墙上,这都是实打实的,最好的广告!
每一个到餐厅吃饭的人都可以看到。
“这种刚毕业的学生,颜色就要鲜艳一点,最好选一些颜色鲜艳的花和彩纸。”
方橙躺在床上,指着两个不同的方案,“像这种中老年的聚会,风格就要苏联式一点,你看我选的歌也都是老苏联的歌曲,人老了就爱怀旧。”
“好好。”盛华晶全都写下来,准备照办,靠她自己是想不出这么多花样的,去城里别的餐厅吃饭,谁还会经常为了一个聚会变动格局?
也就方橙喜欢折腾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她爱折腾,这日子才过得有滋有味的,连着把她的日子也带的比以前精彩多了。
前不久,盛华晶也邀请了老单位的人去吃饭,看到那些人脸上羡慕的神情,盛华晶就知道自己跳出来是真的跳对了。
盛长沣送走盛华晶,锁了门回来,看见方橙盯着天花板在想事情的样子,就调侃道,“你坐月子,什么都没闲着,我倒是停得比你还彻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