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不对不对,是:
——你爱我吗?
——嗯。
司琮也傻笑。
*
洗完澡司琮也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毛巾盖在脑瓜顶,看时间差不多,去隔壁卧室敲门提醒覃关吃药。
他擦着头发,毛巾在眼前晃,视线受影响,听见门开声音后停下动作:“药吃没?”
看见她就穿一件吊带睡裙,皱眉训:“你又穿这么点儿。”
“刚洗完澡。”覃关解释一句,转身往卧室里走。
司琮也跟着进去,在浴室里找到吹风机出来插上,朝覃关勾手:“过来。”
覃关头发挺长,已经过胸,每次吹头发都要好久,又不想剪短,烦得要死。现在有人给吹,她求之不得,吃完药背对司琮也在他旁边一坐,等他摆弄。
抖开沙发上毯子给她披好,吹风机开中档吹。客房里洗漱用品和覃关卧室里一样,继上次酒店后,他和她身上再次出现同款味道。
湿漉漉的头发慢慢变得柔软干燥,两根细带挂在覃关肩膀,瘦削蝴蝶骨凹凸明显。
一滴水珠滴落,顺着她脊柱向下滑,司琮也动作比脑子快,伸手去揩。
不是第一次有类似的亲密接触,但这次好像又有什么不知名的情绪在悄然发生变化,两人都是一顿。
司琮也把覃关头发全弄到后面挡住她薄背,眼睛放在她头顶,心无旁骛地继续吹着。
覃关回身,仰起头亲在他下巴上:“你跟我睡吗?”
“咔”一下,吹风机关上,一秒后再打开。
司琮也余光睨见覃关揪着裙摆的无意识小动作,把她脸扭回去,不说话。
给她吹干后,出风口对准自己头发随便糊弄两下,拔掉吹风机放回浴室,叮嘱她早点睡,说了句晚安就要开门出去。
覃关在后面勾他手指。
司琮也懂她意思,舒口气,腕骨转动,慢慢跟她十指紧扣:“我过来就单纯是不放心你,不是想趁机跟你要什么,这不是交易覃关。”
把她头发别到耳后,露出干净的一张脸:“你要想回报我,就多喜欢我。”
“我不否认我想,但不是现在。”
*
第二天司琮也醒很早,洗漱完去厨房煮橘子水,网上看来的偏方,说是对病毒性肺炎有抵抗和预防作用,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没毒,试试不亏。
在这之前,他从没开过火,本以为过程会很坎坷,结果出乎意料的顺利。
不禁夸自己,怎么哪哪都这么出类拔萃的优秀,做饭都这么牛逼。
金橙色果肉和汁水在小铁锅里咕嘟咕嘟冒泡,司琮也转小火,齐靖帆视频电话在这时候打进来。
一接起对面直接问:“你去威市了?”
“嗯。”
“找覃关?”
“不然?”
已经知道结果,可现在听他自己承认,齐靖帆还是十分不可思议:“外面乱成这样你现在跑过去找覃关,你疯了吧哥?”
类似的话司琮也不知道听过多少遍,每个人都觉得他脑子不正常,但他只是做了他认为正常的事情。
需要的时候不在身边,那他还算什么男朋友,还谈什么喜欢。
“她发烧了,家里没人。”手机搁回桌上,司琮也慢悠悠搅拌橘子水以防粘锅。
“我知道,卿姨跟我说了。”齐靖帆一脸复杂,啧来啧去:“但你这……不是我说……”
磕磕巴巴半天说不出完整话,连齐靖帆自己都不知道要表达什么。
倒是突然间想通一件事。
“阿南,对覃关我是比不过你,除了认识时间比你长点儿。”
如果换成他,在这种情况下就绝对不会一个人开七八个小时的车去另一个城市找覃关。
或许问题并不出现在覃关身上,是他不够热情不够坚定,所以融不化覃关这块冰。
司琮也可以。
“明白了?”司琮也俯视着镜头那边的齐靖帆,在这种死亡角度下他脸帅得依旧抗打,挑眉微哂:“你还占了个地理优势,要我跟她从小是邻居,还有你什么事儿。”
齐靖帆无几把语:“差不多得了你,别蹬鼻子上脸。”
正聊着,趿拉拖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司琮也朝厨房门口看,几秒后覃关出现在那。
“醒了。”司琮也稀松平常打了个招呼。
清晨的厨房,刚睡醒的她。
别说。
真有那么点儿婚后小夫妻的感觉了。
于是轻笑。
“嗯。”覃关已经完全退烧,精神恢复过来,拢着外套朝司琮也走:“煮的什么?”
闻着有点酸。
“橘子水。”司琮也关火盛了一小碗给覃关:“尝尝。”
就那么被冷落的齐靖帆突然发问:“你俩昨天咋睡的?”
听到声音,覃关低头看,才发现司琮也还在打着视频。
齐靖帆叨叨:“不是我说,覃关你得有防范意识懂不懂?别看司琮也长得有点儿小帅人模人样就对他不提防。
啧。
好烦。
覃关皱眉。
齐靖帆:“你那什么眼神?虽然咱俩做不成情侣,但交情还——哔——”
覃关不由分说切断视频,顿时世界清静。靠在流理台边舀起一勺橘子水吹凉,片刻后看司琮也:“你笑什么?”
司琮也不答,下颔点她手里的碗:“好喝吗?”
覃关尝了一口,不光闻起来酸喝起来更酸,但她点头:“可以。”
“我尝尝。”说着,司琮也用她勺子舀喝一口。
顿住,眼尾酸得直抽:“我是不是没放糖?”
“应该是吧。”覃关随口应,小口小口继续喝。
“那你还说好喝。”司琮也夺过那碗橘子水倒掉,开火往锅里放糖重新煮。
覃关抚着一侧手臂,自然接话:“你煮的啊。”
雪后初晴,阳光反射到极致,整个一楼明闪烁亮,覃关逆光站在一隅中,轮廓有些模糊,左手中指勾住他左手中指,戒指挨在一起。
自从曝光后,覃关一直戴在手上没摘下过。
司琮也低头看,笑。
就冲她这一句。
做什么都值了。
第30章
和司琮也俩人连着测三天都是阴性,打视频给爷爷奶奶知道他们那里一切安好,覃关才算是彻底踏实下来。
“幺幺啊,今天过年你可不能凑合啊,新一年得吃的好,才能有好开始。”奶奶在另一段语重心长。
“知道了,不凑合。”
“那你跟我说说你打算弄点儿啥东西吃。”奶奶非要她给个具体答案,才会相信她不是敷衍。
“包饺子吃,面已经和好了。”话毕,身后厨房一阵丁零当啷响,覃关剥橘子的手顿了下:“奶奶我先不跟你讲了,有点事儿。”
“诶好好。”
挂掉视频,覃关在沙发上起来穿好拖鞋去厨房,狼藉谈不上,但绝对不整洁。
意料之中。
这是这几天里经常发生的事情。
司琮也扶起琉璃台上的置物架,脸上表情挺深沉的样子:“局部地震,你信吗?”
瞥一眼覃关,悄悄挪正歪七扭八的菜板。
“信。”捡起滑到门口的锅铲,覃关走进去放到洗碗池里:“不是说了我来弄吗。”
“你不是和奶奶视频呢吗。”
和覃关的提心吊胆不同,司琮也天天过得活泼到不行,一点都不怕自己会被传染。自从橘子水后,他好像找到人生下一个目标了一样,厨房成为他的游乐场,净折腾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
什么香菜汤、黑炭蛋糕……层出不穷,倒没浪费,最后都进司琮也肚子里了。
出生快二十年,司琮也还真没在什么人什么事上栽过跟头,覃关算一个,做饭算第二个。
覃关变动太大,他需要绞尽脑汁攻略,做饭这件全靠人为主观操纵的事情,司琮也势必要搞定。
结果就是大部分时间都在失控。
覃关把剥好的橘子递给他,挽好头发,袖子卷上去,洗了个手接过刚才司琮也搞砸的活。
覃关是个习惯凑合的人,更少在吃上面费心,不饿就行。司琮也完全和她相反,应该说他对各方各面都很上心,会吃会玩,对生活充满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