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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科幻 > 向春山 > 向春山 第57节
  快了,再坚持一下。
  南佳开车回去的路上,陈莉的电话刚好打进来,她接了电话,陈莉应该是在赌场那边,嘈杂声时不时传入手机。
  “你说巧不巧,你指定要的那套,居然有不少人想要。”
  她握方向盘的手微紧,等待陈莉说最后结果。
  “原本我是不感兴趣的,不过看这么多人都想要,突然觉得这房子必有过人之处。”陈莉接过手底下人递来的养生茶,杯盏是花瓣口,造型特别,拿在手中可做把玩,“精装房,密码是小义生日。”
  南佳握方向盘的手松泛许多,“莉姐,谢谢。”
  “小义很喜欢你,你知道的他很少有喜欢的人,”陈莉端杯浅饮一口,“更何况的确因为你,小义性格变了许多,改天我带小义去新房看看你。”
  “好,之前小义说想尝尝我做的饭菜。”
  “嗯,说定了。”
  挂了电话,压在南佳心口的大石终于可以挪开。前方正好是路口,红灯亮起,车子缓缓停下。南佳盯着倒计时,看了眼路标指示牌,在右转向绿灯亮起的瞬间,忽而转了方向盘。
  新城区的发展是肉眼可见的,夜生活热闹程度不比市区差,且因着新兴产业逐渐发展,这里汇聚了不少年轻人,比起其他区稳健发展,新城区多了敢于挑战的名号,年轻人有试错成本,大刀阔斧的不仅是建筑,还有年轻人勇敢迈步的创造力。
  弘仁公馆是新城区开发项目最成功的典范,当时大家都持观望态度,不相信能卖出什么好价格,随着周围一带发展,如今却成了望而却步的豪宅。
  南佳开车靠近后,保安室的人已先行发现了她,拿着手电筒,确定车牌照是陌生号,过来询问。南佳告知了对方自己要去哪一栋哪一楼层,那人让她等会儿,自己则回去打电话确认。
  约莫过了五分钟,保安重新回来,笑眯眯打了声招呼,打开门让她进去。
  她一会还要离开便将车停在了上面。取下行李箱,找了许久才找到一块碎石。四下无人,她用力将行李箱上的密码锁破坏,用湿巾擦干净上面灰渍,再用钥匙尖端划了几道痕迹,一眼瞧去看不出端倪后,锁好车拖着行李箱往里走。
  南佳抬眸盯着电梯楼层显示屏跳动的数字,握行李箱拉杆的手轻轻拨动。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是一整面白墙,地面干净,一点看不出像是有人在住的样子。她下意识望向左侧,大门紧闭,透过头顶光线依稀可以看见门前有踩踏过的痕迹。
  南佳轻轻拉动行李箱向右走,输入小义生日,伴随“咔”的一声,大门缓缓打开。屋内如陈莉所说是精装交付,这房子里头的摆件也好,部分家具也罢早已放置超过半年,不过长久无人居住,窗户没人打开,屋内萦绕不太好闻的味道。
  她掀开沙发防尘布,坐上去缓了会儿。当时针指向十,她再次起身将行李箱放置玄关处,开着门走向对面,抬手摁响门铃。
  隔音效果好,南佳听不见里面住的人是否有动静,又摁响了门铃。
  厚重的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推开,南佳微笑看着打开门的人,惊愕:“北野?”
  比起她的惊讶,北野拧眉盯着她,深灰色蚕丝睡衣随着他开门的动作贴在他肌肤上,领口位置空了两粒扣子没扣,露出精壮的腹肌。
  她似乎还在震惊中:“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轻嗤:“这话我来问是不是更合适?”
  南佳向后退了点:“我刚搬过来,没想到会遇见你。”
  他对她的话明显不信,视线从她身上落在不远处玄关放置的行李箱,看样子的确是刚搬过来,不过深夜搬家,这话换谁能信?
  他干脆松了门把手,双臂环抱靠在门框上,“说说,敲我门做什么?”
  “我行李箱坏了,想借点工具看能不能把它打开。”南佳嘟囔一声,“要知道是你,我还不租了。”
  既是深夜,一梯两户,楼道安静程度可想而知。她嘟囔的声音一字不落传入他耳里,“你当我这儿开锁公司?”
  “我就是想着以后搬来这儿住,邻里之间互帮互助不是挺正常吗?”她咬住下唇,“就是没想到对面住的会是你……”
  “怎么?”他轻哼,“住我对面委屈你了?”
  “那倒不是,”她红唇翕动,“算了,你就当我没来过。”
  他没阻拦,盯着她往回走的背影,薄眼皮微垂,“等等。”
  南佳回身看他:“怎么了?”
  “行李箱拿过来。”
  “……哦。”
  她听话地把行李箱拿到他面前。北野仔细观察上面的痕迹,不动声色回屋里取了东西来,“给。”
  她接过他手里的扳手,“我可能没有那么大力气。”
  “怎么会,”他蓦地倾身靠近,“一下又一下砸下去的力道可没看出你力气小。”
  作者有话说:
  谁去wb叫我姑奶奶的?别让我逮到你,哼!以后叫我鲇霸总!!!
  今天依旧是两章合为一章,哪位宝子之前说对手戏少,你看马上同住一个屋檐下,对手戏会少吗?!
  不说加更我们还是好盆友!!!!!!
  第56章 计划推进
  南佳拿着扳手尴尬咳嗽:“你都看见了?”
  这话落入北野耳中多了两层意思, 承认或不承认,但以目前两人关系来看,后者更占优:“我当时想的是哪家没把人看好, 深夜让人出来砸行李箱。”
  潜台词说她神经病。南佳握着扳手一时无言, 就地蹲下把行李箱拖过来尝试打开。几番折腾,行李箱丝毫无损, 她的手已经红了一片。
  “你在我家门前开行李箱?”他轻轻摇头作势要关门。
  “别!”南佳伸手紧紧扣住门,“你能帮我打开吗?”
  北野关门动作停下,气定神闲姿态看她蹲在地上, 抬头盯着他, 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
  “是什么?”她假装对他这个问题深思片刻,“男人?”
  北野气笑了, 左手将自己从头到脚比划一番:“我这个样子看不出来是男人?”
  她握着扳手, 干脆席地而坐, 用力将行李箱挪到他面前, 位置卡得刚好挡住门, “我能看出来你是男人啊, 但你说的话太片面。”
  他也没客气用鞋尖踢了下行李箱,“你这是打算赖上了?”
  “邻里之间互帮互助,万一你以后需要我帮忙对吧?”南佳手撑地起身,将扳手双手奉于他面前,“辛苦。”
  “站在你面前的男人是晟宣总裁,不是开锁小弟。”北野腿上用力直接踢开行李箱, “打不开明天找人来处理。”
  “哎……疼!”
  咣当一声扳手掉在地上, 她疼得捂住左手, 用没受伤的右手使劲摩挲左手手背, “你关门吧。”
  北野拧眉注意她手背红了一圈,是刚才他关门时,她强行伸过来撞上的,看她疼得眉头快要打结,他偏过头闭上眼眸,无奈:“进来。”
  “可是我……”她咬着唇犹豫要不要说。
  北野回眸看她,从她一个劲儿向左侧瞄的视线来看,显然是在提醒他行李箱怎么办,毕竟某人现在手受伤。东西是他踢远的,现如今又得亲自“请”回来。周贤若是在,他以后就不用管手底下人了,威严和一向说一不二的态度,在这一刻集体崩塌。
  他将门重新打开给她让出一条路,冷着脸将行李箱以及掉落在地的扳手捡起来回到屋内。
  南佳仔细打量屋内装饰,和他如今性格不相上下的冷。整体偏黑灰调,一眼望去的确很有品位,不过长久住下去总觉得每件家具都透着压抑。
  他没同她客气说一句“坐”之类的场面话,单膝跪地检查行李箱密码锁位置。
  南佳慢慢走回他身旁,同他一起蹲下看行李箱:“能打开吗?”
  “不能,”他拿起扳手撑在瓷砖上,“要不你另找他人?”
  天聊死的好处在于第一次听的时候或许会尴尬,听多了就没感觉了。南佳对他现在的冷言冷语间接性习惯了,双腿并拢,两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下巴枕着手背,乖巧待在他身旁看他有没有办法开锁。
  扳手在他手中听话得多,确定好位置再上手,两分钟不到,原本被困在锁孔的拉链彻底解放,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好了?”她惊讶。
  他起身将扳手放置导台,先去洗了手,回来时见她还在:“还有事?”
  “没了,”她将行李箱竖起,“但是有一件事我要解释。”
  “说。”
  “我弄坏行李箱是有原因的。”她清了清喉咙准备说大事的做派,“我这个行李箱是当初一位朋友送的名牌,同事之前找我借过,但那次还回来以后我发现有损坏,这次她又找我借了,我借口说坏了她不相信。”
  他擦干净手上水渍,两臂大剌剌撑开,双手抵住导台,“所以你是想告诉我,智商爆棚把行李箱破坏了,打算拍张照片骗你同事,却忘了行李箱里还有东西没拿?”
  她尴尬握紧拉杆:“大……大概是这样。”
  “智商很高。”北野象征性抬下手,“不送。”
  直白的逐客令方式,南佳也没有理由继续赖在这儿不走,“谢谢。”
  他没作声,轻轻点头算是回应了她的话。
  打开房门,拖着行李箱出去,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屋内,北野始终没听到关门声,疑惑走过去,见她站在屋外还没离开。
  她看到他来了,微微一笑:“还差一句晚安。”
  门缓缓合上,她的脸慢慢消失在眼前,北野听着耳边自动落锁声,停留在原地站了会儿。墙上有监控设备,能看到她拉着行李箱回了屋子关上门。
  同站在玄关处的南佳敛下嘴角笑意,低眸看身旁行李箱,随手推到一旁,给吴锦云发了条信息。她那边回复倒是挺快。
  南佳走到窗前,旋转窗户把手向外轻轻推动,楼下是打造的人工湖,周围是供人散步的林荫小道。深夜温度低,大冬天还有人在夜跑,不愧是有钱人住的地方,生活作息和普通人就是有区别。
  站在窗边待了会儿,脸上肌肤似乎已无知觉,南佳吹着冷风,头脑清醒了不少,但腹部不适感也在向她发出警告。关上窗户回到室内,陈设全新,开放式厨房,灯光照射下能看到导台上有些许薄灰。
  以后总归是要住在这儿,该打扫的卫生逃脱不掉。南佳脱了外套,将行李箱里打扫卫生所用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好。
  套内面积两百多平,打扫过程中南佳再次感慨贫富差距,真正有钱人用不着亲自动手,都是请来小时工处理。她身体不舒服,只将主卧,厨房以及卫生间打扫了出来,客厅打算明天搬过来后再处理。
  忙好后,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十二点多,她有点累靠在沙发沿边享受难得的安静,放空大脑中一切的设局,什么都不去想。但往往刻意去做的事总是会出纰漏。
  脑海中浮现北野同她说话时的样子,低头帮她打开行李箱的侧脸,年少时期相遇的人,原来真的会成为陌生人。她的心脏隐隐犯疼,不知是刚才站在窗前吹冷风冻得还是单纯的身体不舒服。她仰头枕在沙发软座上,闭上眼眸。
  良久,她轻声开口:“对不起。”
  对不起这一次我利用了你。
  对不起这一次我选择欺骗你。
  对不起你的生日可能我永远无法当面祝福你。
  因为你的生日却是我母亲的忌日,是我无法言说的痛。
  何其讽刺。
  像极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处于断裂状态。
  修复的可能性几乎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