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也有商家大公子商牧洄的英俊侧颜。
徐舒意掰着指头算了算,也有四五年没好好见过这位商家名副其实的大少爷了。
商牧洄的职业特殊,身份也特殊,之前选择离家千里的边界地区历练,少有回家的时候,如今从他的面相眉骨皆能看出风雪历练的坚毅与果敢,是个响当当的铁血男儿了。
徐舒意的目光没有在商牧洄的面孔间多作停留。
商靳沉的意外出镜,倒是真叫徐舒意颇感讶异。
商家除了二儿子是娱乐圈的公众人物,每天各种商业非商业的流图。
除此之外,商靳沉是最讨厌拍照的一位了。
商凌云应该是非正常手段拍了他的一隅,能看出商靳沉坐在沙滩椅上的心情不错,海滩落日余晖给他立体的五官镀了一层明暗交界,文清含则捧着一杯新鲜调制的singapore sling,笑得像快张裂的粉红气泡似的,背靠着商靳沉宽阔的肩膀。
两人气氛格外融洽,美得仿佛一张缱绻画卷。
文清含也一同去南岛了?
徐舒意迅速关闭了手机屏幕,像是被什么钝痛地在太阳穴间敲击了一下。
而后,又很平淡地再次打开。
李阿姨跟徐舒意私下交流过关于这位文少爷的身份,说他是港城珠宝大亨文家颇受宠爱的小少爷,原本与商家倒是没有生意上的往来,不过商圈没有壁垒,会挣钱的就会变成人脉,总是有能搭上线的关系。
商靳沉应该会是商凌云里这一脉最先结婚的人,如今同性婚姻早已放开,无论商靳沉选择男人,或者女人,家族企业的掌权人拥有一段良好且幸福美满的婚姻形象,对于稳定股市行情颇占优势。
商靳沉的身边从未固定得跟过谁,即使花边新闻不断翻着花样,说他今天跟a女星共进烛光晚餐,明天跟b小鲜肉三天三夜游艇海钓,总说他像个十足的花花公子生活精彩,但又被他隔几年便收购新的公司而折服不已。
徐舒意觉得自己为什么会反复去看商靳沉与文家小公子的照片,一定是无论什么样性格的人,其实都会有一颗爱吃瓜的心理。
徐舒意借着周六休息一天,专门去给父母扫了墓,清明节刚到的那几天,他其实早已经自己来过了。
说到医生不讲迷信,徐舒意又很不好意思地揪了揪微紧的领口,他总怕两人在地下的钱不够花,又怕徐家的凶鬼来抢钱,得了空总会来祭拜一下的。
徐舒意之前没有钱,父母的骨灰盒全靠商凌云出资供奉,他现在一个月收益客观,总算能买块十几万的墓地,让父母合葬。
徐舒意从不爱喝酒的,约他出去的同僚劝他要喝,酒是良药,不然拿着电钻往人骨头里锯溅一身血的时候心不够狠,不能继续敲敲打打,修修补补。
墓园常年雇人看守打扫,四遭的花草规划种植,到头来通过自己的努力,总算没有令父母寒心,到死了坟头草会比墓碑还高的程度。
徐舒意掏出一罐啤酒,给徐父倒了一半,自己慢慢抿着喝了另一半。
其实他并不感到孤独,甚至可怜,无助,他在这世间有工作,有朋友。
有钱......
一点点小钱吧。
不久的将来,他会养一只小宠物,猫啊狗啊绝对是不行的,他没有勇气养比自己寿命还短的宠物。
不过人的命也不会太长,有时候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眼了。
徐舒意打了个小小的酒嗝。
我要养一只活千年的王八!
徐舒意叫车回家,墓园距离商宅挺远的,他在父母的墓前又耗了大半天时间,所以回到宅子时已经月照柳梢。
商家雇的家佣晚上都回家,整幢宅子里居然灯火通明。
徐舒意以为自己喝醉了,把立在宅子门口的石狮子变作了三个。
其中一座高大的身影一晃,居然变成一位制服帅哥,迈着长腿朝他走来。
“小意,你去哪了?”
问语低沉且鸿厚,仿佛历经冰川雪谷千年淬炼,流淌出不容解冻的冰凉。
徐舒意呆愣愣得看了一眼。
“大......大哥?”
商牧洄或许是因为他的昵称,也或许是因为徐舒意呆呆的模样很有趣。
走过来一把搂住漂亮的弟弟,用力地抱了一抱。
徐舒意:......疼。
好像被夹板夹了一下,肉都要挤烂了。
商牧洄抱了他足足一分钟,再闻了闻徐舒意唇息的味道,难以置信笑说,“跑哪喝酒去了?”
言下之意,只会学习的好孩子居然会偷偷喝酒
徐舒意不好意思地暗自活动了一下被狠夹的手臂,“大哥,你怎么不坐家里,站到门外来了?”
奇怪,也没闻到烟味。
不过商家大少爷现在威高权重,哪个敢不让他坐在屋子里吞云吐雾?
商牧洄低声一笑,“你的酒量还是跟以前一样糟糕。”不容分说,揽起徐舒意的肩膀,双双往屋内走。
徐舒意迟钝地反应了半晌,突然说,“不对,大哥你们不是在南岛玩吗?”
这才星期几来着。
徐舒意拿出五根手指,认真地掰着数了一下。
一……二……三......三.....
为什么总是三?!
商牧洄稠密的眼帘底,淡淡晕出一些柔软的笑意,大手掌一把包拢住徐医生的五指,攥得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