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全面?一果然很值。
“如果我选了二你真会把一给扔了吗? ”向嘉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捏着牛奶盒,问句的同时观察着林清和的表情。
“会。”林清和表情语调都很淡,没什么情绪,“色|欲熏心,看人看事只看表面,这地方你做不起来,帮你是浪费时间。”
向嘉倒在副驾上笑了一会儿,说道,“我看上你不止是因为你的脸或者单纯想跟你上床,但你不愿意,我就不聊这个了。你搬过去了吗?”
林清和喉结一动,向嘉什么意思?还看上他什么了?为什么不聊?他又不是不听。
suv转过了最后一个大弯,他说,“你打算让我睡那张木板硬床?”
他过去看了,但他没有拿一样东西过去,他在那间房里站了很久,原封不动地关上门走出了院子。
“床垫到镇上了,马上取。”林清和过去看了,那他就是很感兴趣了,向嘉斟酌着用词说道,“你嫌你的房间不好可以住我的房间。”
林清和踩了下刹车,车子剧烈颠簸,他稳住速度后转头看向嘉。
“我的意思,我跟你换。”向嘉对上他的眼绽放出灿烂的微笑,说道,“我的床垫是从上海寄过来的,还挺舒服,面积也大,换吗?要换的话你自己搬,阿乌不在我一个人搬不动。”
“奶奶怎么了?”suv进了主街,街上零零散散开着几家店面,主街的人坐在街上打扇子聊天。
“还是那个病,我让阿乌带奶奶去做个详细检查,医生建议住院一段时间。”向嘉看车子稳稳停到川菜馆门口,“我去拿床垫。”
“放在哪里?”
“全家超市。”向嘉拿出手机查看取货码,说道,“我去拿。”
“验证码发给我。”林清和下车关上车门,大步朝着镇上唯一一家超市走去。他腿长步伐大,向嘉看了一会儿,才下车锁车走到巷子口等他。
远处有狗吠,猫跳到了屋顶发出声响,不知道什么花香飘在空气中。向嘉看着林清和走进那一片灯火中,很快就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来。
幸好他长得高手长腿长,不然都扛不起那堆东西。向嘉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林清和,他特别有生活气息。
“拍什么?”林清和沉着脸走过来,他一只手托着五个箱子,另一手拿着压缩床垫,手臂之间还夹着无数快递袋子,“你到底网购了多少东西?”
向嘉伸手去接那五个箱子,“这只有三分之一,其他的还没到货。”
“这边,有个快掉下去了,你拿走。”林清和侧身让向嘉拿手臂下面比较轻的快递袋子,说道,“你怎么不把阿里巴巴搬回家?”
向嘉绕到他身后取走了一沓快递袋子,抱在怀里,“人家不让,又不是我不想。买的都是你的东西,别那么嫌弃。”
林清和两只手都是东西,没办法开门,向嘉快走几步到前面打开了院子大门,说道,“直接放到你的房间吧,明天你有时间吗?有个洗衣机要上门送货,能帮忙看下安装吗?”
“嗯。”
黑猫跳下藤椅飞快奔过来越过向嘉贴上了林清和的腿,大尾巴围着他蹭,林清和抬脚把它推开。抬眼对上向嘉复杂的眼神。
她站在院子的灯光下盯着林清和脚底下的猫,“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公猫。”林清和长腿踏上台阶,“问这个干什么?”
“它是个gay猫吧?”向嘉忍不住吐槽,“你知道它对我有多高冷吗?我拿火腿肠喂它,它都不搭理我。对你谄媚成狗,合理吗?”
林清和上楼的脚步停顿,乜斜向嘉,很轻地磨了下牙,“它的第一口羊奶粉是我喂的。”
她这是连猫的醋都吃?
有那么爱吗?
那么爱还选一,迂回?以退为进?
向嘉看这油光水滑的黑猫就差挂林清和腿上了,毛茸茸的尾巴就晃在眼前,伸手想碰它,它仿佛有感应立马就扭开了。
“我来这里不到两年,镇上的猫去我的酒吧生了三窝猫。把我那里当月子会所了,它是第一窝,生下来四只,只活了它。”林清和腾出手推开房间门,咯吱一声响,他跨进门把快递放到地上,开灯,“摸猫要从后颈开始,猫科犬科母亲抱孩子的方式是叼后颈。别直接上去摸尾巴,它会以为你要攻击它。”
是吗?
房间灯光大亮,向嘉借着光翻看快递,发现全是林清和的,她放下袋子看到门口的衣服还在原地放着,一并拖进了林清和的屋子。
黑猫还跟在林清和脚边,他拎起一把美工刀弯腰拆快递,看到凑过来的猫便撸了撸后颈。
他的手指冷白修长,骨关节很长很直,落到黑色猫毛里一挠。猫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向嘉嗓子也有些痒,鬼使神差觉得被他摸后颈肯定特别舒服。
想被他摸一下。
“你对猫比对人温柔。”向嘉进门环视林清和的房间,说道,“你没东西吗?怎么什么都没有。”
林清和拆开床垫包装,淡淡道,“猫没那么多心思,我跟你回来只有一个人。”
行吧。
她对林清和确实是别有用心。
“三窝?一共多少只?”向嘉从那堆快递里找到桌布,拆开包装抖开铺到拼凑的木桌上,瞬间小清新起来,“全部送养出去了吗?”
“怎么?你想养?”林清和拎着床垫内包装到床边才划开最后一道,床垫瞬间弹开,他抽走了没用的包装袋,“你来之前刚送完,你不适合养猫。”
是,我适合养你。
向嘉看林清和的后颈,他戴着帽子又穿着衬衣,只能看到一截冷白的皮肤。行吧,撸林清和都够不着。
“桌布铺上就没那么丑了,功能都有——”向嘉整理着桌布猛然想到一件事,转头看向林清和,“我来之前你的猫刚送完?”
他门口纸板上写的求包养到底是什么?谁求包养?猫还是人?
“嗯。”林清和弯腰捡起装四件套的袋子,轻叱黑猫让它出去,抬眸睨她,“真想养?”
“养你就够了,哪能养得起猫。”向嘉反应极快,脸上没有显现任何,还顺便调戏了林清和一把,“我活这么大只养过一盆仙人掌,结局就是你的微信头像。”
林清和:“……”
“我连仙人掌都养不活。”向嘉看黑猫被林清和训斥后慢吞吞走到门口一半躺下,一半在屋子里一半在外面,试探的样子有点可怜,“你那么喜欢猫怎么不养?全送人多可惜。”
“谁说我喜欢?”林清和拆开四件套的袋子,颜色是淡黄,很温柔的颜色,“我不喜欢。”
得了吧你,你要是不喜欢猫也不会找你。
“真正的不喜欢就是我这样,猫不理。你别用新的四件套,明天洗衣机到了洗洗再用,刚出厂的东西很脏的。我去给你拿一套我的,你先用着。”向嘉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说道,“别放床上,很脏。”
林清和拎着四件套的袋子沉默一会儿,撂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这边的房子很舒服,前后没遮挡,是在镇子边缘。几乎没有噪音,屋子里虽然装修很简单,但颜色搭配的好。估计是向嘉选的颜色,大片白色加原木。
老式木衣柜在屋子里里面,原木风格的床看起来很干净。
“这个香薰给你用,有助眠效果,我之前焦虑的时候一点上就困。”向嘉抱着枕头被子四件套进门,把香薰放到桌子上,说道,“我不会套被罩,你自己套。上面这个铺床上,下面的盖。”
向嘉很累,他能感受到向嘉的累。仙山陡峭,他也是爬了十几次后才适应那种强度,向嘉这种本来就体能废,爬了一整天的山还能硬撑着给他准备衣食住行。
林清和从她手里拿走被子铺到床上,向嘉一直等在身边,直到他把床单铺好她才放下被子和枕头。床上四件套是浅绿色,特别浅,带着安神的熏香味道。
“你一直跟别人住?”林清和整理被子,似随口问道。这种比较生活的东西,没有保姆,自己也不做,那肯定是别人在做。
谁做?她的男朋友?
“差不多,在这里的时候有外婆帮我做。回上海一直读的寄宿学校,初中高中大学,宿舍里有很能干的女孩会帮忙整理。毕业后跟学姐合租,学姐很会照顾人。后来单独住,我找钟点工。我单独住的时间不多,我不擅长做这些。”
听出来了,向嘉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她找朋友都有目的,最起码是都能帮到她的。
“你呢?你看起来比我擅长做这些事,你住宿舍是不是寝室最贤惠的那个?”向嘉很累,但不是那么想走,她靠在桌子上看林清和清冷高挑的身影,“你住了几年宿舍?”
她感觉自己的烟瘾又犯了,明明房间里也没有烟味。
林清和拉平被子,过来拆剩余的快递,掀起眼皮注视着向嘉,字句清晰,“我在毕业之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
“你的女朋友们帮你做?”向嘉也是见过女生溜进男生宿舍做家务的。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林清和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根本没有住过宿舍,在逃跑之前他一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他捡起地上的快递挨个拆开,说道,“你还不去睡?不累了?”
深夜赖在一个单身男人的房间里,多少是有点不安好心,向嘉站直清了清嗓子说道,“你那个材料还没有发给我,我在等你的材料。”
“回去,我微信发你。”林清和没看她,依旧慢条斯理整理着东西。
“行吧,那我走了。”向嘉往外面走,看了眼门口的猫,这猫就不应该排斥她,都是想跟林清和睡一张床的生物,他们是同一个战壕的,“哎对了,我今天在山上求了个静心符,听说能缓解失眠,你可以试试。”
向嘉纤细白皙的手指一抖,一个深色空心吊坠从她的手心坠落,里面放着一张黄色符纸,隐约能看到朱砂的笔迹。吊坠在空气中荡了两下,被她放到了桌子上。
封建迷信。
买这个不如买一瓶高度白酒管用。
“洗手间一楼二楼都有,我一般用二楼。隔壁工作间的电脑可以随便用,密码全部是我的生日。你看过我的身份证,应该知道吧。”向嘉双手插兜,说道,“晚安。”
她出门时带上了房门,顺势把试探的黑猫也推出了房间。黑猫保持着被推出去的动作,仰着傻脸看她,大概是没想到她的操作这么简单粗暴。
我都被赶出来,你还想挤进去吗?做梦。
“走了,带你去吃猫粮。阿乌不在,我就是你唯一的主人,听见了吗?”
林清和听到向嘉从门外走过,听到她跟猫说话的声音,将军确实不喜欢她,准确来说向嘉就不招动物喜欢。
向嘉去走廊的尽头洗澡,她穿着拖鞋走过门口,她关上门,院子恢复寂静。林清和把文件发给向嘉,继续整理向嘉买的东西。
三套衣服,两套睡衣,十条低腰内裤十条中腰内裤,其中还夹着两条非常骚气的半透明绑带内裤。
林清和的手拢着眉心深吸一口气,那玩意看一眼都头疼,他都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带子怎么用的,向嘉玩的真花。
他以为向嘉是服装设计师里的清流,毕竟她的衣服除了颜色艳款式还挺正常。
原来都一个德行。
林清和把两条透明内裤连带着快递包装一起塞进了垃圾桶,从向嘉洗过的衣服里挑了套相对舒服t恤充当睡衣拎着出门。
院子里凉风习习,合欢树沙沙作响。
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敞开着门,亮着灯。他看了眼,顺着楼梯走向一楼的洗手间。
一楼有很多阿乌的东西,比二楼还不自在。他简单冲了个澡,换上衣服戴着帽子大步上楼。进门时视线扫到那个护身符,他脚步停顿,手指按着房门关上反锁。
他若无其事地移开眼,往前走了两步,快到床边他折回来捞起那个吊坠摘掉帽子戴到了脖子上。黑色绳子很长,冰凉的吊坠垂到了胸口,在心脏的位置一荡落到了胸口。
向嘉走了三万七千步求来的平安符,山上道观里有卖工艺品,最贵的就是这个,比她手腕的串珠贵。
手机响了一声,微信提醒。
他调整了吊坠的位置,塞进了t恤深处,贴着皮肤放。修长手臂绕过后颈把绳子打了个死结,信然走到床边,弯腰捞起床上的手机,散漫地划开屏幕。
他的微信好友只有一个,微信提醒一定是她。
空空荡荡的页面,最顶端一个嘉小鱼。她的头像是一条顶着金元宝的金鱼,金灿灿的,把爱财如命贴到了脑门上。
嘉小鱼发起转账一千三百一十四。
嘉小鱼发起转账五千二。
嘉小鱼: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