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先生,回家啦。”
闻酌屈指敲了下未被降到底的玻璃:“别趴上面。”
凉。
“知道知道。”顾明月慢腾腾地把窗户给摇上去。
闻酌现在是越发操心了,丝毫看不出初见的冷淡模样。
上了车,闻酌也没再问她元旦安排。
知道了她不会说,也习惯了拿她没什么办法。
一路上就听她欲擒故纵地抛下钩子。欲言又止,满眼的坏心思。
回到家,顾明月闲下来就忍不住勾搭闻酌。
两人看着胎教书,读着读着就滚在了一起,过了个没羞没躁的晚上。
次日上午,顾明月难得地赖了个床,裹着被子看闻酌继续上班。
“彭姨做的饭在锅里,记得起来吃。”
顾明月夏怕热冬怕寒,只露了双眼睛,转啊转的地看向闻酌。
闻酌今天穿了身更修身的衣服,看着都让人眼热。
“你干嘛?”
闻酌一声不吭地上了床,周身带着寒冬清晨的凉意,还未靠近,顾明月就缩着身子笑起来。
“跟我闺女打个招呼。”
他把手隔着被子放在她小腹上,神情严肃,动作却极其轻柔。
明明什么都摸不出来,却还是每天乐此不疲,像是成了既定的早走仪式。
“走了。”他收回手,起身的时候又没忍住凑近亲了口。
他今天穿的实在过于硬朗,顾明月也没把持住。
忍着寒意,接吻在冬季。
下午,顾明月到商场的时候,许若兰刚准备走。
“怎么这时候来了?找我呢?”许若兰可比丁祎敏锐多了。
“对呀。”顾明月没什么瞒的,跟她重新提了下春节活动。
许若兰夫妻两刚来江市也没几年,根基扎的不深。
太太圈那些都没玩明白。
“行是行,但会有人买吗?”
跟许若兰说话,顾明月就切实多了。
“不好说,但咱们该尝试也得尝试。”
多条腿走路,总不会有错。
商场生意她一向听顾明月的,笑了下。
“也成,要是卖不出去了,回头就让我老公给咱们包了。反正他们过年也要准备年礼。”
肥水不流外人田,倒个手的事。
许若兰越说越觉得可行,自己忍不住都笑起来。
顾明月很配合,也笑:“那敢情好,白赚许总一笔。”
话虽这么说,但她还真没想过年关生意要靠许胜公司。
许胜跟丁祎不一样,一个是解决成果,一个是助力成果。
两者相较,顾明月肯定选择后者。
任何时候都得是自己先能站稳,才有可能实现跨步飞跃。
也只有把商场立起来,不断朝下扎根,才能有把其推出去的底气。
“还得抓着营业额。”
如果开业是场大考,那年关就是联考。
难度复杂,竞争压力大。
许若兰看着日历,莫名有些紧张:“很近了。”
跟顾明月一起共事,总能感受出她身上的那份魔力,能调动所有人更紧绷,也更热忱的情绪。
“元旦过后,帮我组个局吧。”
许若兰点头:“主客是谁?”
“冯太太。”顾明月在纸上圈了圈,“听说他们家酒楼开的很好。”
“非常好,她男人有眼光,省会都准备开店了。”许若兰比顾明月知道的多些,话赶话说到这,压低声音跟她八卦“就是她男人在外另找了个,她现在可不怎么当家。”
要是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可能多少会有些失望。
“不当家还能在太太圈混的风生水起,不简单啊。”
那些富太太们大都擅长变脸,家底、老公和自己总得有个能拿得出手的。
许若兰在外虽然性子柔,但骨子里带着傲。
除了顾明月,跟那些矫揉造作的太太们都没有玩的来。
她们多少有点排外,许若兰也不喜欢低着头说话。基本都只是泛泛之交,没有交过心。
所幸,许胜没要求过她什么,她也越发随心所欲。
不愿意去了解,也就没留心。
“你这样说,倒是我之前想少了。”许若兰沉吟一瞬,“那交给我吧,我来安排。”
“好呀。”顾明月欢快应了。
她一向擅长两条腿走路,把能用的人都给用到了极致。
前有开业大场,后有年关待过,中间夹着的阳历年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至少在顾明月这里是有点不够看,但对于刚打完开业胜仗的贺雪他们来说,显然是把它当成了另场挑战。
早早地定了营业额目标。
从开业第四天开始,商场的营业额就缓慢下跌。
连着跌了三天,等下个周日就又开始浮动上涨。
选址优越,临近批发市场,客流量大,底下县乡来进货的也多。
沈因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顾明月之前卖楼的光荣事迹,如法炮制,熟练地运用到商场营销中。
每天都安排的有人在批发市场的几个大门和客运站发着传单。
店门口的开业造起来的拱门气球,硬生生的放了五天。
赚足了噱头。
不少来市里进货的人都会进里面看看,款式新,价格定的还不贵。
真有人来这走批发,一拿就是全码数。
要不是核账,顾明月都不知道这事。
沈因听了一耳朵,立马就给编成了段子,吹的他们商场越发神乎其乎起来。
以至于现在谁没去过一次顾明月的大卖场,都算是赶不上江市的潮流。
连降几天的营业额逐步趋于稳定,往后的每个周六日都还会有所上升。
开业两周的好势头明显给了杨振他们说话的信心,冲击元旦的势头一个赛一个地足。
“顾姐,您等着看,我们男装肯定有超过女装的一天。”
顾明月含笑听他说完大长段的宣言,语气温柔地肯定了男装部这段时间的努力,笑眯眯地把他们夸了又夸。
“我相信着,也期待着。”
他们一努力,其他跟着就卷起来了。
沈因假都不休了,开业一结束就开始找人设计宣传元旦的促销活动。
无缝衔接。
店门口的一侧都让他整了个巨大的宣传海报。打印不出来的款式,他都自己趴在上面贴图片,空白处再用色彩靓丽的彩笔勾画涂抹着价格折扣。
立在墙边,异常醒目。
因为元旦期间,舞龙舞狮请的人多,价格自然就涨上去了。
不仅涨,而且时间还变短了。
沈因前后算了两小时,舍不得出那个钱。
抠门都是刻在了骨子里。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自己去对面批发市场买了几身舞龙舞狮的衣服,半是强迫半是拖拽着高磊安在头上,身先士卒带着他们在门口卖力演出。
门口的音乐声音大过天,台上的舞狮演员什么炫技都没有。
那东西哪能是一天能学会的。
但那一群大男孩,正是一无所有的年纪,没什么心理包袱,最能舍下脸,扭着就前后晃起来。
顾头不顾尾,前后没有任何默契。
沈因怕演砸,扭腰扭臀,愈加卖力,硬生生地把后面的付豪给衬成了木桩子。
跑也没跟上,还差点摔在台上。
满台滑稽,不忍直视。
倒是逗得大家都前俯后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