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伟愣了下,“孩子还没确定男女吗?”
他咋感觉听闻哥的语气已经言之凿凿是个女儿了呢?
“没呢。”
顾明月也没多解释, 只随着他上下看着。
为了以后孩子跑着方便,顾明月让他们装的是别墅的那栋。
两层半的小楼,前后都带着院子, 面积不小, 装修起来也费事。
但阿伟他们现在已经完成了大半,顾明月看着是挺满意的。
“做的很好。”
阿伟挠挠头, 不好意思笑起来。
“主要是钱给到位了,装着带劲儿!”
想按啥就能按啥, 想买啥都能买啥。
虽然他们不住,但光是装修他们也干得过瘾。
毫不夸张,寸土寸金了都。
“你们最近生意怎么样?”顾明月接过他递过来的热水,放在桌边,闲谈般地扯着话头。
“还行。现在是小钟哥主管建房,我就是看人装修和谈合同。装修的生意一般,但小钟哥那边月流水挺高的。”
不管是什么项目都接,哪怕只是给人加高层房也都乐此不疲忙着。
大活能接,小活愿意干,前期生意算是起来了,势头很不错。
“你也很可以呀。我听说了,最近是不是还谈成了个酒店扩建的项目?非常厉害了,开业没半年就有了个这么大一单,绝对能过个肥年了。”她笑着打趣。
阿伟也笑,但明显稳重多了:“主要是闻哥给我们托着底呢,光是项目书都找人带我们认认真真改了一个星期,刚递上去就被留了。后来,闻哥又帮我们牵线跟酒店经理的吃过几顿饭。小钟哥都快给喝傻了。”
早些年谈合作,尤其是刚起步的小公司都得吃点苦。有的时候,甚至还要能很舍下自己的脸皮。
酒桌上听不得自怨自艾,也容不得片刻矫情。
挺难的。
顾明月自己经历过那样的日子,也知道这是他们必须要走的路,所以说不出什么同情的话。
太苍白。
“以后上桌前记得垫点东西。”
有那些老板带着没文化的劣根性,总喜欢作践人。
“哎。”阿伟不过脑的应了声,而后,才觉得不对,小心开口。
“但闻哥也说了,以后不准我们这样喝酒了。能谈的合同就谈,谈不了的就再找。”
顾明月怔了瞬:“嗯?”
阿伟跟她解释:“小钟哥上次喝的太多,夜里吐的不行了,给送了医院。第二天,闻哥知道后,脸色就挺难看的,严令禁止我们酒桌上听那些老板扯犊子的话。”
闻酌脸一沉下来,很是吓人。
现在提起来,阿伟还心有戚戚。
“闻哥说酒桌上可以谈生意,但他的生意也能不上酒桌。”
无非是赚的少点,总有在意性价比的。
闻酌擅稳扎稳打,每一步走的都极其踏实,从不焦急冒进,自有说话的底气。
那群小孩既然跟了他,他就得他们负责,且得带着他们走出条路,活的像个人样。
不然,当不起他们喊得那声“哥”。
“有时候,我也觉得闻哥挺奇怪的。在五一路的时候,就不准我们跟人约架,也不许我们私自进里面的迪厅、夜总会或者是牌场。偶尔想玩,都还得让张哥给经理提前打好招呼,成团出去。”
阿伟狠了劲地搓搓脸,现在回想起来,还会笑:“那一条路上,谁都知道闻哥店里规矩多。经常还会有其他家的伙计笑我们,说我们干的憋屈,动不动就得记过挨骂。”
闻酌从不扣他们钱,也不会折腾人。
向来是记过累积到一定程度,直接给踢了。
顾明月初听时觉得诧异,过后,又会觉得理应如此。
闻酌从不屑于花言巧语,做的永远比说的多。
“现在还觉得你闻哥规矩多吗?”
阿伟确实成长了,肩膀上都有了重量。
“多啊,”他笑的很开心,露出里面的小虎牙,“但规矩越多,越想跟着闻哥干一辈子。”
这辈子都跟定闻哥了。
“一辈子啊,那好长。”顾明月浅笑,却又微微摇头。
他们正年轻,所以能把地老天荒说的轻如云烟。
可做到却太难了。
她刚工作的时候,也想着要跟着自己那位女上司打一辈子的工。
可都没过两年,女上司跳槽她转行。
时间善讥讽,嘲看着诺言。
“嫂子,您别不信啊,我说真的。”阿伟不服气了,要跟顾明月认真掰扯,“以后就是闻哥生意干不好了,手底没人了,要自己上工地搬砖了。那我肯定没二话,跟着就去给他抬推车。”
“那你闻哥这几年算是白教你了。”
顾明月看向他,语气罕见地带了分认真:“没事的时候少蹭人电视看,影响判断。你闻哥要是有一天真的落魄了,那最多也是在积蓄东山再起的力量,用不着你去给他抬车。你们在那个时候要是能做到有所成,那才是给你闻哥的最大助力。”
忠心也好,义气也罢,用对地方才会是雪中送炭。否则,只会是一味地陷入深深的自我感动中。
阿伟心理承受能力是好了点,但也没有完全到顾明月那地步。
至少被自己最喜欢的嫂子说了句,面上还有些下不来,干巴巴地应了声,又局促起来。
“嫂子,我知道了。”
顾明月来这也不是为了把阿伟说自闭的。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那也只是我的想法,可能有些狭隘。我也等着你们证明给我看,我一直都很相信你们,也坚信着你们以后肯定干出一番自己的事业。”
要走的足够坚定才好,也让她看看少年的诺言与朝气。
顾明月笑了下,就此扯开了话题:“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托你帮我办件事。”
阿伟瞬间提了精神:“嫂子,您说。”
顾明月从包里拿出还新鲜着的文件:“我这有套房子,你有时间帮我处理掉。”
“处理?”阿伟接过来先看地址,再看户名,不确定的开口:“嫂子,您这是装修还是要卖出去?”
“卖。”
一个字,干脆利落。
阿伟下意识跟着点头,但眼睛又仔细地盯了几眼地址:“嫂子,这位置还成啊。真卖啊?”
他跟小钟之前买了不少位置糟糕的房子或是地皮,那些可都还留着待装修呢。
怎么这个就要卖了?
“真卖,”顾明月语气不急不慢,手指轻点文件封皮,却不容置喙,“而且最好趁早出,价格合适就行。”
“好。”
阿伟抓了抓自己头发,没再敢多问。
也没了时间。
闻酌已经开着车过来接人了。
车刚停好,底下人就跟过年了似的传开了。
“闻哥来了。”
闻酌不小气,每次来一趟都会带点东西。
要么是几斤肉骨头,要么就是运煤渣带回来的几箱水果。
工资不拖欠,日常的福利也不少给。
不亏着人,兄弟们见着他了也都高兴。
干活都有劲儿,不耍洋工,都互相监督着讲究,比自己家装着都上心。
打个孔都知道先往地上垫块板子,干完活自己都会清理完碎片杂屑。
“闻哥。”
一道一道的声音传到上面,阿伟慌忙起身。
他脑袋都没探出去,闻酌就推着门进来了。
“哥,”阿伟见着他们一起就会激动,“来接嫂子啊?”
又是被别人爱情所感动的一天。
以后,他要是有了媳妇也得像闻哥这样捧着。
闻酌只扫了他一眼,眼睛却盯在顾明月身上,不做搭理。
阿伟每次见到他们总会异样激动,他脑子里的奇奇怪怪想法,闻酌懂不了,也不想懂。
只想瞅着自己的月亮带回家。
“老公。”顾明月朝他招了招爪子,弯弯眉眼,笑的开心。
闻酌伸手把她拽起来,试了试她手背的温度,眉头微微皱起。
“穿薄了。”
顾明月被他强行搭了件外套,微微抗议。
#丑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