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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下了药看到的宗凛, 那个时候若不是看到了宗凛他……
  “是我。”宗勉沙哑着声音说, “与你行鱼水之欢之人, 是我。”
  果然是他。
  苗柠喉咙有些干涩, 他坐在椅子上,明明屋子并不冷, 但是他却手脚发凉。
  明明帝王可以不说出来的,但是为什么现在要说出来。
  这些并不是一定要说的。
  只要帝王愿意,这些可以被烂到肚子里,他们依旧恪守君臣之礼。
  说出来后……就不一样了。
  屋子里蔓延着一股奇怪的香味,让苗柠有些头晕。
  面前的男人恍惚间成为了另一副模样,苗柠咬了咬唇, 把那点眩晕压下去。
  “只要你愿意,我还可以当你的宗凛, 宗凛不在时, 我都可以是他。”帝王蹲下来,膝盖置于地上单膝跪着, 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苗柠,“柠柠,那日我也让你舒服了,你说的你喜欢上了那种事情……”
  苗柠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幻听了,怎么到了这种时候帝王还这样卑微地半跪在他的面前,似乎是在祈求他。
  更让他觉得帝王疯了的是,帝王自己愿意、愿意在他这里当另外一个人。
  见苗柠不说话,宗勉试探性地伸出手去碰苗柠,手慢慢伸进去。
  他太久没有和苗柠亲热了,这个时候甚至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的味道,他想取悦苗柠,然后让苗柠不要与他陌路。
  他想要取悦苗柠的心思太过明显,苗柠无法装作看不见。
  帝王的亲吻带着温热的触感,苗柠身体都僵硬起来,他并不知道自己该做出如何反应。
  他只是觉得荒谬,然后觉得头疼。
  这太荒谬了。
  皇帝跪在他的面前,试图取悦他。
  在帝王的手碰到苗柠的时候,苗柠堪称呆滞地低下头来,他看见帝王俯下身去。
  苗柠猛地站起来,椅子因为他的力道滚落在地,帝王也被他推倒跌坐在地上。
  苗柠近乎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自己的衣物,然后后退几步,他不敢看宗勉,裹紧了身上的披风说,“我、臣、臣想外放离京,陛下、陛下好好考虑。”
  宗勉坐在地上,他看着苗柠慌乱离开的背影,脑子里一片空白。
  苗柠……不要他。
  苗柠不要他了。
  即便是做宗凛,苗柠也不要他了。
  苗柠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他。
  这怎么能行?
  他已经在苗柠那里做了两年的宗凛,怎么能说不要他就不要他了。
  宗勉的手上似乎还残留着少年的触感,温暖柔软,他看着自己的手,喃喃着,“柠柠。”
  御书房的动静很大,但是没有一个宫人敢进来。
  宗勉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他想,没关系,他还有些机会。
  他要把苗柠留在京城,他要、他要让苗柠和宗凛的婚约作废。
  还有,宗勉神经质地笑起来,只要宗凛不在苗柠身边了,那苗柠身边就只有他了。
  只有他一个宗凛。
  那个时候,苗柠一定会接受他的。
  ……
  苗柠走得慌忙,跌跌撞撞地撞入男人怀里。
  “柠柠。”宗凛顺手把少年抱起来,“走得这么急,怎么了?”
  苗柠搂着宗凛的脖子,脸色还泛着白,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宗凛说这事。
  宗凛耐心的等待着,没有催苗柠。
  他抱着苗柠往宫门去,等着苗柠和他说。
  苗柠把脑袋埋进宗凛的脖子,许久才说,“刚才在御书房,我、我把皇上推倒了。”
  宗凛眉峰微拧,“他对你做了什么?”
  苗柠把宗凛搂得更紧了,他声音很轻,“对不起。”
  “怎么了?”宗凛心疼极了,他眉宇沉沉地想,不管是谁欺负了苗柠他都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我……”苗柠声音沙哑,“在你回来前一日,琼林宴上我与皇上有过肌肤之亲,我被下药了。”
  “嗯,我知道。”宗凛低声说。
  “你知道?”苗柠睁大眼,“你怎么会知道?”
  “那日我回来后就发现了你的不对劲,你睡着后,我看了你的身体。”宗凛抱着苗柠上了马车,他声音和缓,“第二日我让人去查了你在琼林宴上的事,我本欲将那个人找出来杀之,这些日子你病重,我便耽搁了些时日……皇上那边反常的赏药,来府上,我们一去营地他也去,我便猜到了些。”
  “我派清风徐来保护你,却未曾让他们把你的事情告诉我,因为你都会与我说,我便不想通过第二个人知道了。”说到这里宗凛轻声说,“柠柠,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是被下药了。”
  苗柠咬了咬唇,他说,“还有。”
  宗凛问,“还有什么?”
  还有他把宗勉当做宗凛的事苗柠说不出来了,至少现在说不出来。
  因为他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他和宗勉究竟怎么开始的,他想不起来。
  “柠柠乖乖。”宗凛声音温柔,他低声说,“没关系,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吗?
  想到在御书房的情景,苗柠有些颤抖,他总觉得,还没有那么容易就过去了。
  ……
  苗柠回到王府后又病了。
  算不上什么大病,就是缠缠绵绵的很是烦人。
  赫连夙给苗柠把房间里的炭火换了后想,这人果然娇弱无比,若是带回漠北的话,岂不是得天天生病。
  但是他又不能总留在京城……
  想到这里,赫连夙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他在胡思乱想什么东西,他为什么要把苗柠带回漠北?
  “当然是要带走宗凛最珍贵的宝物,让宗凛痛苦。”赫连夙又自己回答。
  不过……得让苗柠的身体好起来才行。
  赫连夙靠近床边。
  大概是刚退热不久,苗柠唇都有干,赫连夙盯着他看了许久,久到苗柠不舒服地蹙起眉来赫连夙才如梦初醒般后退一步。
  他转身离开了房间,看着外面院落的落叶许久才喃喃自语,“是该离开这里了。”
  清风从外面端了水进来,“离开哪里?”
  赫连夙不答反问,“今日怎么没见荣王守着公子?”
  “王爷入宫了,似乎是去找礼部为他和公子的婚事择一个良辰吉日。”清风道,“终于要成婚了。”
  赫连夙站在原地,许久他才道,“成婚?”
  “对啊。”清风说,“公子和王爷自幼就有婚约,是老苗将军为公子求来的。”
  “皇室容许皇子与一个男人成婚?”赫连夙觉得不可思议,即便是男风盛行,也甚少有将男男婚事摆在明面上的,更别说是皇室子弟。
  清风道,“王爷和公子都不会在意外人的看法。”
  赫连夙沉默了一阵才说,“也是。”
  “我知晓你平时做些事情都是为了博取公子的另眼相看。”清风幽幽叹气,“不过苏炼,公子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赫连夙:“……”
  他什么时候肖想苗柠了?这个人又难伺候又娇气,谁会喜欢啊?
  “就算不是王爷,我家公子也是京城最受男女欢迎的人,才貌双全,举世无双。”清风道,“我们这些下属,没有人配得上公子。”
  赫连夙:“……哦。”
  京城最受男女欢迎的人?就苗柠这样的,谁喜欢?
  赫连夙莫名地觉得憋屈。
  他面无表情地想,成婚?那他就在苗柠和荣王成婚前一夜将人带走好了。
  礼部接到荣王的话后马不停蹄的觐见了帝王。
  帝王神色淡淡,“皇兄乃是皇子,皇子怎么能真的和男人成婚呢?当初父皇病中定在这桩婚事本就不该……”
  礼部侍郎听着小心翼翼道,“所以荣王殿下的要求……”
  “驳了回去,若是皇兄想要成婚,那就换个人。”帝王微微笑了起来,“总之不能是苗将军的遗孤。”
  “可这婚事是先帝……”
  往日宽厚的帝王目光幽暗,“先帝?可有圣旨?”
  礼部侍郎一下子顿住,这婚事只是先帝口谕,哪有什么圣旨?
  “许是有人听错了。”帝王淡淡道,“先帝怎么可能让皇子与将军之子成婚。”
  ……
  苗柠醒来的时候是深夜。
  他被宗凛抱在怀里,不留一丝空隙。
  苗柠脑子昏昏沉沉地叫道,“宗凛。”
  “我在。”男人声音沙哑,“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