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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历史 > 每天都有名师为我授课 > 每天都有名师为我授课 第168节
  说着,从信封里拿出谢来写的东西打开,给孙知府看。
  可谢来并没有写清楚,只是大致的写了几行字而已。
  比如,成立统一市场。团结底层商户,拉拢中间商户。然后分化大商户,各个击破。
  还要给底层百姓说话的渠道。
  孙知府道,“这些是何意思?”
  孙大庆道,“我是听谢兄提了一些的。就是让我们暂时不要动瓷器所,而是在府城建立一个统一的瓷器市场。鼓励散户进入。抢占瓷器所的生意……具体怎么做,倒是没说清楚,他说内容太多,不想说两遍。本来是想亲自讲给你听的,你还不乐意。”
  孙知府听他讲的不清不楚的,就道,“你也说不清楚,我还是找你那朋友来。”
  孙大庆道,“你只怕没机会了,谢兄明天就要离开此地了。刚刚人家在这里,你不听,现在倒是后悔了。还以为谢兄有什么阴谋,他只不过是来云州府游学,看到云州府的百姓过的不好,才出头罢了。如今既然管不了,自然是要走的。云州府发生什么,与他何干?”
  孙知府被怼的没了面子。“你,你真是要气死我。”
  “说了实话罢了,你既然不信他,他走了更好。反正若是日后出事,也是我来赎罪。”
  孙知府都想骂他一句逆子了。但是知道他之前也是一片好心,所以也没骂出口。
  “罢了,我下帖子请他过府上来。”
  听到这话,孙大庆心里才放心了。
  他爹就是这脾气。只有服软了,才能认真听人讲话。
  谢来回家之后,来福正担心不已。知道谢来去了知府府上,他就怕谢来得罪知府大人。
  在来福看来,这知府大人既然搞了这个搜刮民脂民膏的瓷器所,即便没那么坏,也不是那么好。万一生气,把他弟弟怎么样了可怎么办?
  幸好看到人回来了。
  “来儿如何?”
  谢来笑道,“哥不用担心,说来我也算幸运,咱们前几日遇到的那位身材富态的仁兄,你知道是谁吗?”
  “是谁?”
  “正是知府家的公子,我今日出门的时候,他也来找我。我已经将他说服,有他帮忙,事情自然能成。”
  来福总算是松了口气,“这可真是运气好了。不过来弟,你和知府大人谈的怎么样?”
  “如今只谈了点危害。给他留了个引子。后面就看知府家的公子如何应对了。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若是再不成,也无愧于心,只能等以后我自己有能力了,再来办。不过到时候……只怕更难。”
  来福劝道,“你也不要太牵挂。无愧于心就好。咱们本来也只是这里的过客罢了。”
  谢来点头,“且看明日吧。”
  他还是有信心的。
  来福道,“咱们先吃饭,别的也不管了。我这边货都收好了,明日就可以走了。”
  兄弟二人刚吃完饭,店里的伙计就在外面敲门了,在外面磕磕巴巴道,“谢老板,知府大人府上来人了。”
  两人对视一眼,谢来笑道,“大哥,看来我明日得晚些走了。”
  来福叹气。
  第136章 谢师爷
  第二日一早,谢来就把自己收拾齐整。刚出门,孙大庆已经坐着马车来了客栈外面等候。
  他现在打心眼里对谢来服气了。
  一心想和谢来请教。
  谢来看他这样,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因为他其实也是第一次搞这些事情。嘴里倒是会说,也会分析。但是没实际经验。
  如今结果如何,他也不能保证。
  所以这些事情他也只能提供思路,最后实行地还是要有基层工作经验的知府大人来干。
  他上了马车,孙大庆就和他说起了昨日离开之后,孙知府的反应。
  “我爹心里还是认可你的。只是他也有所顾忌。”
  谢来道,“我明白,身为一地父母官,稳定对于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不管是对老百姓,还是对他。
  孙大庆道,“谢兄,你说的那些办法,会不会引起云州府的动荡?”
  “平静是不可能平静的,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孙兄,你忘了,我也是刚出门来游历。并不曾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局势千变万化,并不能事事算准。”
  孙大庆这才想起来,谢兄年纪也不大呢。“我心中也是着急。晚上都睡不着觉。”
  谢来道,“孙兄日后但凡做决定,一定要先了解底层百姓的心声。百姓安居乐业,才能保证一个地方的繁荣昌盛。任何脱离底层群众的抉择都容易成为别人压榨他们的帮凶。百姓若是受到压迫过盛,就会出现乱象。”
  孙大庆听进了心里。“谢兄一番言论,让我醍醐灌顶。我一心想要让这里的百姓过得好,但是在做这些决定的时候,却是去请教那些大商户。想起来,真是蠢笨至极,可笑。”
  “就像我爹修路一样,他也是为了云州城的百姓繁荣昌盛,却全都便宜那些贪心的人。你昨日说的太对了,用压榨穷苦百姓得来的银钱去给那些压榨他们的大商户修路,真是可笑。”
  谢来道,“修路是没错的,修路利在往后数十年数百年。这只是暂时的。不要全盘否认。”
  孙大庆道,“谢兄,我若是能与你一样通透就好了。”
  谢来摇头,“我也有许多不足。”
  这一次提云州府百姓出头,何尝不是对他的一次历练?
  只有真实的经历了这些事情,才能能够为以后处理相应的事情积累经验。
  孙知府未曾出门,正在书房中等候。
  这次谢来受到的待遇就比昨日要好。进来就有管家相迎,然后和孙大庆一起去书房,又有人奉茶来。
  不过孙知府还是爱面子的,让他直接承认自己对谢来低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所以未曾多提其他的,只将谢来昨日给的那个信封拿出来。“谢举人,你留下的这个,我昨日看了。只是还是有些细节不清楚。你可否为本官解释一二?”
  谢来拱手,“如今局势已经形成了,贸然动手,只怕打草惊蛇。最后引起这些人合起伙来反弹。所以我主张是循序渐进。”
  “先在府城建立一个统一的交易市场,设立一定的管理规则,让这些人进入。收取一定的管理费用。”
  孙知府道,“这不就是和瓷器所很像吗?”
  “本质上是不一样的,一个主动权是在瓷器所,一个主动权则是在商户。前者,商户将瓷器交给瓷器所,可能会被对方压货卖不出去。而且价格也被瓷器所控制。后者则更具有主动权。各凭本事卖货,价格也在可控范围之内。”
  “管理费用也是有来历的,官府提供的场地,且要保证市场内禁止出现恶意竞争,地痞流氓捣乱,街面卫生之类的。这都可以向商户明示收费标准,让商户们心中有一杆称。若是有一天有人破坏了这个规则,则可以以此上报。瓷器所最大的问题就是,小商户们并不知道府衙真正的安排,瓷器所就可以从中做手脚,一手遮天。”
  谢来喝了口茶,“而且商户们都在这里面做生意。府衙也能对他们进行管控。对他们各种情况了如指掌。”
  孙大庆道,“就怕后面来的知府破坏这事儿。市场的银钱到时候进了旁人的腰包。”
  谢来道,“这就是我说的,要团结底层人员。知府大人拿这些银子去修桥铺路,看着确实是做了好事。但是对很多极少出门的农户来说,这和他们没有关系。自然没人会来维护知府大人定下的这下的安排。”
  “但是若是知府大人每年根据商户所交付的管理费用,适当的为农户提供种苗,为各村购买耕牛,甚至若是数目足够,贴补农税,这却与农户息息相关。日后有人胆敢贪墨这些银钱,自然会引起这些农户的注意。”
  孙知府却对谢来嘴里的农户并不抱期望。
  这些农户们最是顺从。只要给他们活路,都不会管这些。而且他们也没有胆量,胆敢表露不满。
  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与谢来听了。
  谢来点头,“大人所顾虑的确实有道理。学生确实也高估农户的力量。但是整个云州府,我相信,总有人敢站出来的。退一万步讲,即便是这笔钱被吞,农户没有站出来。但是也保障了小商户的利益。避免他们被吞吃殆尽。结果不算太坏。”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多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农民的想法。
  看看他们是否真的如同孙知府这些人所想的那么老实。
  至少在他谢家村,大家还是很有激情的。每次为了水源械斗,那可是很激烈的。
  可见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只要煽动一群人,这群人即便平日里老实,在这种时候也会具备勇气。
  当然,各地民风不同。不能一概而论。谢来在自己的游学中加入了这一点。了解各地民风。
  孙知府对谢来所提的这些事情,若有所思。
  一时间也没着急下结论。只是他觉得此人和一般的读书人似乎不大一样。有些像是商人,但是却也和商人不是同一路人。
  “你还提出要给拉拢中层商户?”
  “是的,这一批人具备一定的实力,但是也被大商户压迫。而且他们数量比大商户多。力量也不容小觑。”
  孙知府问道,“可本官是官,让本官拉拢他们……。”
  “大人,这只是学生的说法罢了,其实就是大人对这些商户施以恩德,让他们脱离大商户掌控,获取更多利益。如此他们自然真心维护大人。”
  孙大庆道,“爹,不是常说,为官者要学会恩威并施吗?”
  孙知府摸了摸胡子。
  谢来道,“当中下层商户脱离掌控之后,这些大商户自然不如从前一样一手遮天,彼此之间并不牢靠。大人之后如何,想必比学生更有经验。学生如今,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一切还请大人决策。”
  孙大人看向他,只觉得这人真不像是一个十多岁多少年书生。
  难怪小小年纪能中举,果然智谋出众。
  此人日后若是为官,必定不是不凡。
  孙知府心中,也将谢来的地位稍微提高了点。
  又知道这谢来也是出身寒门,日后也是寒门中的新生力量。心中也多了几分满意。
  前面重要决策谈完了,最后又提到了一点在孙知府看来并不重要的一点,就是为百姓开言路。
  谢来闻言,“此乃重中之重。若是言路畅通,让百姓有伸冤之路,也能对那些宵小之辈起到震慑作用。也能让大人及时知道百姓的心声。比如这瓷器所,若是有让百姓发声的地方,那就不一样了。”至于说中途会不会有人捂嘴,他也只能摊手了。这是无法避免的。
  孙大庆道,“爹,谢兄说的对,我若是早点知道,也不会给他们这几年发展了。”
  孙知府摸着胡子,半天没表态。
  他心中也不是全无想法,谢来每说一部分,他都会考虑利弊。
  然后才决定是否接纳。
  孙知府道,“本官在想,无缘无故就搞市场,损害瓷器所的利益。那些人会如何想?”
  谢来道,“学生大概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什么办法?”
  谢来道,“他们也是要依靠这些行商来将货物卖出去。若是行商提出不满呢?这便是合适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