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刚落,纭耀就给了小厮一脚,“他们想要,难道我就不想要?这森罗之树既然能造出紫阶傀儡,偃师们肯定想要得到它,若是将它赠予明小姐,她一定也会喜欢的。”
小厮被纭耀一脚踹倒在地,又赶紧跪好,低声道:“少爷饶命,小的只是觉着,这森罗之树是一整棵,有枝有叶有根,适合用来制作成傀儡的地方并不多,若是整棵买下来,回去肯定还要砍去多余之处,实在是白白耗费钱财,倒不如直接去寻那些将森罗之树送来的来此处的人,问他们这棵森罗之树的来历,再寻过去,说不定还能得到更多更好的森罗之树。”
纭耀:“那若是独有这一棵呢?难道就这样让我拱手让给别人?”
说话间,下方再一次传来声音,“地等六号厢席,七千九百万灵石!”
纭耀毫不犹豫地让守在玉石旁边的那个侍从继续竞价。
“天等二号厢席,八千万灵石!”
这已经超出森罗之树的市价了,很多人都在观望着,想看看到底谁能拍下这棵树。
森罗之树虽好,不少紫阶傀儡的身体都由森罗之树制作,但是……并不是所有用森罗之树制作的傀儡,都能成为紫阶傀儡,这还是要看偃师的手艺的。
放眼灵胤,能造出紫阶傀儡的偃王,还是在少数。
所以在灵石并不充裕的情况下,他们并不打算将灵石赌在一棵过于昂贵的木头上。
小厮:“若……若是只有这独一棵,那少爷也可以用其他的方式,得到这棵森罗之树啊,他们现在或许只是不知道少爷您是谁,待会儿您派一些人去找他们,道明来意,他们肯定不敢不给您面子的,说不定还会像以往那样,直接将东西送给您,又或是以此来请求您铸造灵剑。”
纭耀:“……”
小厮:“若是他们在得知是您,却连您的面子都不肯给,那就意味着他们身后有靠山,不好招惹。”
“假若他们是散修,那不就更好解决了?”
纭耀又看了下方的地等六号厢席一眼,微微点头。
眼看着灵价飙升到了八千五百万之后,纭耀才示意侍从收了手,不再往上抬价。
拍卖师故意拉长了声音,等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落下三锤,“恭喜地等六号厢席的道君,获得森罗之树!”
看到最后一锤定音,严靳昶悬在心里的石头才算真正落下。
不可否认的是,当他真的想要得到一样东西时,不管其他人如何抬价,他就算是明知已经远超出市价,还是会想着拼一下。
虽然这森罗之树的市价是六千万左右,但是能在拍卖场上用八万五百万拿下,已经很不错了。
上辈子他还是用上亿的灵石拍下来的。
无他,只因萧明然极其享受那种要高高压住别人一头的快感,别人都是一百万两百万的往上加,他非要一千万一千万的加价,看起来十分好奇,也足矣让很多人瞠目结舌,面露惊讶和艳羡,可这也会让别人一眼看穿他的目的,趁乱开宰。
不过,萧明然在用他自己的灵石的时候,可就没有这么大方了。
眼见事已成定局,纭祺松了一口气,“幸好。”若是纭耀他们再继续往上加价,纭祺倒也有灵石继续添补,但他之后想要竞拍的鬼剑,就有点悬了。
幸好纭耀放弃了。
纭祺看向严靳昶:“方才我就想问了,你们俩谁是偃师?”
安韶:“他是。”
纭祺好奇:“怎么都没见你使用灵气丝啊?”
因为上一次的失控,导致灵根莫名融合,直到现在还不能用木灵力凝聚起灵气丝的严靳昶:“……”感觉,好像被什么刺中了。
安韶:“现在又没有需要操控傀儡的地方,用灵气丝作甚?”
纭祺:“我所认识的偃师,只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用灵气丝牵着自己的傀儡,就像御兽师们遛自己的灵兽似的,只要是他们的灵气丝能够得着的地方,取得到的东西,他们是绝不会挪动半步的,只要是傀儡能做得到的事,施展得了的法诀,他们是懒得亲自动手的。”
纭祺看着严靳昶,朗笑道:“你和他们不一样,真的很特别!”
安韶:“……”好精准的结论。
严靳昶:“……”短短数句,感觉自己又被刺了数剑。
安韶:“这个,因人而异吧?”
严靳昶面不改色:“和铸剑一样,我这也是初学不久。”
纭祺:“原来是初学,那就可以理解了,说到铸剑,你既然是初学,能造出那样的灵剑,已经很不错了,纭耀铸剑几十年,还是个……”他又开始吐血,但他仍旧不甘心的继续,“是个……”
“个……呕!”
严靳昶和安韶:“不能说的话,就不要勉强了!”你的脸都白了!
纭祺只能作罢,又一次虚弱地瘫在了椅子上,“唉,很少有人不听信那些谣言,误会于我,愿意听我说这些话的,我真的很想把话说完。”
严靳昶:“就没有一种办法,能解开你的禁言咒么?”
纭祺缓缓摇头,苦笑一声:“没有,能试过的办法我都试过了,除了让我自己感到更痛苦之外,毫无作用,不过想想也是,这对于他们来说,算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秘密,是家丑,家丑怎么能外扬呢?哈哈!”
安韶:“所有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一直躲躲藏藏?”
纭祺:“当然不是,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我要让我新铸造出来的这柄灵剑,让更多人的看到,我要让它名扬天下!还要让所有人知道,这是我造的灵剑!咳咳咳……”
他说得激动,不小心被还未擦净的血呛到,咳嗽起来。
安韶给他拍了拍背,道:“既然要让此剑名扬天下,那么它首先应该有一个响亮的名字,让它的名字一念出来,就能震慑诸人,不是么?”
纭祺:“确实,但我还是没想好,你们可有想到哪些好的名字?”
安韶脱口而出,“小红呜呜呜!”没能说完,就被严靳昶捂住了嘴。
纭祺:“啸宏?昂首长啸九霄,一展宏图大志,听着好像不错。”
严靳昶:“……”你这是什么耳朵?
纭祺摸着下巴:“不过,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
安韶扒拉开严靳昶的手,“确实少了些什么,感觉像是在说一个人或者妖,而非一柄剑,你这不是要给剑取名么?”
纭祺颔首:“嗯,有道理。”
“叩叩叩!”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轻叩声,并有声音传进来:“道君,叨扰了,方才您拍下的森罗之树,体态过于庞大,我们无法将其搬到厢席走廊上,所以,能不能劳驾道君随我们走一趟,移步到楼下验货?”
纭祺直接将两千五百万灵石给了严靳昶,严靳昶也没有拒绝,和安韶一起下楼验货。
走之前,安韶还对纭祺道:“你先慢慢想,我们去去就回!”
一人一妖很快随着侍者,来到了那放置这森罗之树的地方。
走近之后,会发现此树是真的高大,需要跳到树上,走几圈,才能看完全貌。
严靳昶在森罗之树的各处都敲了敲,再一次确信,这就是他上辈子得拍下的森罗之树。
幸好他今日进入了拍卖场,不然可真的就要错过这棵树了。
严靳昶伸手轻抚过树叶,明显感受到了树叶上那细小的毛刺在扎手。
看着这棵熟悉的森罗之树,一个体型高大的偃兽,再一次浮现在严靳昶的脑海当中。
那只,他刚做好没多久,一觉醒来之后,就被萧明然私自处置的偃兽。
严靳昶折下了一片黑色的树叶,攥入掌心,静静地听着那咔哧作响的声音。
上辈子他心有不甘,所以尽管他心知该如何制作饕餮,也没再动手。
而这一次,他要做出两只偃兽饕餮。
不过这样一来,这森罗之树的用量,就需要好好盘算,不能浪费了。
严靳昶很快交付了灵石,并将整棵森罗之树收入了乾坤袋中。
在返回地等六号厢席的路上,严靳昶看到有几个穿着灰褐色短打的人,直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几双眼睛盯着他们,明显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看着他们穿着的这一身衣服,严靳昶忍不住想到纭祺方才说,坐在天等二号厢席的人,就是纭祺的二弟,纭家的二少爷——纭耀。
若是不出意外,眼前这些人,应该就是纭耀的侍从了。
“你们就是待在那地等六号厢席的人吧?”为首的侍从扬了扬下巴,又上下打量了严靳昶和安韶几眼。
严靳昶:“有事?”
侍从抬手往上指了指:“你们可知道,方才与你们竞价的人,是谁?”
安韶:“这拍卖场上下那么多人,出声竞价的人可不少,我们哪里能记得住?”
侍从:“别装傻!就是方才竞拍森罗之树的时候,你们可知道你们拍下的森罗之树,是谁看中的东西?”
严靳昶:“方才有那么多人出声竞拍森罗之树,可见那些人都看中了森罗之树,我们怎么知道你想问的是谁?”
侍从:“……”
他原本是想震慑一下他们的,现在被严靳昶和安韶这么一绕,气势瞬间就消了许多。
于是他气恼道:“方才在天等二号厢席与你们竞价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家少爷,纭耀!”
安韶:“哦,你自己都知道了,为何还要来问我们啊?我们又不知道你家少爷在哪间厢席里。”
侍从恼道:“少废话!我就直接了当的告诉你们吧,那森罗之树是我们家少爷先看中的,你们若是识相点,就将森罗之树交出来,当然,我们少爷也不是不讲理之人,会把灵石给你们的。”
第460章 名为鸣炎
严靳昶:“这就奇怪了,你们家少爷既然看中了森罗之树,为何不继续叫价呢?这里是拍卖场,是价高者得的地方,若是不再往上叫价,便默认不要了,方才那拍卖师问了那么久,你们家少爷都没有再出价,不就是不想要了么?”
安韶:“也有可能是要不起了。”
严靳昶:“不可能吧?纭氏可是缙云城的大族,纭耀可是纭家二少爷,纭家的二少爷怎么可能没有灵石竞价呢?”
听到“纭家二少爷”几个字,一些还没有走远的拍卖场侍者,以及一些解手回来路过此地的修士们,都驻足站定,好奇的看过来。
纭耀的侍从听到严靳昶他们诋毁自家主子,立刻反驳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谁说我们家少爷没有灵石了?我们少爷只不过是让着你们,才没往上加价的,你们得了便宜就知足吧!别不识好歹!”
安韶:“呀?这说法倒是新奇了,你们二少爷自己不往上叫价,与我们何干?你一边说我们得了便宜,一边又想让我们把森罗之树交给你们家少爷,所以这到底是便宜了谁?方才该叫价的时候不叫,现在我们从拍卖场这边拿到货了,你们就来了,怎么?不敢明抢拍卖场的东西,所以等着我们付了灵石之后,再来抢我们的,你家少爷倒是一点都不怕大家笑话啊?”
纭耀的侍从:“谁说要抢你们的东西了?我们说的是买卖,是交易,是一手交灵石一手交货!”
严靳昶挑眉:“那么,你们这是打算出多少灵石?”
闻言,纭耀的侍从以为严靳昶这是妥协了,便朝着不远处抬了抬下巴,道:“要出多少灵石,还得验了货再说,你先把森罗之树放出来,就放在那边,我们要先看看。”
严靳昶不徐不疾:“你们先说说,打算怎么验货?该不会是,只挑好的地方,不要坏的木头吧?”
侍从:“这不是很正常么?谁家买卖不是要挑好的?”
严靳昶:“纭二少倒是会算啊,竞价时担心货不好,别人买了之后,再过来验货,择选好木,是不是还想按照市价来交付灵石?亦或是,再往下压一点价?而我就活该吃了这个亏?”
意图被拆穿,侍从脸色更差,“少啰嗦,我们现在好声好气和你谈买卖做交易,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