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崔娜莲也在吼:“你说谁偏心?”
开降顿时暴汗:完犊子,一不小心把心里话喊出来了……危, 我今日要卒……
当一个人身处绝境的时候就会爆发出异乎寻常的胆量, 比如正被追得像条丧家犬一样的开降。绕着院子跑了两圈之后,他终于被撵得失去理智,脑子一抽一个急转身, 将碗里洒得只剩一半的稀饭当头扣在武绮韵脑袋上。
武绮韵正转着眼睛到处找机位, 想着在哪个镜头前制服开降更显帅气,突然一个饭碗迎面扣来,当下眼前一黑, 温热粘稠的液体顺着脸淌了下来。
时间在这一瞬定格。
武绮韵还维持着奔跑的姿势, 一腿向后撅起。开降维持着把碗按在武绮韵脑袋上的姿势,鸡窝头炸开非常潇洒帅气。
樊宇廷也一脸痴呆地端着碗, 筷子上的咸菜掉到地上都没注意。
野风吹过三人的呆毛,武绮韵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脸上淌下来的黏糊糊的东西是什么。原来是混着降降口水的稀饭啊。呵。很……好!
几秒钟的停顿,开降突然清醒过来。他哆嗦地看着自己还按着碗的手,尼玛自己都做了些啥啊!
开降咽了口唾沫,看着仿佛被定身了一样的武绮韵,小心翼翼地挪开了碗。哈哈哈果然看到了一双糊着大米饭粒的杀气四溢的眼睛呢。快跑!跑跑跑!
他像兔子一样“嗖”地往旁边窜出,突然呼吸一窒,被拉紧的衣领子扼住命运的喉咙。
樊宇廷恢复了喝粥,摇头叹息:“又菜又爱玩。何必呢。”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黄瓜丁咸菜,想了想捡起来塞进嘴里。
崔娜莲出门刚好看到这一幕:“……樊樊,虽然我们确实经费紧张……但也不至于什么东西都捡起来尝尝咸淡吧。”
樊宇廷噎住:“……莲姐,我在你心里智商就低成这样了吗?这是咸菜,刚掉的,不是随便什么东西。”
崔娜莲一言难尽:“可是昨天扣扣就拉在这里,我还以为……”
樊宇廷已经在嚼那块捡起来的咸黄瓜了,闻言一个扭头就要吐掉,脑袋撞在别墅玻璃大门上发出巨大的“咚”的撞击声……和哗啦啦玻璃碎裂的声音。
导演组:……
樊宇廷捂着脑袋蹲在一地玻璃碴子上,原本就不富裕的傻瓜家族顿时雪上加霜。
正骑着开降疯狂输出的武绮韵也停下了动作,她缓缓站起身,努力降低着存在感,悄咪咪地绕到猪圈去远离修罗场。这是前世培养出来的,对危险的洞察力……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她能感受到崔娜莲正在散发杀气。
开降刚刚还抱着脑袋趴在地上挨揍,这一下顿时忘了自己的处境,直接一个翻身侧在草坪上开始看热闹。
崔娜莲温柔地蹲下来,拍拍樊宇廷的脑袋:“樊樊,你受伤了吗。”
樊宇廷放下手,看看掌心没有血迹,于是揉揉脑门上青紫的大包哭道:“谢谢莲姐,还好这钢化玻璃碎了也不扎人,我没啥事就是有点丑有点疼有点社死罢辽……”
崔娜莲站起身来。
一阵阴风吹过,掀起她的发梢和裙角。
樊宇廷脖子一凉,捂着脑门扭头看去,只见崔娜莲正居高临下睥睨着自己,双拳掰得咔吧作响。
“莲姐?”
“樊樊,今天早上的稀饭好喝吗?家里米不多了,我每天绞尽脑汁用这点粮做饭喂你们三个棒槌……你看看这一地玻璃碴子,你说说你都干了啥?”
樊宇廷一屁股坐在玻璃碴子上抱着空荡荡的门框瑟瑟发抖:“莲姐,我……啊——!”
开降一个哆嗦。怎么和老狗币住了几天,这女人就变成这副模样。果然她就是个传染源!看看自己,看看可怜的樊宇廷,看看暴躁的崔娜莲,哪个不是被她影响。
开降又翻了一个身躺在草地上。唉,忧伤。
崔娜莲输出完毕,看着躺在地上咸鱼望天的开降,气头顿时转移,脱了鞋就扔过去:“躺那卖什么呆?还不去赚钱!等着喝西北风啊?”
开降脑袋挨了一下,屁也不敢放一个,起来就跑了。那个老狗币,自己溜也不说叫我一声!
崔娜莲在后院找到武绮韵的时候,她正在菜地里浇田。躲在猪圈里的开降咬牙切齿:就你会装模作样!
崔娜莲看着浸湿的土地满意点头:“进屋,餐厅开会。”
武绮韵擦擦刚淋上去的“汗”:“好的莲姐,这就来。”
四个人围着空荡荡的餐桌,崔娜莲清清嗓子:“我问了节目组,这个门他们不管。不过他们帮我们问了一下房主,换一扇玻璃要三千块钱。”
樊宇廷想把脑袋埋进桌子底下,但被鼓起的大包卡了一下,疼得呲牙咧嘴。跟在一边的丘比特站了起来,将两只前爪搭在他腿上十分关切。
崔娜莲看着明显开朗许多的丘比特,无奈叹了口气:“我们倒是可以慢慢筹钱,但是狗狗到处乱跑,从门框跑出去到底还是不安全。所以大家现在想想怎么快速赚到这三千块钱……”
开降看了一眼导演组:“涉及到狗狗安全,你们就不能通融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