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如果你还不满意,要废了我也行。”
他是认真的,深墨色瞳孔里没有一丝开玩笑的色彩。
甚至,红了眼眶。
这是兰溪溪第一次看到他眼睛里泛起红润和红血丝!
比起她痛苦,他承受愧疚感、和失去她的无助,更痛苦。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有那么几秒钟同情他,哭出口的话语多了一分生气:
“什么只喜欢我,只想娶我,你明明那么喜欢她,书房也摆放着她送给你的画。你爱的人是她才对,要娶的人也该是她,才算弥补青春遗憾。”
薄战夜拧起剑眉:“我没喜欢过,当年她追我,的确有过动容,但那不是喜欢。
那幅画之所以摆放在那里,也只是因为以为她去世,当做朋友一般的用作留恋珍藏。
不然,若我真喜欢她,你以为当年他们拦得住我?”
兰溪溪微怔。
薄战夜又道:“不知道你怎么产生的误会,但二十五岁之前,我不是告诉过你,一直都在忙工作忙事业,哪儿有时间谈恋爱?
二十五岁之后,和兰娇相处,也毫无感觉。同意与她结婚是因为那时误以为孩子是她所生,一份责任,以及觉得娶谁都一样。
直到后来遇见你,我才知道什么叫爱,什么是婚姻。
发生这件事,不是想欺骗你,是因为害怕失去,也不想即将娶到你的婚礼化为灰烬。
小溪,如果可以,还是希望你再给我们一个机会。
如果不行,我也不勉强。
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不难过,别在为我的错误流泪,我会心疼,也不值得。”
疼惜,沉敛,认真,深情。
他不是会说很多话的人,却在这时候把所有想说的告诉她。
兰溪溪望着他眼睛,只觉得里面有巨大的磁场将她吸进去,带她进入一个万丈深渊。
她不相信的问:“你不喜欢白莞儿?我怎么不信?
你还说那晚不知道愿意,其实是因为她吧,只是你自己没有察觉你爱她。
啊!”
薄战夜在她唇瓣上读者啊一咬:“要我说多少次我不喜欢她?是不是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你才信?
再让我听到一次,把你嘴亲废。”
霸道,生气,带着命令的气场。
因为他可以容许她怪他、骂他、惩罚他,唯独不允许她把没有的事放到他身上。
还是爱这么神圣的事情。
兰溪溪被吓得脸白,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她心里乱糟糟的,很烦。
两人都没说话,空气像被冻住。
足足过了五分钟,手机铃声响起,方才打破宁静。
薄战夜拿出手机接听。
“九爷,你好,我这边是意大利婚纱制作工作室,你之前定的婚纱做好了,请问是我们给你送过去,还是你亲自过来取?”
在第一次决定结婚之时,薄战夜就亲手绘制了婚纱礼服,交给意大利顶级制作团队。
他想给她最好的一切。
现在……
或许她会穿着别的婚纱,嫁给别的男人,做别人的妻子!
靠!
就因为那一次喝醉!
就因为那该死的一晚!
薄战夜比谁都气:“我过去取。”
然后,冷冷挂断电话,对兰溪溪道:“别生气了,我比你更气,我亲自替你教训。”
说完,他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兰溪溪感觉到不对劲,起身追出去:“你要去做什么?”
薄战夜道:“不做什么,发发火,撒撒气,”
兰溪溪:“……”
该发火,撒气的,到底是谁啊?
她不放心的跟着他。
大约半小时后。
薄战夜的车停在一私人拳击训练场,宽大墙壁上挂的海报,每一个人都肌肉超级发达,是那种专业级猛男。
兰溪溪吓得快速追上去:“薄战夜,你会被人打死的,你幼不幼稚?”
薄战夜没想到她会坐车跟来,眸色里掠过一道错愕,随即恢复自然:
“让你那么难过,心疼做什么?
这不是幼稚,是我自己气不过,想揍自己一顿。
也该揍。”
兰溪溪:“……”
他说的没错,是该揍。
可是……他这样伤害自己,她还是不由得担心!心疼!害怕!
害怕他受伤。
“薄战夜,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这样欺负我,威胁我。”
薄战夜意外,这个时候还会听到她说喜欢。
他眸光里掠过一道浮光。
这时,兰溪溪又拉住他,说道:
“回去吧,我……”
第901章 不准受薄家嫌弃
“我考虑考虑。”
后面的话语小如蚊蝇。
薄战夜剑眉一挑:“嗯?考虑什么?”
兰溪溪低下头:“就你说的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当然,像你说的,我也可能带着孩子重新嫁人!你别抱太多希望。”
说完,她红着脸飞快跑人。
虽然没答应,但字里行间的意思,有很大希望。
薄战夜高大身躯立于原地,深邃眼眸覆上一层幻彩。
他没想到,她愿意考虑。
但越是如此,越让他沉重压抑。
这么好的她,他怎么会发生那种糊涂事?
薄战夜深叹一口气,走进拳击馆。
“九爷?好久不见。”
“你今天有空过来了。”
拳击馆的人,都是薄战夜的老朋友。
年轻时他经常来这里,也练过不少,段位不低。
此刻,他解下西装,利落道:“今天来场硬的,不用留情,让手。
当然,前提是不碰脸。”
这一次,是多日以来的发泄,也是自己给自己的教训。
这个教训,他不希望兰溪溪看到伤心。
……
兰溪溪离开后,直接回公寓。
一路上,她心情都起起伏伏。
她今天气的是他背着她和白莞儿接触,花园幽会。可他不是幽会,是解决问题。
之后气的是他和白莞儿发生关系,还欺骗她,暗地解决。
可他是无意识的喝醉,欺骗也只是不想失去。
她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可不知怎么,面对他诚挚深情的眼睛,温柔耐心的态度,以及低声下气的请求,她狠不下心分手。
尤其是他要惩罚自己,她更心痛。
到底怎么了?爱一个人,真的可以这么没底线、这么宽容吗?
她又该如何抉择?
“小姐,到了。”车子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