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以后别搭理她,这人……”胡宛宁嫌弃地摇了摇头,半晌才憋出四个字来:“不好相处。”
王蔓蔓的大名连她都听过。
但今天,可算是见到真人了。
阮明芙点头,“放心吧嫂子,只要她不来惹我,我也绝对不会理她。”
等进了院子,胡宛宁这才压低声音开口。
“你知道她为什么搬到这边来吗?”她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好像是说被一栋楼的军嫂们去后勤那儿投诉,一开始还不愿意呢,被团长媳妇做了工作,这才老实搬。”
阮明芙满脸问号。
她这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竟然能被一栋楼的嫂子们投诉。
似乎知道阮明芙想问什么,胡宛宁摇了摇头。
“具体的我也太清楚,好像也是跟谁打架来着?”
阮明芙点点头,没有多问。
她将胡宛宁带到一处收拾出来的杂物间,将一口袋子打开,掏出里面柔软的棉花。
“嫂子你看看,还都是轧过的,可软和了。”
胡宛宁伸手摸过去。
入手干燥,还带着棉花特有的蓬松。
“品质真不错,我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好的棉花。”
阮明芙拍拍袋子,“这一袋够不够?不够,旁边还有。”
得亏祁阳焱有保镖,要不然还运不回来。
“够了够了,”胡宛宁被她的豪横吓了一跳,“哪需要这么多,半袋子就够了。也就做两件棉衣,要不了多少棉花。”
“倒是你,得多做一些。”
阮明芙与谢延昭两人今年才结婚,什么都没有。厚被子更没有,也得重新做,需要棉花的地方多了去了。
她可不能这么不懂事。
“嫂子不用跟我客气,我爸给我带了不少。”
胡宛宁考虑到的东西,阮父与栾女士只会想得更深。
“不用真不用……”
见她态度坚决,阮明芙这才作罢。
……
“呯呯——”
一大早,阮明芙又被隔壁吵醒。她皱紧漂亮的眉头,在谢延昭怀里翻了个身。
听着耳朵传来的声响,她直挺挺地从床上起来就想找人算账。却被谢延昭一把捞了过来,“干什么去?”
“找人算账!”
一句话被她说得气势汹汹,仿佛要去寻仇。
谢延昭深吸了一口气,摸摸她的头,“我去。”
阮明芙转头看他。
却见他穿好外衣径直走了出去。
天还很早,外头雾蒙蒙的,草地上还挂着水珠。可想而知,现在有多早。阮明芙哪里还能睡得着,靠在窗玻璃上,咬牙切齿地看着王蔓蔓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还是在拆家,这几天的动静大得这边都能听到。
还都是早上五六点,睡得正香的时候,谁能受得了这么折磨。
烦死了!
阮明芙深吸一口气。
她终于懂为什么整栋楼的军嫂都投诉王蔓蔓让她搬走,这特么谁顶得住。
不多时,谢延昭那高大的身躯出现在对方门口,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声音小了许多。阮明芙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躺回床上挺尸。
谢延昭回来就看到她睁着清凌凌的大眼直挺挺地看着天花板。
“好了,”他重新上床,将人抱在怀里,“睡吧。”
睡是睡不着了。
阮明芙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好烦~”
对方顺势将她抱紧。
“我问过乔营长,今天是最后一天,以后再也不会吵到你。”
阮明芙冷哼一声。
想骂人,却又想起正事。
“嫂子年底回京城,那咱们今年去哪儿?”
狗男人跟谢司令翻脸,十多年没回过那个家,阮明芙自然更不想去看那对母女的臭脸。算来算去,也就可以回海市了。
但想想,狗男人好像跟入赘差不多诶。
“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阮明芙听到这话,美滋滋地笑了。
“再睡一会儿,”谢延昭伸出大手,遮住阮明芙的双眼,“我陪着你。”
许是谢延昭的声音起到了作用,她还真的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待醒来时,床边已经空了。人也走得七七八八,只剩栾女士还在,似乎在等她。
“你怎么不睡到晚上才起来?”
阮明芙:“……”
还是那个阴阳怪气的调调。
不知道的还以为栾女士是管教儿媳的婆婆呢。
“妈,”阮明芙打着哈欠,“你是不知道隔壁有多吵,我被活生生吵醒的。”
“行了行了,赶紧吃饭,”栾女士不耐烦地打断她的长篇大论,“等下跟我出去一趟。”
阮明芙疑惑地看了过去。
“去哪儿?”
“吃你的饭!”
阮明芙:“……”
有一个霸道老娘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哼!
也就是亲娘她才会这么惯着她,换一个人她高低让对方滚蛋。
看着人来人往的,杂乱有序的集市,阮明芙懵了。
“妈,你带我到这边来干什么?”
这个地方阮明芙知道,她先前与胡宛宁也来过几次。这里离市区很远,买什么东西都不方便。公社便牵头让附近几处村庄的人每月固定几天聚一块,以物换物。
后来家属院的嫂子也知道了,也都到这里换东西。
阮明芙打眼看过去,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有,甚至还有草鞋。
“从今天开始,你就跟我学做饭。”
仿佛晴天霹雳。
“妈?!”
她还是不是栾女士亲闺女,为什么要让她学做饭。
可恶!
“叫什么叫,”栾女士瞥了她一眼,嫌弃地移开,“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小谢每天那么忙回来还要给你做饭,你也好意思?”
确实挺好不好意思的……
阮明芙有些心虚地扣扣手指,“妈,难道你就忍心让成为一个家庭妇女?”
“你现在不就是。”
阮明芙:“……”
这天是没法儿聊下去了。
“行了,”栾女士压根不给她挣扎的机会,“你天天什么都不干,一天到晚就差让小谢把饭喂到你嘴边,你也不怕哪天小谢嫌弃你。”
阮明芙有些不满,嘟嚷着道:“嫌弃就嫌弃,大不了我再找一个……嘶——”
“疼疼,放手……”
栾女士揪住糟心闺女的耳朵,恨铁不成钢地道:“反正你今天必须跟我学会三道菜。”
“疼……妈,我知道错了,放手……”
阮明芙满心都是委屈。
自从她妈过来后,眼里就只有谢延昭这个乖女婿,她就成捡来的……
但哪怕她再不满,在栾女士的强压下也得乖乖听话。
被教训了一顿,阮明芙听话多了。
集市上也有许多有小东西,都是农村们手工编的。带着许些童趣,让阮明芙移不开眼。
老汉见她喜欢,便拿了一支递了过去。
“给我的?”
她有些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