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工厂的正式才只有三四十块钱一个月的时代,三四万能得让一个人不吃不喝攒上好几年。
对于这种有钱还大方的财主, 黄主任对接下来的投资更有了期待。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祁同志,您看?”
“一百万。”
话音刚落, 整个办公室的人就都震惊了。
什么东西?
他们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点问题。
黄主任更是屏住呼吸,颤颤巍巍地道:“……祁、祁同志,您刚刚说的是多少?”
“一百万!”
“嘶——”
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百万啊,这得有多少钱?
他们不敢想。
黄主任眼中散发着狂热, 看祁阳焱的眼神更是如同看着一只金娃娃。
他双眼发亮, “真……真的?”
因为太过惊讶, 黄主任连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手更是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祁阳焱点头,又接着扔下一个炸弹。
“这只是初步投资, ”他双腿交叠, 靠在椅子里,“看后续情况,如果可以的话, 后绪我会再追加。”
顶着黄主任期待又灼热的眼神,祁阳焱的声音显得平静多了。
“每次皆不低于一百万。”
黄主任震惊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的天哪!
若非祁阳焱还在这里坐着, 不能表现得太丢人。黄主任高低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看看是不是他在做梦。
这也太吓人了。
不怪黄主任有这样的反应,其他县市下来的干部早就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黄主任还算好的了。
震惊过后, 他便感动到了。
边疆生活不易, 真的不是说说而已。他这个主任看着土地的贫瘠与风沙,若不是为了心中的理想, 他立马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偏偏有人,一投资就是百万。
说句过份的话,黄主任恨不得认祁阳焱当爹。
妈的,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救世主。
“太感谢祁同志了,”黄主任眼眶都红了,“您放心,我们边疆人民一定会将您刻在碑上。”
祁阳焱:“……”
他还没死呢,刻什么碑。
黄主任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的话里有歧义。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笑着道歉:“祁同志,你看我这个人,一激动就不会说话了。”
“我说的是纪念碑,上面刻的都是对边疆有贡献的人。”
祁阳焱点头,“具体的事情我会让我的助理与你联系。”
“应该的,应该的,”黄主任现在看祁阳焱,那简直比看自己的亲爹还要亲切,“您放心,只要要求合理,我们一定无条件配合您。”
给钱的就是大爷。
黄主任已经自觉用起了尊称。
“不用客气,”祁阳焱看了周围一些人,“有点事我想找黄主任单独聊聊,不知道方不方便?”
黄主任看了那些人一眼,其他几人适时离开。
“方便,放便。”
待人都走了出去,祁阳焱这才开口,“黄主任,实不相瞒,我刚刚在这里看到了与我长辈有旧的故人,能不能请你行个方便,让我见他们一面。”
黄主任想都没想,立刻答应了下来。
“您说是谁,我马上给您叫来。”
“下放过来的姓阮的夫妻,”祁阳焱又补了一句,“早年我祖父与阮家有点交情,现在祖父年纪大了,想念起旧友来。黄主任放心,我只是想与他们叙叙旧。”
“回去之后,老爷子问起来也好有个交待。”
黄主任当然知道祁阳焱说的是谁。
谢延昭知道他要来这里任职,还拖他照顾他的岳父岳母。
其实能下放到农场,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这些人被波及的居多,况且近两年的风声也不像前几年那么紧,指汪定什么时候就能平反回去。
黄主任并不是认死理的人。
但上面没发话他也不能做得太过,只适当给他们减个负,也算结个善缘。
“哎!”黄主任心思百转千回,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有什么要紧,你放心我这就让人去叫他们过来。”
为了讨财神爷欢心,黄主凭还十分贴心地给三人准备了一个小型办公室。
阮父阮母过来时,便看到站在房中的祁阳焱。
“你是……”
栾女士皱眉看向来人,却被阮父拉了一下。
“他是儿子。”
“儿子?”栾女士是真的惊的,上下打量了祁阳焱好几眼,“我怎么看着不像……该不会也跟我们一样吧?”
“对!”
走近之后,祁阳焱一眼就认出了阮父阮母。
除了单薄瘦弱点,脸色腊黄点,丑了点……排除这些东西,倒是与前世的父母相差不多。
“你怎么也来了,”栾女士并没有表现出开心的样子,反而将眉头皱得死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们只是做了一场梦?
可栾女士掐自己的时候,是有痛觉的。
祁阳焱将自己阮明芙解释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也在找线索。
只可惜,没有半点头绪。他们连自己为何来到这里的原因都不请楚,能找到线索就怪了。
祁阳焱也想寻求一些科技人员的帮助。
可他们的事非同小可,不到生死关对,不可能让除他们四人外的任何一人知道。
“算了,”阮父却是想得开,“既来之则安之。”
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祁阳焱沉默,“爸,妹妹也是这说的。”
“看,”阮父更得意了,“我就知道,我闺女肯定跟我的想法一致。”
栾女士白了他一眼。
“爸妈,你们别呆在这里,”祁阳焱既然知道阮父阮母在农场,怎么可能还会放任他们在这里受苦,“我去走通走通关系,你们就跟我回港城吧。”
谁料,阮父头一个反对。
“我不同意。”
“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跟你港城,不是拖累你吗,”栾女士擅长抓关键点,“你去的那个家族,听着内斗也很厉害,我们还是不给你去添乱了。”
阮父点头,“你妈说得对。”
港城祁家元配的儿子,下面还有二房,三房,五房,这几房还都有儿子。
可想而知,这里头的争斗有多厉害。
“对了,你这具身体的母亲对你好不好?”
栾女士心情复杂。
毕竟她花费心血培养得好好的儿子,眨眼就成了别人家的了。
上哪儿说理去?
“去世了,五年前就走了。”
栾女士:“……”
说真的,有些心疼。
她儿子这身世也太难了点。
“港城那边就是这样,个个都花,还什么二房三房,”阮父嫌弃地摇头,“但一般呢,大房元配都是最惨的。”
他最看不上这种人。
上一世他身为阮家当家人,不用看这些人的眼色,将这种货色通通拒之门外。
久而久之,那些便知道阮父最讨厌私生活混乱的人。为了搭上阮家的边,甭管内里怎么花,反正明面上这些人都是一溜烟的爱妻。
祁阳焱:“确实。”
母子俩都被人给弄死了,可不惨吗?
“对了,你既然去看过了你妹,”对于阮父来说,女儿才是她的心肝儿,“她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