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右拐,隔壁就是。”
“诶,谢谢同志。”
沿着老板娘指的地方走了过去,又走了一会儿这才找到地方。
里面的人帮阮明芙拔通号码,不久后话筒里就便传来顾意霖清脆的声音。
“喂,是谁?”
“是我,”阮明芙接过话筒,那个人也识趣地往外避了避,她这才开口道:“阮明芙。”
随后,话筒中爆发出了尖叫声,差点将毫无防备的阮明芙耳膜震碎。
她满脸黑线,没好气地道:“瞎叫唤什么?”
耳朵都要被吵聋了!
“哼!你还说呢,”顾意霖冷哼一声,撅着小嘴满脸的不乐意,“我上回去村里找你,又扑了一个空。你说说,我怎么每次都找不到你。要不是知青说你跟男人跑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
什么叫跟男人跑了?
塑料闺蜜的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
“对了,”顾意霖的小脸变得色迷迷的,“你在那边怎么样,有没有给我物色几个身体建硕,强壮有力的兵哥哥?”
“我还在这儿等着你的信儿呢?”
顾意霖说这话时,一脸的眉飞色舞。
阮明芙:“……”
不是说这个时代的人很纯情吗?
为什么她碰到的这一个两个,尺度大得都跟五十年后有得一拼。
“记住啊,壮实……”
“记住了记住了,”阮明芙一脸嫌弃,“快把你嘴角的口收收。”
对面的顾意霖还真伸手抹上唇角,待反应过来后有些恼怒,“哼!再不说什么事,我就要挂了。”
“我过两天回来,你来车站接一下我。”
“回来?!”顾意霖满脸震惊,“怎么回事,你不是要结吗?”
这话说着,她的目光也落到了放在供销供一角的那一大袋东西上。这可都是她为阮明芙精心挑选的新婚礼物,每一件都包含着她的心血。
就这么送不出去了……
那她怎么用这些东西嘲讽阮明芙。
她先前还在想,塑料闺蜜看到她亲自挑的这些东西,件件都是精品,个个都是好东西,肯定会被她的眼光震憾,而后自惭形秽,痛哭流涕地承认她更有品味。
可恶!
现在都不结婚了,那这些东西她怎么送得出去?
想起谢延昭……阮明芙猛地甩头。
她才不要想起狗男人!
“就是不结了,你就说来不来接我吧。”
顾意霖开口:“接接,当然接!”
这么好嘲笑阮明芙的机会,她当然不会错过。到时把她弄到她的眼皮子底下,天天嘲笑她!
阮明芙眼里闪过满意的神色。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托人买好了车票就告诉你车次……”
两人扯东扯西又扯了一会儿,阮明芙这才挂断电话。付钱后,这才走了出来。
刚下过雨的路面有些泥泞。
阮明芙脚上穿了一双小高跟,走得非常小心。
部队大多建在偏僻的地方,除了不方便外就剩风景好这一个特点了。通往招待所道路两齐整地种了两排树,旁边更长了许多不知名野花。
有点像向日葵,却没有它这么大。只有掌心大小,五颜六色好看极了。
阮明芙摘了几朵放在手里,正要闻一闻却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她皱起眉头,那人见状也朝她走了过来。
“阮同志,别来无恙。”
来人站在阮明芙面前,眉目疏冷,像及了一块未经雕琢的冰。
阮明芙漂亮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对陆家任何人都没什么好感,包括这个只见过两三次面的陆炀。
阮明芙并不起跟陆家人产生交集,理都没理便想走,却被陆炀开口叫住。
“阮同志,我今日特地找你,有事相商。”
“我跟你们陆家没有什么牵扯,也没什么好说的,”阮明芙看着陆炀一字一句地道:“让开!”
被这么不客气地对待,陆炀仍是面色不变。
他面上的表情也一如既往,“阮同志,我这次是为陆家与阮家的婚约而来。”
阮明芙抬头看他。
陆炀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带着几分涩意,“阮同志,我知道是我陆家对不起你。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说,只要能办到的我一定都办到。”
“哦?”
阮明芙狐疑地朝陆炀看过去,“那如果我要让娶我呢?”
男人全都不是好东西!
谢延昭是,陆家兄弟更是。
空气中泛着草木清香,闻着便让人心旷神怡。雨后的花草颜色仿佛水洗过,看着就有些醉人。
可阮明芙却来不及欣赏。
她忘着陆炀步步紧逼,“怎么,这个问题这么难回答?”
昨天不是还在火车站说愿意娶她,原来也是骗人的鬼话。
呸!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不,”陆炀轻咳了一声,“阮同志,我昨天说的话依旧有效。只要你想,我就可以……”
阮明芙木着一张脸,“不,你不可以。”
这么儿戏,把婚姻当什么了?
一看就不是什么靠谱的人。
阮明芙心里,脸上也带出了来点。
陆炀是什么?
那是能跟谢延昭齐名的人,哪能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正是因为如此,他心头一梗,更不好受了。
“阮同志,我是真的想补偿你。”
他父母与弟弟把这件事弄得太难看。
为了不让人以后抓把柄,陆炀只能给亲爸亲妈还有亲弟弟擦屁股。
“别,你们陆家一窝子白眼狼,我可不敢来沾边。”
阮明芙的话,那是一点脸面都没给陆炀留。
可对方城府很深,除了方才脸上表情不变,倒让人看不出半点破绽来。
陆炀接着开口道:“阮同志,希望你可以仔细考虑一下。陆家与阮家之前毕竟是世交,弄得难看了大家脸面上都过不去。”
“是你们陆家的脸面吧。”
阮明芙想了想,随后又接着开口道:“我父母现在在农场改造,他们还有什么脸面?”
农场可不是下乡的知青,只要上上工,做做农活,大多数时间还是自由的。而被下放农场的人,却远没有这么自由。不仅要劳作,还时刻得受人管控。
原主寄东西都不敢寄好的,就怕到不了他们的手上。
陆炀眸光微动,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良久,他这才开口:“阮同志,我想补偿你的心是真的。”
陆炀满脸认真,看起来看不像是在说假话。
阮明芙皱眉。
眼见她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动,陆炀又接着开口道:“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会给你办成。”
“这可是你说的。”
“那好,”阮明芙脱口便道:“那我要你给我父母平反。”
陆炀:“……”
被下放的人,那就是犯人,哪有那么容易平反。更何况,陆炀只在军队里能够说得上两句话,而谢家虽然从政,但也只在执政的地方。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更何况谢家还不是那条龙。
见陆炀一脸为难,阮明芙挑眉,“这点事儿都变不到,你们陆家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厉害嘛。”
“除了这个,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阮明芙本就没有把父母平反的希望放在陆家身上,说这个条件只是为了为难为难陆炀罢了。
见他依旧坚持着要补偿她,阮明芙也收了继续为难他的心思。
“好,那你答应我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