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宵老十岁啊。
阮明芙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等上了车她一定要补回来。
她漂亮的脸蛋可不能毁了。
不一会儿,他们要坐的火车便停靠过来。
这年头能坐得起卧铺的人没有多少,阮明芙几人上车也没人挤人的情况发生。
阮明芙买的卧铺隔层中,已经有人了。
是两位衣服得体的男同志,一位年纪大些,四十左右,一位比较小,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他们见阮明芙几人过来,还朝他们点了点头。
许诸放下手里的东西,将其他两张票递给谢延昭。
“东西就放你们这里,我先过去了。”
他应了一声,“安顿好了就过来。”
“知道了。”
谢延昭拿着票看了一会儿,便朝着身后的阮明芙道:“一个中铺,一个下铺,你睡中铺吧。”
他睡在下面,有什么事也能照应到她。
阮明芙应了一声,从他身后走了进来。
那个年纪轻的男同志眼睛都睁大了。
那时间,脑子出现过短暂的失灵。阮明芙走进车厢,他好像也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青年捂住胸膛。
他怕慢一秒,胸膛那颗急剧跳动的心会从他心口跳出来。
青年品味这种奇怪的感觉。
有那一刻,青年觉得这应该就是那些文人笔下描写的浪漫爱情。
活了二十多年,青年头一次尝到了爱情的滋味。
他双眼极亮,恨得冲上前去直接来个自我介绍。但青年怕他这样会吓到阮明芙,他琢磨着找个合适的时机。
浪漫的相遇需要浪漫的开头。
阮明芙可不知道有些尽琢磨一些有的没的。
她现在最大的愿意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好好睡一觉,她是真的困得不行了。
阮明芙坐在下铺,小脑袋便开始一点一点的。
“等下再睡,”谢延昭唤醒她,“先吃点东西。”
阮明芙皱起漂亮的眉头,精致漂亮的小脸浮现几分不满,她深吸一口气,这才感觉整个人又清醒不少。
青年就坐在阮明芙两人的对面。
见他们的动作有些亲密,他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危机。青年摩挲着自己手,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
‘这是兄妹,绝对是兄妹!’
他的视线落在阮明芙的身上,偶然抬头猛然对上谢延昭凶狠霸道的双眼,吓得他赶紧将头低了下来。
我滴个妈,这个男人也太可怕了。
青年心有余悸,不敢再乱看。
火车鸣笛,不一会儿便缓缓开了起来。
谢延昭将水杯拿了出来,“好好呆着,我去打点热水。”
“知道了。”
临走前,还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人。
阮明芙看着车外渐渐倒退的景物,漂亮的眸子里带着丝好奇。
可怕的男人终于走了,青年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他轻咳了一声,“同志,你也是去海城的吗?”
阮明芙闻言,看了眼车票才知道这趟火车还途经哪里。这里她原本的故乡,也是原主家的地方。
她看了青年一点,淡淡地嗯了一声。
“太好了,那这一路咱们可以互相照应,”对方更热情了,“我叫顾清松,刚大学毕业,是海城人,你呢?”
“我是阮明芙,是一名知青。”
顾清松双眼一亮,“你这是回海城探亲?”
“不是。”
说这几句话间,阮明芙又困了。
造孽!
阮明芙觉得,她再不睡就得gg了。
狗男人以后再半夜两点叫她起床,她就跟他玩命!
谢延昭暂时不在,车厢里都是陌生人,阮明芙得保持警惕,不敢放心让自己睡过去。好在狗男人去的时间不算久,回来时不仅打了热水,另一只手里还用饭盒装了几个包子。
他将东西放到一旁的小桌子上,“吃个包子再去睡。”
这时的包子真大,比阮明芙一个手掌还大。
她一个人明显吃不完。
包子刚出锅,上面还冒着热气。
阮明芙伸手拿了一个,一分为二,露出里面的馅来。
竟然还是肉包子。
阮明芙将有馅的那一部分,朝谢延昭递了过去。
看着递包子过来的纤巧小手,谢延昭眸色微暗。他也没伸手拿,一口便将包子叼进嘴里。三两下,便将半只包子吃完了。
阮明芙指尖微红,明显是被包子的温度给烫的。
谢延昭抓住她的手,摸了摸发红的地方,“疼不疼?”
顾清松看着这一幕,小手绢都快给咬破了。他也无法,只能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
她的手被抓着,摩挲那片红印时带起一阵痒意,让她瑟缩了一下,手也收了回去。
阮明芙慢条斯理地包子吃完,这才理直气壮地看着谢延昭,“我困了。”
他看了眼卧铺上的东西,再想起那次在医院时的情景。
谢延昭:“……”
他认命地在包子翻出床单,铺在阮明芙要睡的地方。谢延昭还将薄毯拿了出来,省得一会儿她觉得冷要盖。
重新铺过床单后的中铺看起来顺眼多了。
阮明芙眼睛闪过满意的神色。
她正想上去睡觉,一个人突然踉跄着摔了过来。
眼看就要摔到阮明芙的身上,谢延昭眼疾手快,将阮明芙带到一旁,这才将视线落到始作俑者身上。
“怎么回事?”顾清松站了起来,“你刚刚差点撞到人了。”
要不是他女神的‘哥哥’,女神差点就受伤了。
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眼里闪过尴尬。
“对不住,对不住,”他连连道谢,“一时没有站稳,惊扰到大家了,对不住。”
对方认错态度良好,顾清松也不好再抓着不放,他梗着脖子,“下次注意!”
“一定,一……你怎么在这儿?!”
来人的视线落到阮明芙身上时,瞬间卡了壳。
他瞪大双眼,还不信邪地伸手揉了揉,这才又朝阮明芙看了过去。
“你认识我?”
阮明芙对这个人陌生得很,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谢延昭将阮明芙拉到他的身后,这才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火车卧铺本就狭小,谢延昭又生得极为高大,在这空间里便犹如巨人一般的存在。况且这巨人还带着极强的压迫感,普通人哪里招架得住。
那人脸一白,连连摆手,话都结巴了。
“不……不认、认识……”
阮明芙闲亲地收回视线。
那人赶紧走了,临时前还不忘再看阮明芙一眼。
阮明芙这回爬上去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她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火车真不是睡觉的好地方,行驶时车轮发出的声音,隔壁包厢的谈话声,还有不远处传来打孩子的哭声,皆让阮明芙这个觉睡得不太安稳。
眉头一直皱着,一刻也不曾松开过。
待她再次睁开双眼,车厢里又多了一对年轻人。
那是一对年轻男女,看着二十出头。身上衣服崭新整洁,连个补丁也没有,一看就知道家里条件不错。
两人显然与顾清松认识了,正压低声音聊天。
阮明芙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头。
再也不想出门了。
这个时代还没有飞机,出行靠的只有汽车与铁路。出去一趟人挤人,真的是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