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盼夏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是他的应援道具。
写着他名字的手幅, 荧光棒。
是陈盼夏对他最真挚的祝福。
而被礼物挡着脸的陈盼夏的笑眼是那么可爱。
他想要握着陈盼夏的肩膀亲她一下。
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只是却被突然到来的陈秋打断了。
再往后,这种亲吻和拥抱的冲动就越来越频繁了。
看到她和靳洛讲话时,看到她和顾深发个不停的消息时,看到她和周年光说说笑笑时;
每一次和她目光相触时。
每当陈盼夏问他最近有没有交女朋友时。
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对陈盼夏的感情是在前段时间。
和那两个来“毛茸茸茸”汉堡店的粉丝合影时。
听到拍立得按下的瞬间时,苏金予才发现自己刚刚一直在看着陈盼夏。
慌乱上前,以“自己在拍照时”闭眼了这种理由拿过了那张照片。
拍立得已经渐渐显现出画面。
还未褪去的黑色中,苏金予看到自己温柔眷恋,写满心动的目光。
是这样啊。
竟然是这样啊。
果然是这样啊。
他喜欢陈盼夏。
他的邻居,他的青梅,他的挚友。
-
“什……”苏金予愣愣,看向陈盼夏。
陈盼夏依旧没有收回挡在他们二人之间的手,见苏金予问,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苏金予,你可千万不要喜欢上我啊。”
苏金予张了张口,说话时,声音莫名变得嘶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陈盼夏表现得一点不像是被告白的人,反而像是一个把问题学生叫到办公室的老师,她拧着淡色的眉:“你以为从初中到现在,我目睹了多少场你的恋情?你的动心太简单了,你的动心持续的时间也太短了。”
“你想和我谈恋爱吗?谈多久呢?一天?一周?一个月,两个月?然后不欢而散。”
陈盼夏难得严肃,她认认真真地告诉苏金予:“苏金予,你真的不要用这种感情毁掉我们的友谊。”
苏金予张了张口。
他想反驳,却知道陈盼夏说得是对的。
就算他现在把心脏掏出来捧到陈盼夏眼前,陈盼夏也只是会说:“那是多巴胺的作用,是暂时的。”
陈盼夏不可能相信他。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相信的理由。
他也没做过让陈盼夏相信的事情。
悔意,懊恼,难堪。
各种各样的情绪一股脑冲上苏金予的心腔。
他眉目间浮上掺杂着难过的怒色:“陈盼猪你……你就不能……”
话说到一半,又猛地住了口。
“算了,回去。”
他叫了辆车,两人上了出租车。
比起刚才热烈讨论的景象,全程两人都没说一句话。
——准确地说,是苏金予没有说一句话。
陈盼夏有试着发出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苏金予的注意力。
但苏金予是真的生气了。
撑着下巴看着窗外,不说话,不理会陈盼夏。
下了车,苏金予依旧不理陈盼夏。
一个人迈着长腿走在前面。
陈盼夏心里忍不住叹气。
从没想过她会喜欢上苏金予、或是苏金予会喜欢上她这样的事情。
回想起苏金予那令人眼花缭乱的交往史,又想到刚刚苏金予的告白。
陈盼夏知道,她和苏金予是真的只有朋友这一个选项可以做。
只是不知道,苏金予还会不会愿意和她做朋友。
看着苏金予在前面越走越远的背影,想到两人以后可能做不成朋友了,陈盼夏突然觉得难过。
再向前走一段路,是个岔道。
往左走,是苏金予父母现在住的小区;
往右走,是陈盼夏父母和陈秋现在住的老房子。
“苏金予,我走了。”看着苏金予的背影,陈盼夏道。
苏金予没回头:“哦,好。”
陈盼夏怔怔地看了一会儿越走越远的苏金予,抿了抿唇,拐上了右边的岔道。
夜已经深了,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陈盼夏自己的脚步声回响在夜色中。
突然,身后多出了一道嘈杂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急急忙忙地朝陈盼夏靠近。
陈盼夏回过头去,看到了苏金予。
好友眉头紧皱,一张俊脸黑成锅底。
他大步朝陈盼夏靠近,双手捧着陈盼夏的脸,用触感有些粗糙的拇指使劲儿擦着陈盼夏的脸。
“猪啊你,哭什么啊?该哭的是我才对吧?!”
“疼疼疼疼疼!”陈盼夏挣扎:“你按到我痘痘了!”
“……忍着!”苏金予似乎是有点想笑,但又很快臭下了脸。
他又在陈盼夏脸上抹了两下,总算是把陈盼夏的眼泪擦干净。
“陈盼猪。”苏金予说:“给我点时间。”
-
回家后,父母已经睡了。
陈秋还醒着,正在客厅一边玩手机一边等陈盼夏。
见到陈盼夏,被吓了一跳:“姐姐,你的脸……”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哦,你是说我的妆吗?这是雷鬼亚文化系妆容呀,好看吧?”
“……呃,呃……”陈秋憋了半天,努力斟酌出了一个不伤害到陈盼夏的词:“很有特色。”
陈盼夏噗嗤一笑,让陈秋赶紧去睡觉。
“好,姐姐,晚安。”
陈秋站起身往房间走,他的房间就在陈盼夏的房间隔壁,走到门口,又顿住脚步,回头看向陈盼夏。
“姐姐。”
“嗯?”
“我还以为你这次肯定不会回家过年了呢。”陈秋有点不好意思地抓着后脑勺的头发笑起来:“我和爸妈都很想你。”
-
昏沉沉地睡了一觉,翌日醒来,一边闭着眼一边摸到枕头下的助听器戴好。
接着陈盼夏听到外面传来讲话的声音。
妈妈无奈的声音:“秋秋,说了多少遍了,刷牙要至少刷满三分钟。”
爸爸佯怒的声音:“陈秋,别用手抓食物!你小子又找揍是不是?”
陈盼夏走出去时,声音安静了一瞬。
“盼夏起来了?”父亲问。
“快去洗漱,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番薯粥,好久没吃了吧?”母亲问。
热情的像是家里来了客人似的。
陈盼夏笑嘻嘻地应了一声,钻到洗手间,看到洗手台上自己的漱口杯里是一根新的粉色的牙刷。
吃早饭时,陈盼夏借着喝粥的碗,打量了一下父母。
已经有近乎一年没看到父母,两人都和陈盼夏记忆中有些不同。
父亲的白头发更多了,母亲则胖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