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来,竹影摇曳,唐衣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又闭上了,又睁开,困惑道:“不会吧,肯定是在做梦,居然会梦见这家伙。”
季缺忍不住说道:“梦见我有什么问题吗?”
唐衣眨了眨他那美丽的大眼睛,拍了拍脸,说道:“阿季,不会真是你吧?”
季缺回复道:“总不能是鬼吧。”
唐衣惊讶道:“我艹,还真是你,我以为你这见色忘义的不会来找我了。”
他的表情挺开心激动,照理说这种时候,双方应该站起来互相抱住,以诉好兄弟重逢的激动心情。
可惜并没有。
因为唐衣比较懒,他能躺着的时候,绝对不会站起来。
“阿季,快进来,桌上有茶,你自己倒,顺手给我倒一杯。”唐衣热情的招待道。
季缺倒着茶,忍不住说道:“你动一动会死啊,还是这么懒。”
唐衣接过了茶杯,把茶杯咬在唇边,吸了一口,反驳道:“我这是天性纯真,不被外界影响,你还不是一个样,一看就不像是更进了一步的样子。”
季缺一本正经道:“谁说的。”
唐衣脸色大变,说道:“不会老天瞎眼,你中了吧?”
季缺回答道:“中是没中,可我感觉自己比之前成熟有气度多了。”
唐衣忍不住吐槽道:“完全看不出来。”
不过他很快开心道:“你别说,你这一来我的运气就变好了。我中午正在院子里乘凉,谁知一只乌鸦飞过,掉下了一卷纸在我身上。
我斜斜看了一眼,没想到是银票,十两一张的,你猜有几张?”
季缺搓了搓脸,说道:“五张。”
唐衣惊讶道:“你这都能猜中,真是天上掉下了五十两银子,足够我们兄弟吃喝好些天了。”
季缺一时一口老槽不知从何吐起。
他严重怀疑这五十两就是自己中午在城里掉的!
……
虽然近两年不见,两人却一点都没感到陌生,仿佛两人只不过有几天没见面,还在那座安静的小县城里一样。
说来说去,皆是因为两个人还是那样。
是的,季缺看似经历了不少,从不懂修行到修到了四境神念境,中途更是遇到了不少妖魔邪祟麻烦事,可依旧是当初的性格。
就像如今再遇到大姨母,他依旧会把对方打飞,不过效果更高而已。
而唐衣呢,懒,懒得改变什么,约等于换了一个地方睡觉。
两人聊着聊着,季缺忽然开口道:“我还没有吃饭。”
唐衣回复道:“我也没有。”
季缺沉默了一下,接着道:“那我们是不是该吃一点了?”
唐衣思索道:“那吃什么?”
“你是主人,我是客人,你问我?”季缺反问道。
唐衣躺在那里,说道:“吃饭很麻烦的,你等等,等等饭就要来了。”
季缺忍不住说道:“还要等多久?”
“不清楚。如果饿了的话,你可以学我,只要躺着不怎么动,就不会饿得那么快。”
于是乎,屋子里躺着的人很快又多了一个。
季缺拿起了唐衣身上的《仁书》,翻了几页,唐衣开口道:“先生说了,今年必考。”
季缺皱着眉头,说道:“这话耳熟。”
老实说,重新看到这些书,季缺还是忍不住生出了亲切感。
他这一两年里可谓不务正业,已好久没看这些“备考书”了。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当初领悟《义学》时的美好经历,至少把人脑袋敲进体腔的技能是挺好使的,那这一次是不是可以试试《仁书》?
这时,唐衣忍不住问道:“那你成亲了没有?你这样出来,嫂子不会怪我吧?”
季缺挥了挥手,说道:“哪来的嫂子,说了是去退婚的。”
“是别人大家小姐不要你吧?”唐衣回道。
不知道为什么,季缺总觉得他的声音明显高兴起来。
结果这时,院子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唐衣拍了拍手,说道:“可以开饭了。”
之后,季缺就看到之前那“豆腐脑儿西施”提着篮子走了进来。
豆腐脑儿西施看见了季缺,眉头微挑,随即她把篮子放下,冷淡说道:“那个,哥,我先走了。”
待豆腐脑儿西施走后,季缺忍不住说道:“哥?唐衣,你不是说你没有妹妹吗?”
唐衣回复道:“堂妹。”
“你每天让你堂妹送饭啊?”季缺忍不住说道。
“不然呢?”
“你叔父家欠了你很多钱吗?”季缺忍不住吐槽道。
唐衣之前和他说,他是去投奔自家叔父去了,他想象中这丫即便不是寄人篱下,至少也得帮衬着干活,可如今这样,俨然是少爷的待遇。
不,岂止是少爷,简直是活祖宗。
每天这样躺着,还有漂亮的堂妹来送吃的,这么一比,自己有一只猫耳娘干家务貌似就不太像能炫耀的事情了。
季缺看着这冒着热气的篮子,说道:“这不会又是豆腐脑儿吧?”
“不会,那一般是早上吃的。”唐衣回答道。
季缺打开了篮子,只见里面是四菜一汤,仅仅从外表来看,色香味至少都占据了两项。
季缺忍不住搓了搓手,说道:“你这堂妹不仅人长得好看,厨艺也好,而且我觉得她很有眼光。”
说着,他已把饭菜端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直到这个时候,唐衣才从躺椅上下来,坐在了桌子前。
“很有眼光这一点你是怎么知道的?”
于是季缺把自己和老头儿争夺最后两碗豆腐脑儿的事说了出来,唐衣困惑道:“你就打败了一个糟老头儿,用得着这么得意?
哦,差点忘了,当初你就喜欢找老头儿比武。”
这个时候,两人开始吃饭,季缺随便吃了两筷子菜,就忍不住感慨道:“你上辈子修了什么福,竟能有这样的堂妹。”
唐衣说道:“你貌似对我堂妹很有兴趣。”
季缺点了点头,说道:“她豆腐脑儿煮得真好吃。”
“还有呢?”
“这菜也做得一绝,不亚于天仁城的大厨。”
“还有呢?”
“没了。”
“没了?你不是说她长得漂亮吗?”唐衣忍不住说道。
季缺说道:“我这人脸盲,比较看重人的手艺。”
唐衣困惑道:“你脸盲?那你和我谁好看?”
季缺理直气壮道:“当然是我了。”
唐衣忍不住叹了口气,依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说道:“阿季啊,我觉得你不是脸盲。”
“那是什么?”
“瞎。”
……
吃饭的过程中,季缺说道:“阿衣,你们这地界的人怎么感觉有点怪?”
唐衣说道:“你是在大城里待久了吧?乡下人不就是这样?”
“不是,我今天在你堂妹那吃豆腐脑儿的时候,她把一个欠钱的人毒死了。”季缺忍不住说道。
“然后呢?”
“你们这官府都不管的吗?”
“这里一直没县令上任,城主又不管这种小事,所以这里人一般都是自己去讲道理,通常也会遇到几个讲不通道理的。”唐衣回答道。
季缺思索道:“原来如此,那你堂妹还真不容易,卖个豆腐脑儿还要学收账。”
“唉,这堂妹怎么和唐衣不太像啊,照理说应该有点血缘关系的。”
在收拾碗的时候,季缺忍不住吐槽道。
他虽然脸盲,但他依旧认为唐衣很好看,就像他认为女上峰胸很大一样,是常识。
翌日,季缺醒来没多久,就看见唐衣正在吃咸豆腐脑儿,旁边是一碗甜豆腐脑儿。
季缺只吃了一口,就知道是小堂妹来过了。
唐衣说道:“中午我请你去吃鸡。”
“什么鸡?”
“烧鸡。”
“很好吃吗?”
“黑竹烧鸡没听过吗?越烧越好吃。”
季缺碗里豆腐脑儿还没吃完,已开始期待中午的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