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说使用倪克斯真名的人,他的魔力至少要比倪克斯的魔力还要高出一倍,不然也只有不痛不痒的效果,只要好好看着倪克斯,让她不要离开王都就没事。”
艾恩回忆一番,着重强调,“而且不要让倪克斯知道这件事,他觉得以她的性格,大概会因为有趣,自己就直接找上门。”
梅蒂拉又想皱眉,“他怎么知道不会有比倪克斯魔力强的人呢?”
“如果这个人存在,他一定会感觉到。”
梅蒂拉被说服了,“也对,他对巨龙魔法比我们要敏锐。”
艾恩看着她眉间的倦意,手下开始收拾自己的书信。
“你这几天总是到凌晨才睡,今天不如早点休息吧。”
梅蒂拉最近一心扑在探知魔物真名的各种炼金书籍上。
她只好说:“不要紧,我还有几页……”
艾恩将他的公务整齐地收拾好,十分友善的对梅蒂拉说道:“你应该不会辜负同伴的好意吧?”
“……”
梅蒂拉看看他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桌面。
看起来仿佛是为了让她早点休息,他才特意以身作则,早早收拾好。
这简直是道德绑架。
她忽然明白了佣兵为什么总是说艾恩是装模作样的老好人。
因为艾恩切开是黑的。
赫尔达从四楼抱着高高的一摞书回到大厅。
“啊,”她把书放下,“人都去哪了?”
她左右看了一圈,快乐地把每一盏灯都熄灭。
真不错。
今天梅蒂拉大人休息得早,可以省下不少蜡烛。
三楼,少女的房间。
龙一碰到柔软的床铺,就迷迷糊糊地打了个滚,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佣兵拉过一张椅子,放到她的床边。
他坐上去,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少女信任的姿态,与她在北地时刻警惕他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听着她轻浅的呼吸声,在心中劝自己说,这不过是因为她用誓言束缚了他的缘故。
天色越来越深。
月亮升到高处。
银色的月光如水般,潺潺倾入露台,拂在这张床上,拂在少女的睡颜上。
佣兵注视着她在月光下愈发柔和的脸庞。
脑海中忽然闪过什么。
他立刻起身,穿过房间,来到露台。
一轮明亮的圆月挂在夜空中。
佣兵皱起眉头。
圆月,代表着海洋最大的潮汐,就快要来了。
不会超过两到三天。
不知道是否是他过于敏感。
他几乎觉得从西而来的夜风中,似乎纠缠着那古老魔法试探的一丝丝魔力。
这让佣兵有些烦躁。
龙裔,同样是法则重点“关照”对象之一。
但他烦躁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打断了。
佣兵听到身后房间里少女醒来的声音。
他离开露台,穿过落地大窗。
少女翻过身来,拧着眉望着窗外的月亮。
“我已经嗅到它的气息了,潮汐会将魔法送到陆地上来。”
佣兵靠近她,就立刻感觉到她周身的温度又在攀升。
是她身体里的巨龙魔法在抗拒那古老的魔法,这可不是什么好受的感觉。
他靠坐在少女的床头边,“睡吧,龙裔的血脉会帮你抑制巨龙魔法的躁动。”
她昏昏沉沉地躺回去。
佣兵递给她一只手,她拉过去垫在脸下。
在龙沉入梦乡前,她下意识地抓着男人的大掌,在自己的额间和耳后来回蹭了蹭。
佣兵不明所以地看着少女梦游一般闭着眼睛,蹭完后又抓着自己的手确认般地嗅了嗅,最后才满足地睡了过去。
佣兵觉得此时此景有些眼熟。
像他小时养过的猫一路用脸颊,蹭着经过的所有桌子腿.椅子腿来标记地盘。
准备步入亚成年期的幼龙,气味腺也会开始发育。
分布在四爪.额间.耳后。
通常用来标记地盘,并且是无意识的标记。
例如,成年巨龙会在攀爬山岭时,利爪自然而然地就会留下它的气息。
而幼龙为了刺激气味腺的发育,会自发四处用气味腺留下痕迹。
不少幼龙在步入亚成年时,会因为侵犯了同类的地盘而死于非命。
法则在上,
这个世界都是狄俄倪克斯的,她可以在任何的地方留下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看得早的宝贝更新一下最新章,新增了三百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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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池川ikekawa.一天吃八顿.鸭鸭.“”(这位宝贝没有显示id哦).逾渊鱼几位小宝贝灌溉的营养液(>w
啵啵!
第53章 鳞片和毛毛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撒进房间的时候, 狄俄倪克斯难得准时,与万物一同苏醒。
少女被晨光刺到眼睛,下意识地把脸埋进被子, 却发现自己埋进了一只大掌中。
她抬头看看佣兵。
他正坐在一旁, 靠着床头睡得很沉。
半夜失眠的男人早晨醒不来, 就会错过许多事情。
比如看着少女在晨光中醒来。
再比如,巨龙回手摸摸身后, 将黑色的毛尾巴收起来,又在手臂上揪下最后一片没长好的鳞片。
它不是很完整,只有一点边缘,看起来像个黑色的小月牙。
巨龙在床边坐了一会,两只脚丫搭在床边轻轻摇晃。
狄俄倪克斯感到一种更加完整的掌控力, 蕴藏在她的身体之中。
这让她有些难以压抑的冲动:解除魔法编织的人类外壳,张开双翼撑破这个小小的人类阁楼,放纵躯壳暴长到遮天蔽日的恐怖体积。
她向后仰倒在床上, 伸出双臂, 用力地伸展身体,骨骼不断发出骇人的声音。
但最终她还是停了下来,舒服地缓了口气。
这个时候还在睡梦中的佣兵, 在少女看来就十分碍眼了。
她凑过去想把他叫醒。
但她看着他安静地睡颜, 不由想起两人赶路时的那个小山洞, 他也是这样疲惫地在她眼前睡过去。
少女撇撇嘴,去翻枕头下面有没有牛皮纸包着的糖。
枕头被佣兵压住了一边。
掀起枕头,果然看到了叠好的牛皮纸包。
就在她的手马上触碰到纸包的时候,男人却被惊醒。
他瞬间睁开眼睛,一把抓住少女的手。
她为他刹那间冰冷望过来的眼神惊愕了一下。
老实说,她还从未见过佣兵在她面前露出这种锐利的眼神。
佣兵慢慢苏醒过来。
他的眼神渐渐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像严冬湖面的冰慢慢融化。
僵硬的睡姿让他脖子和背部饱受折磨。
佣兵艰难地坐起来,晃动脖颈,几乎能听到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
少女的手中还在抓着枕头边。
而枕头的另一边被他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