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是希望他们就是恩爱夫妻,不用演。
“赶紧把你的东西搬到我房里去。”卫娴扭身把他挤开。
深秋,两人都穿着厚骑装,但是隔着厚衣裳都能感觉到他热乎乎的体温。
风把两人的头发纠缠在一起,在她脸颊扫来扫去,马儿飞奔,穿越一片金黄麦田。
萧元河凑在她耳边:“卫六,你喜欢骑马出游还是乘船?”
“当然是船。”卫娴毫不犹豫,实际上,他上马之后,控马的事就交给他了,她安心地窝在他怀里。
萧元河又将她抱满怀,放着马儿慢悠悠走着。
“那我们乘船南下,我带你去南方玩玩。”@无限好文,尽在
冬日的南方暖和!
第67章
卫娴愣了一下:“不去, 姐姐的孩子生下来前,我不想离开京城。”
“那以后呢?”孩子至少也得大半年呢!
萧元河闷闷不乐,也不管白马走到哪里去了。卫娴赶紧握住缰绳把马儿调转方向。别说以后, 就是下个月的事情她都没想好要做什么,想到自己的疯狂计划, 试探着问:“你说, 要是六殿下立了功,他会不会提前封王出宫建府?”
听她突然这么问,萧元河心思一转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想了想,道:“应该不会吧,当时太子哥哥就是因为过早成了皇储,这才早夭, 陛下不会让六哥成为别人的靶子。”
虽然在他看来,未来继承帝位的肯定是六哥,但是现在,就算是没有立太子, 针对他的阴谋也不少,封王无异于刺激到那些心思蠢动的争权之人。
听他这么分析,卫娴感觉她的计划大概也是不会成功了, 不由得有些沮丧。
“你放心,姐姐在宫里很好, 你姐姐就是我姐姐,肯定不会让她出事的。”
“你又不住宫里。”卫娴反驳。
萧元河凑在她耳边低笑:“可是我在宫里有人啊。”
每天都收到六皇子妃的日常还不放心?卫六这是被吓得多厉害!
白马驮着两人在田野慢步,突然, 卫娴坐直身体,头顶撞到萧元河的下巴上, 他嗷了一声往后仰。
“痛!”
“我忘了带玉佩和香囊!”
两人同时出声,卫娴略显着急,上次她爹送的那对玉佩,还有萧元河绣的两个香囊,有了这几样,足以应付长公主了。
突然听到她这么说,萧元河也知道她要装恩爱夫妻,这下连下巴的疼痛都缓解了,眼睛亮晶晶的,“我带了。”
“我没带呀。”
这次他们出门,她不带丫鬟,他也不带小厮,都是自己收拾箱拢来的,就说好像忘了什么。
本来也就想着住两天,熬到陛下回宫,长公主回府,萧二爷的事情就可以丢给长辈去解决。
他们毕竟辈份在那里,除了被烦着,还能干什么,而且一个不好,被老王妃坑了才是大问题。
“我帮你带了。”萧元河得意起来。
临行前他就接到消息,想着或许用得上,这才让尽圆替他偷偷带出来。
想到他以前就会偷偷往她的首饰匣里放东西,这会又拿东西,卫娴不高兴道:“你怎么乱碰我的妆匣?”
“没有,是托了尽圆帮忙的。”萧元河赶紧撇清。
卫娴想转头问他为什么会想起带这些东西,结果一转头,唇擦着他的脸颊,两人都瞬间红着脸扭头。
萧元河摸了摸自己的脸,这还是他们都清醒的情况下第一次这么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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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娴。”他低低叫了一声。
平时他从不这么叫她,卫娴红着脸,正不知所措,长公主的婢女找了过来,立在道旁行礼道:“王爷,王妃,午膳好了。”
陛下在庄子呢,总不好让他等着两人,长公主打发她赶紧找他们回去。
旖旎气氛被打破,两人只好骑着马回去,把马拴好,萧元河先偷溜去把箱笼往主屋搬,又把玉佩香囊找也来,偷偷拉住卫娴,躲在树后帮她系上,这才走进偏厅。
偏厅里,八仙桌上摆满了佳肴,景和帝坐主位,长公主在下首坐着,还空着两个位置就等他们来。
“你们跑哪去了,让陛下久等。”长公主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看见成双成对的玉佩和香囊愣了一下。
怎么她不在京城的这一个月,两人就如胶似漆了?
圣安长公主十分了解自己的儿子,她当然是不信的,不过景和帝倒是挺高兴,心里觉得他们是天作之合,他抬了抬手,按下准备要行礼的两人。@无限好文,尽在
“都是自家人,无需拘礼。”
卫娴低着头,还不太习惯跟皇帝如此亲近,私下里的皇帝平易近人,没什么架子,看起来是一个和蔼的长辈,但是,他的手腕还是有的,要不然也不能把世家压制着只能暗里争权。
因为皇帝在,这顿饭她吃得不多,五分饱,只敢夹自己面前的菜,长公主帮她夹了不少菜,萧元河总是把她的小碟子装满。
第一次跟皇帝同桌吃饭,她表现得拘谨有礼。
皇帝笑眯眯地暗中观察她,觉得卫国公的几个女儿各不相同,大女儿端庄娴淑,小女儿名声不佳,庶女倒是能干,帮着夫君持家有道。
卫娴察觉到他的视线,更是紧张,不过,她越是紧张,面上就越镇定,反而比刚进来的时候放松了些。
饭后喝茶闲聊的时候对答也流利,有问必答,倒也没给她爹丢脸,等皇帝仪驾走出庄子,她狠狠松了口气。
萧元河刚想拉着她溜走就被长公主逮住,拉到一边训话。
“听说你为了炫耀自己功夫高,带着阿娴爬屋顶了?”语气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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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觉得这孩子再不教训又无法无天了。
“没有呀,娘。”萧元河心里暗恨到底是谁告的黑状。
让他查出来非要好好教训不可。
“还不老实,跪下!”长公主这是气狠了。但凡出点什么差错怎么跟卫国公交代,“你知不知道卫国公多宝贝阿娴。”
萧元河在她面前虽然经常撒小谎,但是一看她脸色不对,扑通跪了下去,先认错就是了,“娘,我错了。”
只要先认错,他娘就不会打他了。
“跪好!”长公主余怒未消,“映荷,把我的鞭子拿来。”
映荷吓了一跳,这是要用鞭子抽呀。长公主好久没这么生气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一边跑去取马鞭,一边找救星,匆匆找到卫娴,“王妃,长公主要罚福王殿下,您快去求求情吧。”
那边屋里,在等鞭子的时候,长公主没好气地盯着儿子:“你现在是把阿娴当玩伴还是当王妃,若是当玩伴,趁早收了心思。”
“娘,当然是当王妃了。”萧元河膝行到她面前,一把抱住她大腿,“她就是我的王妃啊。”
“你所做所为哪一样是把她当王妃的?”长公主怒道。谁会教妻子骑马射箭漫山跑,还带上高楼舞剑,看把他能的!
“娘,当王妃是如何?像十一那样小心翼翼还是像父王那样将你独自留在京城?”
他不知道,他只觉得跟卫娴骑马射箭十分快活,为什么女子就要绣花持家理财,明明娘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你问过她吗?她也喜欢这样?”长公主恨铁不成钢,气闷到胸口疼。
萧元河想了想,他明明问过了啊,只除了带她上高楼舞剑没问之后,什么时候他没问过她的意思了?
至于她喜不喜欢,他不太确定,应该是喜欢的吧,她都看呆了。
卫娴拎着袍摆飞奔在回廊上,就怕去晚了萧元河被打得皮开肉绽。
若是以前,她绝对没体力跑这么快,等跑到正厅门外才发现自己是不是过于担心他了?
他们是母子,长公主不至于把他打得伤重。
她停在门外,坚起耳朵听,隐约听到萧元河叫救命,她赶紧推门进去,发现长公主手里拿着鞭子,他后背有几道鞭印。
“娘,这是干什么,有错也不能打呀。”她家就从来不打孩子,只会罚跪。
她一进来,长公主就不自在起来,担心吓到她,到底是谁放她进来的?这些人都被狡猾的小子串通了,连她的话都不听了。
卫娴三两步上前,抓住鞭子,“娘罚跪就是了,鞭子打人疼。”
萧元河看她气喘吁吁,也不知道她从哪里跑来,满头大汗的,就为了怕鞭子打疼他。原来他在她心里也是有地位的!
顿时刚才还火辣辣的后面这时候一点都不疼了,他也不假嚎了,牵住她的手腕,“我不疼。”
她这么懒一个人为他从大老远跑过来,这几鞭也打得值了。
长公主看两人含情脉脉,也摸不着头脑,扔开鞭子不打了,恼道:“都滚出去罚跪。”
两人只好乖乖退出去,端端正正跪在门外。
“你又没错,不用陪我罚跪。”
“你又做错什么要被罚跪?”
卫娴这会儿腿打颤,腿肚酸疼。福王的庄子太大,从大门到正厅离得老远。刚才她带着人将庄上的农货装车,随着皇帝仪驾送进宫,突然听说他被罚,还来不及问是什么原因。
她被罚跪的经验也丰富,一边问他,一边将自己的袍摆卷起来,垫在膝盖下,又转头教他,“快把袍摆卷起来,这样跪膝盖不疼。”
“这主意不错,难怪你说罚跪。”萧元河眼睛一亮,也学她微微抬腿卷好袍摆。
秋季骑装长袍也厚实,卷起来时像个小枕头。
他们并排跪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屋里长公主揉了揉眉心。
“殿下,福王殿下如今也大了,再像他小时候那样罚他,只怕他心里不服气,会觉得在福王妃面前没面子。”映荷轻轻劝道。
“若是不给他个教训,就怕他无法无天带着阿娴闯祸,我听到他在宫里做的那些事,好几夜没睡好觉,又不是次次那么幸运,他身上的伤哪一道不是他闯了大祸留下的。”长公主打儿子也心疼,但是再心疼该教训的还是不能手软。
“依奴婢看,福王妃是个好的,福王殿下若是行差踏错,她不会坐视不理,现在还在外面陪王爷跪着呢。”
“阿娴自然是个好的。”长公主对她十分满意,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担心儿子胡来。
门外,卫娴幸灾乐祸:“早跟你说不要胡闹,这下被罚了吧?”
“我这是为了你才被罚的。”萧元河不是默默付出的那种人,他要是做了什么都会大张旗鼓去做。
“我又没叫你带我上屋顶舞剑。”卫娴挪开位置,离他远些,他又跟着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