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01却道:【是这条。】
怀姣反应过来,拿着衣服坐回床边,在白炽灯底下细致看了看——
不仅仅深棕色的厚重斗篷和兜帽没有了,就连斗篷里的这条裙子也发生了变化,颜色和面料倒还对,就是款式完全变了。
怀姣在第一晚穿它时只觉得极度羞耻,他虽然不敢也没有细看,但却清楚记得衣服穿上身时很是繁琐。
吊带很细,挂在肩膀上的时候老是下滑,腰上有束腰,要扣三道。
就连裙子也不是这样普通垂顺的款式,而是短短的、轻微蓬起,裙摆有黑红色的奇怪蕾丝边。
【怎么变了……】怀姣呆头呆脑道。
8701语气平淡:【游戏设定没你想象的不完善。】
第一晚被刀玩家都能有特殊设定,那代表女巫身份的裙子,自然也不会就那样没有遮掩的,暴露在玩家面前。
怀姣到这时才一口气喘出来。
他瘫坐在床上,眼泪汪汪跟8701道:【吓死我了、我快吓死了……】
【我刚才以为女巫的裙子已经被他们发现了……】怀姣现在一颗心还在噗通乱跳。
失去血色的雪白小脸也慢慢恢复点颜色,8701见状,忍不住就笑道:【刚才在圆桌旁谁说的想快点结束、不想赢了,还说要一直留在c级。】
明明真到了关键时刻,只是暴露身份都会吓成这样。
怀姣被8701似逗非逗的话搞得脸红红,嘴巴一抿,装傻道:【谁?】
【谁不想赢,我就特别想赢!】
8701语气稍缓,不明不白道:【确实,看出来了。】
怀姣从被子里抬起脸,脸颊粉扑扑,一双眼睛亮的很。
……
怀姣猜到这晚大概率死的不会是自己,所以一晚上睡得格外好,甚至跟第一晚一样还起迟了些。
门被敲响的时候他才刚从浴室洗漱完出来。
【黑夜已过。】
【昨晚死亡的是,四号玩家——】
【请玩家抓紧时间搜集线索,于今晚9点前,进行第三轮放逐投票。】
系统010的声音在怀姣打开门的那一刻,准时响起。
怀姣微张了张嘴,看到门口背对着门外走廊光,敲响他房门的人,是楚珩。
“睡好了吗?”男人凤眼垂着,因为身高的缘故,由上至下看着他。
“啊?”怀姣意识还停留在刚才010播报的内容上,见楚珩问他,停顿了好几秒,才表情怔怔的缓慢回道:“还好,昨晚、四号死了吗?”
游戏进入到第三天,公馆里玩家还剩下五人。
一号楚珩、三号陈欣、五号伊乘风、七号贺领,和怀姣自己。
早上餐桌上的气氛格外沉静。
所有人都像在想着事一般,坐在各自座位前,头也不抬的安静用着早餐。
怀姣嘴唇抿了又抿,是很紧张的小动作,他抬头看了对面楚珩一眼,似乎迫切想跟对方说些什么。
“我们、一会儿是不是要去四号房里看看……”怀姣放低声音,朝楚珩问道。
银质餐具反射着头上吊灯流光,楚珩放下手,回以怀姣一个视线,表情冷淡,点头道:“去,吃完一起去。”
……
时针指向上午九点半,公馆二楼整一层房间里,只有相隔开的几间还住着人。
所有人目标一致的径直走到四号房门口。
怀姣站在门前,直到这时才知道这人叫什么。
杨冲两个字,字迹潦草,和人长相性格基本符合。
杨冲躺在床上,脖颈边落着凌乱几个刀片。
和二号死亡时差不多,走进去就是满屋子的血,怀姣跟在楚珩身后,嘴唇白的看不见血色,一眼也不敢往床上看。
“刀片。”
楚珩的声音听不出起伏,冷的像没有温度。
“和六号房里发现的一模一样。”
昨天下午,在发现六号床上的血迹时,对方犹豫了半晌,不知从哪儿翻出了刀片,反着寒光,极为锋利的剃须刀片。
只用轻轻一划就能划破人的皮肤,割破脖颈上的动脉。
“我就说了六号是狼……”陈欣眼皮抖了抖,声音颤的听不真切。
“他还有同伙,刀片和匕首,都是狼人的作案工具。”
楚珩走上前,伸手拿过四号颈边散落的刀片。
每一片上都站着血迹,几乎不用猜都知道它被用来做过什么。
房间里窗户关着,气味窒闷闭塞,几人看过尸体后只呆了片刻便走出房门。
眼下只剩下五个人,所有人都清楚知道,杀害四号的狼人就在他们中间。
“先分开吧,晚上公投再见。”
第103章 天黑请闭眼
怀姣本打算去找三号陈欣。
只是中途出了点意外。
主系统操控的三层公馆里,随处可见密集的红外摄像头,就连玩家卧室也安装了智能开关的监控设备。
虽然不会真正侵犯到玩家隐私,但这一切无时不刻不在提醒所有人。
这里属于主系统监控中,游戏操作以外,请玩家注意言行保持安全距离。
所以怀姣一直都以为,在主系统监管下,只要是白天玩家就都是安全的。
他没想过会遇到这种人。
这种习惯无视规则规矩,喜欢挑战难度,喜欢钻系统空子的恶劣玩家。
在游戏基本已经进入最后一天的情况下。
除玩家卧室卫生间外,公馆内其实还有一处不为人知的监控死角,位于顶楼天台的蓄水池与水泥围墙之间,将将能容下一个正常成年人站立的大小。
怀姣被人捂着嘴拖到此处时,整个脑袋都是懵的。
心脏急速碰撞几下跳的剧烈,在对方身高体格明显优于他的情况下,他连挣扎都不敢过度。
只能容下一人的监控死角处,那人制着他挤身进去,然后掐着他的腰——
一把将他举起放坐在围墙边沿。
围墙平面仅有差不多二十来公分的宽度,刚刚好能让他坐下。
只是坐上去身后空空没有倚靠,回望一下就是十几米高的公馆外平地。
若不是有人搂着他,天台的风扫过都能将怀姣吹的晃一晃。
怀姣一张脸吓的煞白,手指颤抖、紧抓住面前人的制服外套。
那人张扬红发被风吹的拢到额前,锐利剑眉全挡在碎发下,只露出双星亮的黑眸,垂覆着直盯着怀姣,问他:“你是女巫吗。”
听到耳里却不是问句,是斩钉截铁的笃定语气。
怀姣脑子里“嗡”的一声,本就雪白的一张脸让对方一句话吓的更白。
若不是身后是空无一物的数十米高空,面前伊乘风一双手又撑在他两侧抱着他的话,怀姣在听到他问话的这一刻,搞不好就会直接转身往后跑了。
“什么意思?”他抿着嘴唇,眼睫颤颤还试图装傻。
“不用试图骗我,我比你知道的多。”
紧张的模样很可爱,受制于人姿势又很可怜,伊乘风看着他,到嘴边的逼问话也拐了个弯,呼吸微顿,转而低下头凑近了去看怀姣的脸,忽地改口道——
“你是不是穿裙子了?”
怀姣一下睁大眼,嘴都微张开,“什么?”
“柜子里有一条黑色的裙子,细吊带。”红头发的高中生把着怀姣的腰,跟他说:“大概是你的码。”
和搜查房间的一行人进入到他房里,没有准备下突然拉开了衣柜。
“第一晚到我房间里的人就是你吧。”
“你以为我没有感觉吗,你穿着短裙趴在我身上亲我的时候。”
他每说一句话怀姣都要暂停一次呼吸,睫毛颤的厉害,抖啊抖的,张皇都写在脸上。
伊乘风语气正常,怀姣低下头看不清他表情,所以大概很难想象对方现在会是一副怎样紧张又兴奋的表情。
监控以外的角落很小,伊乘风逼迫他时,怀姣想躲都躲不了。
对方只问了两个问题,偏偏两个问题怀姣都回答不上来。他不能在别人面前暴露女巫身份、更不能承认自己穿了裙子半夜潜入对方房内亲他。
还厚颜无耻的强行哺喂了解药。
伊乘风自然有感觉,怀姣那晚坐在他身上,裙子都被小男高中生戳的翘起来。
“那晚我意识模糊,但是一直能闻到股香味,跟我接吻的时候香气就直往我嘴里钻。”伊乘风搂着怀姣的背,将他贴靠进自己怀里,作势嗅了嗅,道:“就是这个味道,你一靠近我就有。”
怀姣手捉着他外套,抿着唇不知道说什么。
他还在想对方知道他女巫身份了怎么办,这是预计以外的事,不在怀姣思考的范围内。
伊乘风见他走神,本来热烈的情绪都骤然冷却下来。
他皱起眉,不满怀姣不看自己的眼神,伸手就掐住他的脸,不爽道:“你没什么想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