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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清云山不小,能遇到的概率不算大。
  他心存侥幸地握着手机,很快又看到顾屿回复他:快到了,他们都在睡觉,我本来没有太大兴趣来,但陶晏用队长身份对我施压。
  沈烬问:他们?还有谁?
  过了一阵,顾屿回答:这算查岗吗?
  沈烬嘟嘟哝哝:谁要查你?
  顾屿才不管,很认真地报给他名单:陶晏和江澜说要过来,我叫了贺森洲,宋以知叫了他两个同学,定好了地方。
  看起来,是陶晏和江澜来大学城找其他人一块玩。
  沈烬一边计算他们碰上的概率有多少,一边心虚说:嗯,你先好好玩,记得别冻感冒了。
  良久,顾屿的对话气泡才再次弹出来:但我还是想和宝宝约会。
  沈烬差点拿不稳手机,他还没把那行字看真切,屏幕便显示顾屿撤回了一条消息,对方继续若无其事问:明天再一起吃饭吧,几点有空?
  沈烬恨自己刚才没截图,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顾屿,只能搪塞过去:明天看情况,有空我叫你。
  对方以为他忙,所以没多说什么,只是又发来一些雪景照片道:待会堆几个小白兔给你看,你先忙吧。
  山间白雪晃得人眼晕,沈烬愧疚又紧张,没敢多问顾屿要去清云山的哪个方向——何况问了也不能改变什么,他只能满心祈祷千万别遇上顾屿,但几十分钟后下车到达民宿,他还是呆在原地,一时有些傻眼。
  *
  民宿“隐庐阁”门口,中式挂灯早早亮起,细碎的光落在雪地里,粼粼闪动着。
  沈烬一下车就注意到院子里有个高而挺拔的身影,对方正穿着他送的外套,小心地收集树枝上最干净的雪。
  那手骨节分明,又冻得有点红,手背血管的青紫色浮上来,更显几分清冷。
  毫无疑问,眼前的人是顾屿。
  沈烬瞳孔震动,立刻拉起外套领子挡脸,心跳快得几乎要炸了:我艹,这也能碰上?早知道有这运气,出门的时候就该抽个十连再走。
  他手脚并用想逃离现场,然而小院另一边的陶晏却一眼认出他,喊道:“沈烬!你怎么在这?”
  两边的人打了个照面,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寒暄了两声,唯独沈烬满脸绝望,恨不得自己既聋又瞎——那片喧闹里,他还没把埋低的头抬起来,顾屿就出现在他面前,一把将他拉了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顾屿一点面子没给他留,直接将他拽进了民宿大厅,根本不听他半点狡辩。
  这个时节的清云山人不算多,进大厅登记身份信息的都是沈烬同行的人,顾屿却拿他们当空气,先将沈烬推到了角落的木椅边。
  沈烬自觉不反抗,很快就跟等待判刑的犯人似的,一声不敢吭。
  他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背着顾屿出来乱搞,他只是计算了一下自己当众挨骂还能坚持不哭的概率,顿时更绝望了。
  周围充斥着断断续续的寒暄声,沈烬平时话多得跟专业相声演员似的,这会儿却不敢轻举妄动,等着顾屿数落自己。
  但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生气的原因与沈烬所想的并不相同。
  乱窜的冷风里,顾屿取下围巾绕住他,搓面团似的狠狠揉了一把他的脸,生气说:“跑山上来也不多穿点?脖子跟冰棍差不多。”
  沈烬征愣后回过神,说:“围巾在包里……刚才车上太热。”
  “车上?”顾屿抬眼看了看不远处三三两两的人,眼神霎时冷了下来。
  显然,他对很多游泳队队员还有印象,也不可能给他们什么好脸色。
  但几秒僵持之后,顾屿还是收回目光,没说什么。
  沈烬见状攥了攥拳,按捺不住问顾屿:“……你不怪我瞒着你跟他们出来玩?”
  顾屿低头看他,原本还微愠的眼眸温柔下来,说:“怪你干什么?你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是我自己没问。”
  顾屿只是皱皱眉,问:“不过我还是很意外也很不理解你为什么和那几个人待在一块……你们不是有矛盾吗?”
  “……对不起顾屿。”沈烬正想着该怎么解释,登完记的秦逐就出现在他身后,直截了当地替他说:“你俩不会是要吵架吧?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杜骏那件事我们总觉得当初认错了人,所以这次才跟游泳队的人一块出来玩,冰释前嫌——知道你肯定还看这帮人不顺眼,很有可能会生气,所以我才让沈烬别告诉你的。”
  沈烬有些诧异地转头,秦逐却无所谓背锅的样子,拍拍他肩膀回身去喝水:“争取早日让我抱上孙子。”
  没办法,沈烬只能硬着头皮默认。
  顾屿将信将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开口问:“那个穿黑色短款羽绒服的,就是杜骏?”
  “嗯。”沈烬答得艰难,“你要是生气的话——”
  顾屿鼻腔里哼一声,知道沈烬想说什么。
  无非是“你生气的话可以揍我一顿”之类的鬼话,顾屿明白,以沈烬的思路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
  所以他故意打断沈烬,说:“原来学长知道我会生气?还以为学长认为我很高兴你鸽了我跟别人一块出来过夜呢。”
  没想到沈烬一听,居然急起来:“什,什么过夜?”
  “除了你,我他妈从来没跟别人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