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则复重新回到卧室,看那个闭上眼装睡的女人,嗓音微怒,“祁夏,你什么意思?”
祁夏回答,“你看到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滚。”
“滚?昨晚怎么不让我滚?”
盛则复昨晚去了酒吧,用了点手段让她这个老板陪酒,酒喝多了,俩人一起回的这里。
祁夏睁眼,眼里都是决绝,“我错了还不行,我不该吃回头草,求求你,别再来找我,陈家小姐挺漂亮的,你该结婚结婚,不要因小失大。”
盛则复气笑了,到窗边拉开窗帘。
瞬间的光亮让祁夏眯起眼,适应一会才重新睁开。
盛则复盯着人,克制说:“祁夏,你不就是觉得我不爱你,不就是
觉得我会为了工作为了公司抛弃你,所以你什么都不问就给我定罪,先一步离开,提分手,你多磊落啊,说不爱就不爱是吧?”
祁夏坐起来,脸色比他平静多了。
“你什么时候在乎过我妈说的话?你那聪明脑子看不出来她用的那些低端技俩?”盛则复走到床边,捏起她下颌,逼她与自己对视,“陈小姐挺漂亮?你见过了?还是调查过?啊?祁夏?!”
祁夏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白皙肩膀和胸脯,全是痕迹,没人管,祁夏直直看着他眼,却倔强得一句话不说。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你不就是想挣钱吗?我给你这个机会。”
盛则复说完,大步迈出卧室,开了门出去。
祁夏轻笑,从地上捡起内衣和衣服套上。
就穿衣服这么一会功夫,盛则复去而复返,将手里东西扔到被子上,“户口本身份证,现在下午三点半,民政局还开着。”
祁夏瞬间睁开眼,不可置信,“盛则复你疯了?”
“对,我疯了,结婚,你敢不敢?”盛则复眼尾渐红,语气却低了几分。
祁夏冷静说:“盛则复,这不是儿戏。”
“我知道,跟你在一起后我没想过娶别人。”
剑拔弩张的对峙气氛缓和,对视的目光凝在空气中,谁也没移开。
盛则复再问:“祁夏,你敢不敢?”
祁夏笑:“我有什么不敢的。”
下午五点,尤音房门被敲开,祁夏进来,直接躺倒在她沙发上。
尤音以为她心情不好,“姐你没事吧?”
“有事。”祁夏头朝下,声音闷着,“音音,我冲动做了件事。”
“什么啊?”
祁夏伸手乱摸,摸到个小本子,不看方向,乱丢到地上。
尤音捡起来一看,眼睛瞪圆,“这......”
祁夏又猛地坐起来,“音音,今天翘班,陪我吃饭去。”
尤音已经看明白,暧昧朝她笑:“你们这怎么也算新婚,你确定今晚跟我吃饭?”
祁夏:“闭嘴。”
新婚的另一人正在自家餐厅高兴喝酒,纪年同样眼珠子快瞪出来,给他比大拇指:“哥,你真勇。”
盛则复耸肩,“也就吵了一架祁夏一时上头,等明天清醒指不定拉着我去离婚。”
“啊?那怎么办?”
盛则复给他一个白眼,“你哥我看起来那么傻吗?”
纪年嘿嘿笑,“我嫂子呢,怎么不出来?”
“乌龟躲进乌龟壳了,让她缓两天。”
“恭喜恭喜,唉,以后就剩我一个孤家寡人了。”
孤家寡人......盛则复想到什么,不要脸地拍了张自己新鲜出炉的结婚证甩给某人:“席总,我先上岸了,你继续游吧。”
......
祁夏说吃饭,饭是吃了,可吃完到底放心不下生意,又拉着她去酒吧。
尤音不是第一次来,跟其他工作人员都认识,大齐熟练给她调了她最喜欢喝的white russian。
尤音自觉酒量越来越好,两杯鸡尾酒早不能把她灌醉,很快,玻璃杯见底,她把酒杯推过去,“大齐哥,我还要。”
大齐又给她调了杯,“这是我这几天研究的,你尝尝,这个比white russian烈,喝慢点。”
确实比white russian烈,一小口下去,辣得尤音缓好久。
但她喜欢这个味道,没一会,又空杯,“还要。”
一边祁夏赶紧拦住,“行了你,结婚的是我,你还自个喝上了。”
尤音失望,但不敢再要,酒意也渐渐上头,趴上桌子,闭眼。
这一趴,睡着。
最后是在祁夏肩膀上醒来,在车后排。
祁夏见她醒,笑道:“本来还想着去找新婚老公,得,光照顾你了。”
尤音揉揉眼,反驳她,“你们闹分手前一晚谁照顾的你?” 祁夏点点她额头,“行啊,长大了是不。”
尤音勾唇笑,不过笑容很快压下来,祁夏注意到,又见她今晚一幅买醉的状态,柔声问:“怎么了你,心情不好?”
尤音摇摇头,也没有心情不好,就是最近确实挺纳闷,她心思算敏感,能明确感觉到徐游最近状态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的消息会回,但总是很晚,她只能在白天上课见到他,有时候想和他一起吃顿饭,可他都会被兼职、组会、师门聚餐等各种事缠着。
但是她又不想多想,而且他最近确实很忙,除了兼职他们组事情也很多,师姐说齐教授跟骆教授放养形式不同,他手下很多项目,他的学生历来是最忙的,当然,也是成长最多的。
徐游刚去就和师兄接了个小项目,今天上午的课他都没来上。
却还是忍不住去想,她隐隐约约察觉一切变化的根源是他知道自己和席庭越关系以后。
尤音转头轻声问:“姐,你说男人是不是都会介意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祁夏瞬间明白,“告诉徐游了?”
“嗯。”
“他什么反应?”
“我不知道,他说不介意,可是他最近很忙.....”尤音声音委屈了些,喝过酒的双眼迷蒙,“我以为我们会在一起的,我都做好准备了……”
祁夏抱她,拍着她肩膀安慰,“找个时间说清楚,不要憋在心里,还有,你要是真喜欢他就表达出来,不要让对方猜,你情况特殊,得给对方多一些安全感。”
尤音似懂非懂。
她确实得和徐游说清楚,无论他们之间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
到家,家门口站了个人。
祁夏扶着半清醒半懵又睡过去的人,斜斜看他一眼,没说什么,从她包里掏出钥匙开了门。
席庭越皱着眉,跟在祁夏后面进门。
祁夏没空理他,把小姑娘伺候舒服了才出来。
她从冰箱里拿了瓶巴黎水,回头问,“喝不喝?”
“不喝,谢谢。”
俩人十分默契地在沙发上坐下,祁夏像个家长,不满看着那个觊觎自己家孩子的人,语气严厉:“席总,你怎么打算的。”
席庭越刚从南方赶回,眉眼间都是倦色,似乎不想说话,径直道:“没什么打算,我爱她。”
祁夏一噎。
得,不用说了。
祁夏离开前只留下一句,“爱和尊重,希望你都能学会。”
门关上,席庭越起身去卧室,在门口站了会,推开门。
他没进来过,之前也只在门边模糊见过两回。
小小房间全按她的喜好布置,手办、公仔、深色不透光的窗帘、松软舒适的被子,还有空气里若有若无的熏香。
不是茉莉花香了,她换了一个。
席庭越脚步放轻,在床边坐下。
女孩喝了酒,脸很红,唇色鲜艳。
尤音乖巧听话,他很少见她喝醉的模样,少有的一两次都是在离婚后。
眼下即便喝醉了也是不吵不闹安安静静,越发·漂亮得像个洋娃娃。
他眼尾扬起弧度,把她额头上的发丝拂开,再去牵被子外面那柔软无骨的手。
大概还没睡熟,牵她时她睁了睁眼看他,又阖上,没挣开他的手,甚至握紧,报复似的捏他。
小女孩咕咕哝哝,嗓音娇软:“怎么又做梦......”
然后带上哭腔:“席庭越......我讨厌死你了......都是因为你......我二婚了都......没人要我了......”
席庭越一滞,想着她今晚状态,刚松开的眉心又拧起来。
和徐游有关?吵架了吗?因为他?
他们是竞争关系,可应当开心的人此刻眉眼却充满戾气。
良久,女孩再次睡安稳,他轻轻回应:“你不需要被别人
要,而且,是我很需要你。”
第40章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