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从浴室回来的吗?中途跑去树林里打滚了?”
她这么一说,金晓南便也注意到了,逐渐露出了恍然大悟又难以言喻的表情。
宋拂之有点无奈,他感觉这位大学生可能误会了。
“差不多吧,但应该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时章道。
钟子颜挑挑眉:“我也没说怎么想的呀。”
这再聊就扯远了,宋拂之指着不远处那个草坡,简练道:“就是我们俩碰到一小松鼠,跟着它往下跑,跑得太急就摔了,摔了一身草。”
听他讲完,钟子颜弯起唇角,金晓南直接一声轻笑了出来,又很快抿唇止住了,脸颊边露出一对儿酒窝,低咳了声,说了句“抱歉”。
是挺好笑的,而且这幼稚的行为和这两人严肃的身份相当违背。
本来以为钟子颜高低得调笑两句,结果她只是笑着说:“真好,为你们高兴。”
时章小幅度地弯了弯唇角。
“行了,早睡吧。我们去浴室了。”钟子颜牵着金晓南往前走,顺口问了句:“现在还有没有热水?”
宋拂之说:“有,但要等水放一会儿。”
钟子颜说好。
她手里这根烟抽完了,走出两步扔进垃圾桶,折返回来,一边又从扁长的烟盒里磕了一根出来。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金晓南突然蹙起眉,按了一下钟子颜的手腕。
男孩儿声音很轻,语气却坚决:“别抽了。”
钟子颜动作一顿,和金晓南对视了好几秒,终于认命地把烟盒一竖,让那细长的女烟又落了回去。
“好。”
时章默默看着,心中发笑。这下也有人能治住天不怕地不怕的钟老板了。
宋拂之也默默看着那盒烟,心瘾又有点儿痒。
两对情侣打算道别,宋拂之顿了顿,还是叫了声:“钟老板。”
钟子颜:“怎么了。”
宋拂之微微扬起下巴:“钟老板,请问,能不能借根烟?”
第37章 晋江独家37
钟子颜驻足,挑了挑眉:“你要抽?”
宋拂之看了时章一眼,问:“时教授,介意吗?”
时章看着宋拂之,摇摇头:“不介意。”
钟子颜看了眼金晓南,淡笑道:“宋老师想抽。”
“你给吧。”金晓南看了看宋拂之。
钟子颜这才打开烟盒,倾斜一个角度,让宋拂之自己拿。
宋拂之取了一根,借了钟子颜的打火机点燃,动作很熟练。
“看不出来宋老师抽烟。”钟子颜道。
金晓南忍不住道:“抽烟对身体不好,尽量别抽。”
钟子颜淡淡叹了口气:“这家伙最近在逼我戒烟。”
“嗯,是对身体不好。”宋拂之莞尔:“我也只是很偶尔才抽。”
“怎么今晚突然想?”时章问。
宋拂之没答,骨节分明的手夹着细长的女烟,在夜色里镀上一层冷调的性感。
他不自觉地把烟拿远了一些,虽说时章说不介意,但他还是怕时章不喜欢烟味。
时章察觉到了,拉了一下宋拂之伸远的手臂,再次道:“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钟子颜看了眼时章,打趣道:“还是对自家人容忍度高,我们平时都不敢在时章面前抽烟的。人家大教授呐,不沾这些。”
宋拂之手上一顿。
时章正色道:“钟子你别夸大其词,我没那么讨厌烟。”
钟子颜哈哈笑了两声:“但反正时章老早就把烟给戒了,多少年没见他抽过,十几二十年吧。”
宋拂之有些惊讶地看向时章。
这话意味着,时章从十几二十年前就开始抽烟了,那会儿他才十多岁?
“行了,拜拜。”
钟子颜没时间跟他们多讲,转身和金晓南走了。
宋拂之坐到桌边,吸着细长的烟,有点抱歉地对时章说:“教授,你先进去睡觉吧,我抽完就进来。”
时章没进去,坐到了宋拂之身边。
“我不知道你抽烟。”时章说。
宋拂之笑笑:“因为我平时不抽。”
时章又问了一遍:“那为什么今晚想抽?”
宋拂之看着他,笑而不语。
时章笑着低声问:“喜欢cigarettes after sex?”
不知道还以为他问的哪支乐队呢。
宋拂之微微吐气,轻笑:“严格来说,今天的不算。”
时章:“那下次再算。”
呵,三言两语,这就约了下次了。
时章道:“我以为你从小就是那种乖小孩,在学校当纪律值日生,然后抓别人抽烟的那种。”
宋拂之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以前当过值日生?还真是,抓迟到,抓抽烟。”
时章笑:“看着就是。”
“但是人会长大嘛。”宋拂之说,“我也没那么乖。”
“倒是你。”宋拂之眯了眯眼,“多久之前就开始抽烟了?”
时章轻笑:“我小时候也不乖。”
这时候气氛很宁静,让人莫名心安。宋拂之嘴唇微张,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修长白皙的手指间夹着一根女士烟,透出一股清冷的性感。
时章垂眸,看着宋拂之淡然地吞云吐雾,说:“给我试一下。”
宋拂之:“你不是戒了吗,大教授。”
大教授说:“可以再抽。”
“你还记得怎么抽吧。”宋拂之把烟递给时章,“别呛着了。”
时章没接,说:“你先抽。”
宋拂之看他一眼,有点疑惑,但还是把手收了回去。
宋拂之咬住滤嘴,深吸了口气。
就此时,时章俯身过来,端起宋拂之的下巴,吻住了他。
探入舌尖的吻,时章轻轻吸走宋拂之嘴里的空气,也吸走烟。
深浅辗转。
唇分,两人前后呼出淡青色的烟雾,丝缕缠绕着,消散在夜色里。
宋拂之轻笑:“完了,大教授破戒了,又要上瘾了。”
时章也笑:“要上瘾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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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帐篷里之后,宋拂之趁时章整理睡袋的时候,把衣兜里的那片树叶小心地拿了出来。
本来他还想着再试试吹叶笛,但是拿到一半儿又改了主意。
宋拂之带了一两本书在身上解闷,这会儿正好,翻开书页把叶子夹了进去。
“真该睡觉了。”时章道。
宋拂之放好书,应了声“来了”,钻进睡袋里,动作挺自然地把外套脱了。
这会儿两人的距离近了不少。宋拂之特坦然地和时章一起躺进睡袋,还要搭一条腿在人教授身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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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里睡觉压根儿不需要闹钟,太阳还没出来,各种鸟雀就开始聒噪地叽叽喳喳。
野外的鸟鸣跟城市里简直没法比,呼哩哇啦一通杂乱无章的大合唱。
宋拂之皱着眉被吵醒,翻了个身,耳朵就被塞进了两团小东西。
他模模糊糊地听到时章说:“耳塞。”
还没完全清醒,宋拂之就又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帐篷里透满阳光,和煦温暖,他一个人占满了整个睡袋,时章已经起床了。
宋拂之把耳塞取下来,隐约记起好像是时章给他塞的。
等他穿整齐衣服出去,桌上摆着做好的三明治和咖啡,时章正坐在帐篷外的躺椅上看书,笑着抬眼看他:“早。”
小姑娘早就醒了,已经在外头放了圈风筝回来。隔壁那个帐篷还是没动静。
快十点的时候,钟子颜伸着懒腰从帐篷里出来,喂了大金,画了个淡妆,坐到桌边开始听视频会。度假的时候还要时刻惦记着工作,估计就数钟老板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