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旭岚一瞪眼:“哎哟,之前怎么跟我说的,说打完了仗带我回大宣成亲,现在摸摸脸蛋就算放肆了?
我跟你说,等洞房那天,可不光是摸摸,要做的事情多了,你还怕羞么?”
此役,图奴折损步军六千余人,十五架熊神锤尽毁,这是千乘国自开战至今的第一场大胜。
……
铁匠赵用实哼着季州老家的小曲,扛着新打的长矛,帮着疤百夫一起装车。
一名匠人问那车夫:“我听说,咱们打胜仗了。”
“是,胜了,在黑鹿城把毛刹打的尸横遍野。”
赵用实闻言很是欢喜,他不知道尸横遍野是什么意思,但知道这肯定是打赢了。
“咱们上阵打仗的军士,都有家伙用吧?”
车夫思索片刻道:“要看什么家伙,要说像样的点的家伙,一大半是有的。”
“有一大半了,”赵用实笑道,“俺天天都打矛头嘞,越打越多,以后上阵打仗的,就都有家伙用嘞,打仗没家伙哪行勒。”
送走了车夫,赵用实看了看工坊门前的檄文。
他还是看不懂,但那几行字似乎能钻到到心口里,来回翻腾。
……
图奴三次攻城,三次被牛玉贤挡了回去。
这三战过后,图奴阵亡过万,攻城军械折损殆尽。
徐志穹走上城头,瞭望着图奴军阵,正思量着下一步打算。
余杉道:“我派了两名斥候出去打探消息,找到了图奴的粮仓。”
徐志穹笑道:“那却好,烧了它,烧了粮仓,就打赢了。”
余杉摇头道:“谈何容易,粮仓布有重兵,戒备森严,还有熊神三品在其中把守,想夺占下来,怕是要出动全军。”
“无妨,你把地方说给我,我去就是!”
余杉诧道:“你怎么去?单枪匹马去么?去了你还回得来么?”
徐志穹道:“我有手段,去到那,放把火,我还能跑回来。”
余杉看着徐志穹,赞叹一句道:“若是你真能把粮仓烧了,纵使死在敌军手上,也算是个英雄。”
呸!
徐志穹啐了余杉一口。
余杉擦擦脸,拿出地图,把粮仓的位置标记了出来。
粮仓在净锅县,净锅县处在千乘和图努的交界,大战之前,这座县仍归千乘管辖,开战之后,知县跑了,百姓也跑光了,这座县被图努占去,成了他们粮仓。
“粮仓具体在净锅县什么地方?”
余杉道:“当下只知道在净锅县,具体地点还没查明。”
徐志穹道:“这事情交给我吧。”
徐志穹去了罚恶司,去了神临城,回了侯爵府。
在侯爵府密室里,点亮了一根蜡烛,他拿出了石眼。
注入些许意象之力,蜡烛上火苗颤动,神机眼点亮了。
徐志穹灌注意象之力:“我要看净锅县的状况。”
按照徐志穹的预想,只要锁定净锅县,很快就能看到图努的粮仓。
只要看到粮仓,就能找到合适的下手地点。
然后带上放火的械具,用神机眼直接穿过去。
落地的时候会有一些误差,但用化身无形可以弥补过去。
顺利的话,我今晚就能把图努的粮仓给烧了。
思索之间,徐志穹一直在向神机眼灌输意象之力,可神机眼上没有出现净锅县净锅县的踪迹。
什么情况?
神机眼不好用了?
相关信息不够?
徐志穹回忆着地图的样子,化作意象之力传递给石眼,似乎在给石眼指路。
神机眼颤动两下,依旧没有回应。
意象之力不够?
徐志穹加大了意象之力的剂量。
神机眼上依旧空空如也。
距离太远,神机眼无法感应?
把石眼带到黑鹿城试试?
带着石眼不能走罚恶司,否则等于把混沌之眼带离了千乘国。
陶花媛也随徐志穹出征去了,沿途留下不少法阵,借着法阵一路穿梭,有半天时间也能赶到黑鹿城。
徐志穹刚要动身,没等走出侯爵府,又跑回了密室。
不对,这里边别有缘故。
混沌之眼的视线遍布千乘国全境,和距离没什么关系。
神机眼上显示不出净锅县的位置,是因为净锅县处在了两国交界的地带。
虽说净锅县还在千乘国的版图之内,但混沌之眼的视线范围和千乘国的疆界未必完全重合。
也就是说,混沌之眼认定的千乘国疆界,可能比实际疆界略微小了一点,净锅县这个位置,已经到了神机眼的视线之外。
净锅县在视线之外,黑鹿城呢?
如果黑鹿城也在视线之外,徐志穹把混沌之眼带了过去,是不是等于把石眼带到了混沌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外?
这么做会不会惊醒了混沌?
差点闯了大祸!
我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我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
徐志穹把石眼收好,神机眼这条路走不通了。
无妨,还有乘风楼。
关键这粮仓在什么地方,县城还是村里?
虽然乘风楼不能探查粮仓的具体情况和具体位置,但只要能摸索到粮仓附近,凭我的手段,应该也能混进去。
徐志穹去了乘风楼,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净锅县。
他叫来了公输宴,闻其缘由。
公输宴拿出一本簿册,查找半响道:“净锅县被服征罚恶司接管了,不在千乘罚恶司管辖之内。”
服征行省,图努与千乘国接壤的一处行省。
原来这地方属于图努判官。
不能罚恶司直达净锅县,那就只能换一个思路了。
我带上老常,带上杨武,用乘风楼到净锅县附近,然后把图努粮仓烧了,这仗不就打赢了么?
烧了,不就打赢了么?
烧了!
烧了!
徐志穹神情越发兴奋,吓得公输宴直往后躲。
“马长史,你要烧了什么?”
“呃,我说话了么?”
徐志穹以为只是心声,没想到适才不小心说了出来。
思绪恍惚间,忽听穷奇声音传来:“喊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
我喊什么?
我喊了么?
我没有呼唤穷奇!
“我适才喊什么了?”
“你一直喊烧烧烧,我也不知道你要烧什么!”
徐志穹闭上眼睛,让元神下沉,跌落到了谷底。
他听到一个声音在山谷里反复回荡。
“烧了”
“烧了就赢了。”
这声音和徐志穹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
“你是何人?”徐志穹喊了一声。
对方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不停重复着之前的两句话。
“烧了。”
“烧了就赢了。”
“什么何人,这里就你一个人,”穷奇听着徐志穹自己和自己吵架,在屏障之后吸了吸鼻子,嘿嘿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你在瞎喊,原来是中了别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