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勾结冥道,杀我们的人?”
王安猛咬牙道:“毛刹冢宰,你特么真不是东西!”
萧柏鸣掐了王安猛一下:“叫你别掺和,怎就不听话!”
岳军山一脸轻蔑:“拿着一截木头,就想诬陷老夫?这字不是老夫留下的!”
上官青皱眉道:“此乃我亲眼所见,你还想抵赖不成?”
徐志穹暗暗摇头,上官青低估了岳军山的脸皮。
这种人根本没有底线,就是你现场抓到他留记号,他也不会认账。
果如所料,岳军山一挥袍袖,哼哼两声:“上官大夫,你帮着两个冥道修者,诬陷老夫,是何用心?你是想赶走老夫,篡夺独断冢宰之位么?”
徐志穹在旁道:“上官冢宰是大宣判官,有三品修为,担任独断冢宰,本就符合道门规矩,何来篡夺之说?”
岳军山笑道:“他有三品修为?且问在场诸位,有谁听说过上官青有三品修为?”
所有判官都不说话了。
就在不久前,他们当中有不少人曾和上官青并肩作战,共同围杀龙秀廉,当时的上官青还是四品。
这才几天的光景,就变成三品了?
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岳军山接着说道:“上官青只有四品修为,一名四品判官,擅自拿着冢宰印,本就是篡夺!”
上官青青筋暴起:“老贼,你说谁篡夺?我确有三品修为,你若不服,可来一试!”
岳军山笑道:“那咱们就走上两招,我且看看你有多少手段!”
两人正要动手,徐志穹的鸳鸯刃从怀里飞了出来。
岳军山一怔,回过头道:“马尚峰,这是我与上官青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徐志穹摇头道:“岳军山,这是你和大宣判官道的事情,我岂能视而不见!”
岳军山喝道:“你却不讲道门规矩么?”
徐志穹笑道:“哪条道门规矩说了必须和你单打独斗?劳烦你说来听听?”
岳军山看看徐志穹,又看看上官青:“你二人若是围攻我,便是向图努判官宣战!”
这一招厉害,他把整个图奴判官道牵扯上了。
这事还不得不防,毕竟他是图努国的独断冢宰,真就把他打死在这,图奴判官还真不会善罢甘休。
依着徐志穹的意思,干脆把图奴判官全灭了。
这却是句玩笑话,当真这么做了,却应了师父那句话,判官道真有可能灭在我手上。
徐志穹正在思量对策,却听上官青喊一声道:“兄弟,这事不用你插手,我和这毛刹单打独斗!”
徐志穹心下长叹,上官青平时看着随和,真遇到事情的时候,太容易上头。
单打独斗?
他当了多少年冢宰?少说也有三品中的修为吧?
你才当了几天冢宰?你连三品技都没学会!
眼看两人又要交手,徐志穹上前阻拦:“既说不要伤了两家和气,两位冢宰又何必动起刀兵?”
岳军山哼一声道:“他若没有三品修为,我却不认他这个冢宰!”
徐志穹笑道:“认谁当冢宰,是我大宣判官的事情,与岳冢宰有何干系?”
岳军山昂首挺胸:“既是我判官道的事情,我绝不允许四品判官篡夺冢宰之位!”
徐志穹道:“想验修为还不容易?咱们去凡间找个睿明塔就是了。”
岳军山鄙夷一笑:“马尚峰,我知道你和阴阳道来往甚密,但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我信不过。”
陆延友皱眉道:“阴阳道乃正道,怎么到了你嘴里,成了歪门邪道?”
上官青替岳军山解释了一句:“这不怪岳冢宰,我在图奴认识个卖骡子的老妪,她也说阴阳道是邪道,她说她连大字都不识一个,画符念咒那些东西,她是信不过的!”
岳军山满脸通红:“你……”
徐志穹点头道:“图奴人认字的不多,不光卖骡子的老妪信不过,骡子自己也信不过,这确实不怪岳冢宰,
岳冢宰既是信不过阴阳术,你且说个办法,验验上官冢宰的修为。”
岳军山沉着脸道:“道门里的事情,自然有道门里的手段,上官大夫,你既说你有三品修为,且把《冢宰录事簿》拿出来,你若是能在上面将一名判官逐出道门,便证明你有三品修为。”
在《冢宰录事簿》上,给一个判官除名,确实能证明一个判官有三品修为。
徐志穹能在《冢宰录事簿》上把自己的名字勾掉,但却不能除名一个判官,他甚至没办法在《录事簿》上写下一个清晰完整的文字,这是三品冢宰的特权。
可证明修为的方法有很多,但从上官青的出手速度来看,他早就突破了四品的极限,岳军山为什么非要揪住这件事情不放?
这么胡搅蛮缠还有什么意义?
岳军山看着上官青道:“怎么,不敢么?”
上官青咬咬牙:“这有何不敢!”
他不需要向岳军山证明什么,他甚至对冢宰的位子都没什么兴趣。
但他得给大宣的判官一个交代,他要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上官青这就要去东院取《冢宰录事簿》,却被徐志穹拦住了。
《冢宰录事簿》现在不能用,需要经过处理。
另外有件事情必须要查明,岳军山想看《冢宰录事簿》的目的是什么?
“诸位,稍等片刻,马某去把《冢宰录事簿》取来!”
上官青道:“我和你一并去!”
看看,这又上头了!
徐志穹道:“上官冢宰,你且在这看住岳冢宰,别让他杀人灭口,正经事情还没完呢!”
说完,徐志穹看了看岳军山。
岳军山面不改色。
老鬼,你皮真厚,你想把事岔开,哪有那么容易!
徐志穹没去东院,他先去凡间把杨武和妹伶带到了冢宰府。
妹伶收回了《录事簿》上的香粉,杨武解了《录事簿》上的法阵。
徐志穹用童青秋给他的胶泥,清理掉了《录事簿》上的药粉,又用施双六的手段,把蛊毒一并除掉。
最后他拿出千斤龟,把那滴眼泪收了回去。
这本《录事簿》现在可以正常使用了,但徐志穹没去正厅,他总觉得把《录事簿》拿在岳军山面前,有些不太安全。
到底怎么不安全?到底要做什么防备?
徐志穹对岳军山并不了解,这事只能问师父。
他纵身一跃去了小黑屋,发现师父不在正殿。
这老头真是,刚刚睡醒就到处瞎跑。
书案上放着一封书信,徐志穹打开书信看了一眼,上边写着三个字:去思过!
差点忘了,每天至少思过一个时辰,这是师父规定的,如果少了一个时辰,会丢了修为,脸上还要长出一朵梅花。
可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而且刚到黄昏时分,晚一点再来,也不打紧。
徐志穹把书信收好,正要回冢宰府,忽见书信从怀里跳了出来,飘在了书信面前。
去思过!
三个字越来越大。
“去思过!”
居然还有声音!
“去思过!”
一声巨响,震得徐志穹浑身抖战,他没敢多想,一路跑到“思过房”,书信从背后追了进来,落在了徐志穹的怀里。
原本只有三个字的书信,现在变成了四个字:有话快说!
还行,师父就说了前四个字,他不是个低俗的人。
这书信能和师父进行远程交流?
这倒是个高级货!
徐志穹对着书信道:“师父,我想知道,岳军山为什么非要看《冢宰录事簿》?”
书信没有反应。
看来用说的不行。
徐志穹想找支笔,在信上写字。
笔在正殿,徐志穹刚要出门,又听一声咆哮:“去思过!”
这老头还是这么暴躁!
徐志穹没敢出去,盯着书信看了片刻,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闭上双眼,在脑海之中具象出了一支笔。
同时他想象着书信的模样,用这支具象出来的笔,在书信上写下了一行字:
岳军山想看《冢宰录事簿》。
等他睁眼再看,这行字出现在了书信上。
与此同时,他耳边听到了师父的声音。
“他想把两国《冢宰录事簿》合二为一,以此吞并大宣判官道。”
徐志穹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