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秀廉道:“放心,我会找人帮你,那人最擅长化解机关陷阱,只要能把何水灵救出来,这一缕残魂,便送给尊夫人。”
……
三天后,何芳率一百多名军士赶往运州,准备与五千大军汇合,平定叛乱。
阴阳师以法阵相送,走了一日,到达了滑州。
何芳命令军士扎营,休整一夜。
当晚,何芳在营帐之中翻阅兵书,一阵寒风吹起,一名青衣男子,戴着面具,悄然走进军帐。
何芳一惊,喝一声道:“你是何人?”
男子道:“殿下勿惊,我不会伤你性命,我只是有几件事情想问你,先说第一件,你和太后柴秋慈,是什么关系?”
何芳高声喊道:“侍卫何在?将此贼拿下!”
面具男摇摇头道:“那几名侍卫都睡熟了,一路奔波,任地辛苦,就让他们多睡一会!”
何芳拔出长剑,怒视着面具男。
面具男叹道:“你这人,还真是固执,罢了,我先剜了你一只眼珠,咱们再慢慢细聊,到时候你说话,肯定能畅快不少。”
面具男猛然闪现在身前,拔出短刀就要剜了何芳的左眼。
他速度太快,何芳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一柄铰刀突然从头顶落下,面具男大惊,赶紧后退。
落足未稳,脚下突然多出一道陷坑,面具男一脚踩空,险些坠落,且仗着身法灵巧,踩着陷坑边缘跳了起来。
身子刚刚腾空,四面八方飞来无数梭镖。
梭镖速度奇快,面具男在空中奋力躲闪,左肩、左膝、右臂上还是各中了一镖。
面具男艰难落地,但见营帐角落之中,走出一名清瘦的男子。
那男子盯着面具打量一番道:“你是何人?”
面具男反问道:“你又是何人?”
男子笑道:“在下是一名画师。”
这男子正是李沙白。
画师?
面具男盯着李沙白看了片刻,却没看出他修为。
这人修为很高,又擅长使用机关,肯定是墨家三品。
大宣除了钟参,难道还有墨家三品?
难怪何芳敢前往运州,原来身边还有这等高人。
墨家既然早有防备,就不该再和他交手了。
面具男后撤两步要走,军帐之中突然腾起四条火龙,从四个方向包围了面具男。
火龙飞舞交错,堵住了所有出路。
面具男叩动了一下手里的印章,要用别的手段逃走。
可印章没反应!
李沙白在现身之前,用画卷把营帐四周都覆盖了。
面具男无从脱身,突然把手伸向了一条火龙。
李沙白一怔,他这是故意惹火上身。
这火焰十分特殊,只要沾上一颗火星,就能迅速蔓延全身。
面具男带着满身火焰,不慌不忙看向了李沙白。
少顷,面具男身上的火焰消失了。
李沙白一脸惊愕看着面具男,他自己的身上反倒起了火。
烈焰转眼之间将李沙白吞噬。
面具男嗤笑一声:“空有一身好修为,只怪你自己太莽撞,这次且好好留个教训,下次再见了我……”
话没说完,面具男呆住了。
他知道三品墨家不会被轻易烧死,但眼前的一幕让他无法理解。
他看到一片纸灰扑面而来。
纸灰?
这人难道是纸做的?
李沙白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背后:“你这技法,挺罕见的,可也就烧了一幅画而已,又何必高兴成这样?”
面具男大惊,瞬间隐匿了身形。
可他的隐身术似乎对李沙白无效,李沙白撒出一片朱砂,准确的落在面具男身上。
面具男满心费解,他不明白李沙白为什么能看到他。
他留意到了自己的肩膀和手臂,那上面有些许墨黑正在蔓延。
他之前中了三支梭镖,梭镖在他身上留下了墨迹。
眼前的对手不只是墨家三品那么简单……
面具被朱砂融化了,露出了龙秀廉的真容。
他的皮肉也在朱砂之下迅速融化。
……
徐志穹在侯爵府里卜卦,六枚铜钱丢出去,全是阳面向上。
龙秀廉,你个王八蛋,你这下一头撞上了钉子板,撞在人间星君身上了。
落在李沙白手里,他未必会死,因为判官擅长逃命。
可就算不死,他也得赔上大半条性命!
常德才来到身边:“主子,都准备好了。”
徐志穹道:“梁振杰状况如何?”
常德才道:“基本复原了,去了战场,肯定能打仗!”
梁振杰失踪了一段时间,常德才和杨武奔波这多日子,终于把他找回来了。
徐志穹点头道:“出发,咱们这就去运州!”
……
皇宫里,长乐帝默默等待着消息。
他知道徐志穹即将出征。
他看着梁季雄道:“北征南战,大小阵仗也经历过不少,我这句话说得是志穹。”
梁季雄一怔:“陛下是让志穹出征?”
长乐帝点点头:“志穹去了,定能马到功成!有平章军国重事作证,嫌疑洗清了,也不怕别人造谣了。”
第521章 判官道的大杀器
在龙秀廉的心里,一直有一种观念,那就是强者能够随意主宰弱者的一切。
挖只眼,砍只手,在龙秀廉看来合情合理,强者无论对弱者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种观念只动摇过两次,一次是被道门祖师关进了星宿廊,关了许多年,关到他自己都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另一次是现在。
对他而言,李沙白是绝对的强者,但龙秀廉认为他对自己太过残忍了。
龙秀廉的皮肉在被朱砂不停腐蚀,他急于逃出何芳的营帐。
李沙白给了他机会。
龙秀廉被各类机关打的满身是伤,从棚顶钻透了帐篷,也钻透了帐篷外的画卷。
他正要用冢宰印回冢宰府,结果画卷之中突然飞出一把钢刀,斩断了龙秀廉的右臂。
右臂掉进了帐篷,手里还攥着冢宰印。
冢宰印不能丢了,否则龙秀廉绝对不可能活着逃出营地,四面八方还有无数机关陷阱等着他,他连做个开门之匙的机会都没有。
没办法,他又回了帐篷。
李沙白笑道:“这么快又回来了,看来你很欣赏我的画。”
龙秀廉俯身捡起右手,再次冲向棚顶,却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锅滚烫的热油之中。
李沙白拿着一把大铁铲,在油锅之中搅了搅,问道:“这画品相如何?”
棚顶上,原本被龙秀廉撞破的画卷重新闭合。
更凄惨的是,龙秀廉钻进了这幅画里。
被炸了片刻,龙秀廉奋力跳出油锅,拎着自己的右手,从画卷里逃了出来。
他带着一身酥脆的皮肉,还想要逃回冢宰府。
没等冢宰印有感应,他又中了李沙白的阴阳法阵,再度回到了营帐之中。
李沙白,还站在他面前。
“刚才那幅画,还没看够吧?”
龙秀廉此刻真觉得一个强者没必要如此狠毒。
在直面李沙白的情况下,龙秀廉深知自己没有逃走的可能,但营帐里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