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农妇笑一声道:“本来我想把你一身的皮,全都剥下来,可主子说了,他和你还有一笔账要算。”
这农妇,是常德才假扮的。
在长萝村交手的时候,徐志穹在肖松庭身上盖了一道中郎印,无论肖松庭去哪,只要在百里之内,徐志穹都能发现他的踪迹。
因为路不熟,徐志穹耽搁了些时日,且容肖松庭在这农户家里住了两天。
还好他来得快,一大清早就把这农户夫妇从家里弄了出来,暂时安顿在了别处,保住了他们两口子性命。
徐志穹走进了房门,微笑看着肖松庭:“肖司徒,这才几天,咱们又见面了,你说咱们得有多好的缘分。”
肖松庭想催动法阵逃走,却发现法阵并无感应。
徐志穹笑道:“我有个朋友,已经把你布下的法阵都清理干净了。”
肖松庭拿出号炮,想要叫人。
徐志穹扔出一颗人头,落在了肖松庭面前,肖松庭一看,正是居良。
“你那几个帮手,也被我清理干净了,还有几个朋友,想来看看你。”
楚禾走进门来,往地上扔了一个大包袱,里面装着十几颗人头。
“姓肖的,当初我们弟兄拼了命,抓了梁玉明,你特么在衙门里杀了易红灯,还把梁玉明放走了,这笔债,还记得么?”楚禾咬牙切齿。
牛玉贤走了进来:“你个杂种养的,梁玉明勾结邪星,害死了武千户,害死了衙门多少弟兄,掌灯衙门差点被杀到绝户,这笔债,你特么记得么?”
杨武也走了进来,站在一旁不作声。
牛玉贤道:“武大侠,这事和你没关系,这是我们掌灯衙门的恩怨。”
杨武摇摇头道:“有关系。”
牛玉贤一怔,这位武大侠说话了,声音还有点耳熟。
肖松庭看着众人道:“好啊!来给掌灯衙门报仇?行啊!且等我伤好,咱们慢慢算,现在看我有伤,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汉?”
“趁人之危?”徐志穹笑了,“你特么算个人么?”
肖松庭狞笑道:“徐志穹,你杀不了我,你自己算算,你都试过多少次了?这就是命数!”
徐志穹笑道:“我也会算命,且帮你算好了,你注定死在我手里,跑一次,我杀你一次,跑一百次,我杀你一百回!”
肖松庭起身想逃,被徐志穹一脚踹倒。
“老天是有眼的!”徐志穹咬牙笑道,“提灯郎,掌灯!”
第495章 大司祭
徐志穹一声令下,牛玉贤掏出了灯盒,十二盏白灯飞舞,围定了肖松庭。
牛玉贤已经有了墨家七品修为,他可以操控最强悍的灯盒,直接召唤四十八盏红灯。
但这屋子太小,红灯和青灯都施展不开,只能用白灯。
纵使在白灯之中,肖松庭的处境也十分恶劣。
他不想和牛玉贤硬钢,在彪魑铁壁之中,和墨家交手太过吃亏。
和徐志穹交手,就更不划算,双方最高的修为都在五品,肖松庭占不到半点便宜。
那个戴面具的男子是何来历,尚且不知。
最好的选择就是楚禾。
在肖松庭的印象中,楚禾只有九品杀道的修为,就算这段日子修为精进,至多也就八品而已。
单凭杀道修为,肖松庭就有击败楚禾的把握。
用最快的速度生擒楚禾,挟持他,然后用法阵逃走,这是肖松庭当前唯一的选择。
白灯之下,对峙片刻肖松庭拔出长剑,径直冲向了楚禾,徐志穹且在一旁默默看着。
肖松庭一剑斩下,楚禾举刀招架,双方身材相差悬殊,楚禾比肖松庭高了整整两头。
可没想到这一剑,楚禾险些没架住,整个人差点倒在地上。
这就是杀道七品和杀道八品的差距。
肖松庭趁机上前,要将楚禾擒住,牛玉贤操控一盏白灯,在肖松庭头上落下了一把铰刀。
肖松庭顺势绕到楚禾身后,牛玉贤怕铰刀伤了楚禾,赶紧把铰刀收回了灯笼。
肖松庭趁机把剑横在楚禾面前,大喝一声:“都别动!”
话音未落,楚禾用手直接抓住了肖松庭的剑锋。
鲜血顺着剑刃流下,肖松庭想抽剑,却抽不出来。
徐志穹还在一旁看着,但听楚禾咆孝一声,将剑刃折断,回头一拳打在了肖松庭脸上。
这一拳,锤碎了肖松庭的颧骨。
这具新换的身体,防御力太差了。
肖松庭从里屋摔到外屋,挣扎起身,释放一道法阵,想要逃走。
却见徐志穹站在院子里,直接用阴阳术将法阵破解。
肖松庭善于留后手。
徐志穹等的就是他的后手。
楚禾在身后一脚踹中了肖松庭的后腰,肖松庭反手用法阵限制楚禾的行动。
楚禾感觉浑身关节像生了锈一样,动弹不得。
肖松庭趁机又想擒住楚禾,杨武用一股阴气把法阵冲开,楚禾得了自由,再次和肖松庭厮杀在一起。
接战数十合,肖松庭用半截短剑刺进了楚禾的肚子,楚禾一咬牙,生生扛住这一剑,挥刀来斩肖松庭的头,肖松庭奋力闪避,刀锋划过胸口,上面留下一道半尺多长的伤口。
楚禾举刀再砍,肖松庭用傀儡招架,来回改变自己和傀儡之间的身位。
楚禾一时间分不清傀儡和真身,被肖松庭又砍了一剑。
牛玉贤唤来一盏白灯,灯中坠落下数不清的碎刀片,肖松庭闪避不及,只能用傀儡招架,眨眼之间,傀儡被剁成了肉泥。
肖松庭发现了一件事,徐志穹、牛玉贤和那戴面具的人都不轻易出手,他们都在帮着楚禾战斗。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肖松庭意识到自己没法脱身了。
如果不借助法阵,他冲不开彪魑铁壁。
如果借助法阵,那个戴面具的,是破坏法阵的好手。
而徐志穹既懂得破坏法阵,又擅长追击,这等于完全封堵了自己的退路。
罢了,还得先擒住楚禾。
“你这废物,徐志穹都当上千户了,牛玉贤也该当上绿灯了,你还是白灯郎,我真替你寒碜!”
肖松庭试图分散楚禾的注意力,对着楚禾又砍出一剑。
楚禾还是硬扛,回手砍了肖松庭一刀。
“我早就是青灯郎了!”楚禾微笑回应。
“青灯怎地?青灯就不寒碜么?”
“你个狗养的杂种,还说别人寒碜?”楚禾啐了口唾沫,接着和肖松庭互殴。
这不要命的打法,对肖松庭而言,太要命了。
肖松庭的杀道修为虽说高了一品,但身体条件和楚禾差了太远。
厮杀之间,楚禾又挨了一剑。
徐志穹想上前帮忙,楚禾一抬手道:“你且在旁看着,我非亲手宰了这杂种养的!”
两人在院子里杀得血肉翻飞,肖松庭渐渐体力不支,楚禾满身杀气翻滚,越战越勇。
肖松庭想用阴阳术,一次次都被徐志穹和杨武化解,他还有蛊族修为,可惜他修的是内道蛊,换了身体,蛊虫没了。
再战十余合,肖松庭实在抵挡不住,使了个障眼法,要冲出院子。
牛玉贤释放一盏白灯,铁水坠落,封堵了院门。
肖松庭后撤一步,楚禾从身后,一刀砍在了嵴背上。
肖松庭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无力再战。
楚禾上前挑了他脚筋:“狗贼,你知罪?”
肖松庭高声喊道:“徐志穹,你不是想知道怒夫教的事情么?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你饶我一条性命!”
徐志穹冷冷一笑,没有回答。
你知道的事情,我都会问出来,但要等你死了之后再问。
肖松庭见徐志穹不说话,又与众人道:“我是掌灯衙门的百户,我是宣人,起码让我到了大宣再死,哪怕车裂、凌迟,我都认了!”
牛玉贤道:“你认了就好,不必回大宣了,车裂和凌迟,我现在就给你!”
四盏白灯飘到肖松庭头顶,垂下四枚铁钩。
两枚铁钩钩住左右手,两枚铁钩钩住左右脚,铁丝在四肢上缠绕,把肖松庭拉到了半空。
一片铁水落下,浇在了肖松庭身上,肖松庭哀嚎不止,如阿鼻叫唤。
牛玉贤拿出一把长柄铁刷子,交给了楚禾,楚禾拿着铁刷子,一下接一下给肖松庭梳洗。
肖松庭不停嘶喊,可这次再也没人救他。
这是郁显国,京城的杜阎君赶不过来,救不了他。
隋智不在这里,也救不了他。
眼看肖松庭只剩最后一口气,牛玉贤一拍灯盒,四盏白灯飞散,将肖松庭扯成了四块。
头颅落在地上,徐志穹俯身拾起,摘了他罪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