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顺才还是担心:“可若是触怒了怒君天星……”
昭兴帝放声大笑:“哪有什么怒君天星?十几年前,隋智编出这句谎话,你以为朕真就信了他?”
说完,昭兴帝继续翻看解梦之书,重点留意直叶之梦,就是在现实中能够应验的梦。
看过片刻,昭兴帝慨叹一声:“这梦就要应验了。”
……
紫泉阁中,徐志穹正在查阅战利品,窗外响起阵阵水声和嬉闹声,青衣阁三百多个俊美女子正在汤泉之中戏水。
连日鏖战,青衣阁甚是辛苦,徐志穹趁着刚刚打下一座县坛,且带着部下来这名泉休个短假。
“两位姐姐,你们转过身去,扭一扭,碰一下,再比一比,且看谁的桃儿更大些!”
外面又传来一阵嬉闹声,徐志穹皱紧了眉头。
她们是不是故意的?
为什么非得把动静弄得这么大?
她们当我是什么人?
以为我想和她们一起泡泉么?
徐志穹还真就没这兴致,他被一本经文深深吸引了。
这本经文来自池环县怒夫教县坛,就在昨夜,徐志穹率领青衣阁把县坛端了,更难得的是,徐志穹事先准备充分,把外道和内道一并端了。
在内道坛司身上,徐志穹找到了这本经文,这本经文上记述了一些怒君天星早年的作为,在怒夫教中算是人手必备,本来没什么稀奇。
可徐志穹在其中找到了一段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图画,又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
这段符号,徐志穹看着非常眼熟,肯定是在哪里见过。
在这段符号下面,有一段文字,徐志穹倒是非常熟悉:子在血中方知孝,妇在血中方知顺,仆在血中方知畏,夫于怒中饮血,方可立于天地。
这是怒夫教的内道经文。
那上面那段符号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原文?
准确的说,应该是密文!
这是徐志穹第一次在内道经文上看到原本的密文!
这些符号形成的密文竟是如此的熟悉!
看过,肯定看过!
徐志穹知道这段符号的出处了!
这种符号来自……
胸前铜莲花颤动,徐志穹的思绪被打断,太卜的声音忽从耳畔传来:“狂生,做的好大事,却把滑州闹得天翻地覆。”
徐志穹在脑海回应:“这原本都是咱们商量好的计策,不知太卜那厢准备的如何?”
“丹药已经出炉了,一共三粒,一粒使人修为大增,一粒能让断肢重续,这药却好,不管身上有什么东西断了,都能重续,另一粒却难说,吃下丹药,战力暴涨,却要让人陷入癫狂!”
徐志穹道:“这丹药却要怎么分?”
太卜道:“第一粒丹药我留下,第二粒丹药送与你,这第三粒丹药,却是重中之重!”
徐志穹笑道:“也送给我吧,我有个朋友,发狂之后,特别能打!”
太卜一怔:“有多能打?”
徐志穹道:“许是打得过饕餮外身。”
太卜轻叹:“狂生,你且慎重,我近日要去李七茶坊,和李沙白聊上几句,此役他是关键,
另外要带童青秋去一趟皇宫,倘若有什么闪失,你且去李七茶坊把童青秋接走。”
徐志穹皱眉道:“有什么事情,非得让童大哥去皇宫?”
“作画,”太卜道,“有一招画梦的手段,只有童青秋会用。”
第326章 隋智,你敢害朕?
深夜,连日征战的青衣阁在汤泉的客栈里睡得踏实,徐志穹没睡,他反复观察着那段内道经文和经文上面的特殊符号,艰难的推算着彼此之间的联系。
那段特殊符号是密文,下面的内道经文是明文,而中间的特殊联系,就是徐志穹需要破解的密码。
无论在任何时代,解密都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工作,需要深厚的数学基础和强大的意志与耐心。
天明时分,堆积了满屋的纸张,徐志穹对照着明文和密文,终于找出了其中的算法。
双眼血丝满布,徐志穹躺在卧榻上,仰面大笑。
姜飞莉推门走了进来,看徐志穹神色憔悴,问道:“昨晚没睡么?”
徐志穹赶紧起身道:“处理了一些琐屑事,还没来得及歇息。”
姜飞莉道:“池环县的司坛把名册交了出来,我且等你吩咐,若是你答应,我们今日便到县里抓人。”
徐志穹点点头道:“且去吧,告诉她们小心些,遇到能打的不要勉强,且等我去处置。”
姜飞莉嗤笑一声:“你且睡着吧,莫要看不起我们姐妹!”
徐志穹刚刚推出算法,他哪里肯睡,现在要想的是,怎么把那本要破译的古书带出来。
那本古书,就是差点要了太子性命的《怒祖录》!
徐志穹在经文里看到的特殊符号,和那本竹书《怒祖录》上的符号非常相似。
当初和太子刚刚认识,这本《怒祖录》始终缠着太子,无论用任何方法拿走,都会重新回到太子身上。
徐志穹无奈,只能把《怒祖录》放进小黑屋里,没想到还有真有奇效,这本《怒祖录》进了小黑屋之后,再也没跟着太子。
可徐志穹也不敢把《怒祖录》带出来,一旦带出来,《怒祖录》很可能又要回到太子身上。
如今太子已经不在皇宫,就算回到他身上,也对他的生命不再构成威胁。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徐志穹现在正在对付怒夫教,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份极有价值的线索,他掌握了破解密文的方法,却没办法把怒祖录从小黑屋里拿出来。
小黑屋连盏灯都没有,想把密文记下来都不行。
徐志穹正觉神伤,忽然想到了《怒祖录》的材质。
竹书!
这几天确实太乏累了,这么简单的方法怎么可能想不到。
……
粱贤春命令各路大军分兵而动,在滑州大肆抓捕怒夫教众,每日都有数百人落网,刘江浦起初慌作一团,待收到圣旨之后,反倒平静了不少。
昭兴帝只给他四个字:静观其变。
一连静观了五日,血孽军已经逼近雨陵城,怒夫教州坛坛守坐不住了。
他司簿去了同知府,召刘江浦去总坛会面。
司簿掌管钱粮,经常与刘江浦打交道,说话却也直率些:“刘同知,这都几天了?剿孽军抓了多少人了?你这是一点正事没做啊!”
坛守手下的一名主簿,就敢用这种语气和刘江浦说话。
在滑州,所有人都得对刘江浦毕恭毕敬,包括知府在内。
可怒夫教是个例外,尤其是州坛中的骨干,对刘江浦从来没有客气过。
这位主簿之所以与刘江浦相熟,是因为他总来找刘江浦要钱财和粮食,而且是事先开好了单子,刘江浦还不能多说话,只管照单子支付就是。
刘江浦真怕了他们?
这位怒夫教主簿是这么认为的:“刘大人,这次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走到这一步,你也该好好想想,
坛守动了肝火,骂你两句肯定免不了,你且想好了如何向他交代吧。”
刘江浦闻言,客客气气对主簿道:“兄台且在此稍候,容刘某稍加整饬。”
主簿不耐烦道:“整饬什么?谁愿意看你是怎地?你可快着些,我这还有别的事情!”
刘江浦悄悄回到密室,拿起笔墨,把这段时间的事情记述下来,放在香炉之中烧了。
昭兴帝正在午休,闻听刘江浦有事要报,且让陈顺才念给他听。
陈顺才把香炉飘出来的字迹念了一遍,昭兴帝嗤笑一声道:“这些琐屑却也来报我,告诉刘江浦,三日之内,不要见怒夫教中人。”
刘江浦收到消息,离开密室,叫来管家叮嘱几句。
管家面带难色道:“大人,这些人狂傲惯了,若是见不到你,只怕要在府邸闹事。”
刘江浦一笑:“却问滑州上下,哪个敢在我府邸胡闹?”
管家低头道:“老爷,您要是还把他们当回事,我们也只能忍着,您要是不把他们当回事,他们就是那茅厕里爬的!”
刘江浦笑道:“这一两天间,且不用把他们当回事!”
说完,刘江浦从后门离开府邸,乘着马车去软烟泉消遣去了。
怒夫教州坛主簿且在大厅等候,等了半个多时辰,不禁恼火起来,揪住一名婢子道:“你家主人呢?”
婢子一脸慌乱道:“主人更衣去了,不是奴婢伺候,奴婢也不敢过问。”
“穿什么衣裳,能穿这么久,你分明是扯谎!”主簿勃然大怒,打了婢子几记耳光。
怒夫教的人,殴打女子,从不手软。
婢子放声哭嚎,把管家招来了。
管家上前拦住主簿,笑吟吟道:“这位大人,您这是怎地了?何必为难个丫头?”
主簿推开管家道:“你算什么东西?你这跟谁说话?叫你家主人出来!”
管家笑道:“我家老爷乏了,睡下了,要不您等一会再来?”
主簿怒道:“你说甚来?睡了?这是戏耍我?莫说是睡了,今天就是死了,也把他给我拖出来!”
主簿要往主宅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