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攥着两支梭镖,这是他的绝技,两支梭镖同时出手,能同时打中人的双眼。
这种梭镖在鬼市里到处都是,就算被发现了也当不了物证。
等打瞎了徐志穹的双眼,管他是天赋异禀,还是忠厚善良,今后要么上街讨饭,要么在善堂里度过一生。
王世洁把一切都算好了,就等着徐志穹来。
黑暗之中窜出来一道黑影,王世洁捏住梭镖,刚要出手,发现是一只老鼠。
“他娘的。”王世洁咒骂一声,攥着梭镖,继续盯着守夜灯。
没过多时,忽听耳畔风响,身后好像有人,王世洁没来得及回头,身子一软,躺在了地上。
他仰着脸,看着徐志穹。
咕咚!咕咚!咕咚!
徐志穹吸来的气机吞了下去,这次吸得干干净净,一点都没留。
软成烂泥的王世洁还想把梭镖扔出来。
徐志穹一脚踩在王世洁的手腕上,把梭镖拿走,放在了一边。
王世洁做梦也想不到,徐志穹有一个诡异的技能,能让自己的灵魂附在老鼠身上。
刚才那只老鼠就是徐志穹。
王世洁想喊,却喊不出声音,他一点力气都没有。
徐志穹捂住了他的嘴,问道:“欺压忠厚良善,你知罪?”
王世洁说不出话,双眼满是血丝。
徐志穹又道:“凌辱老弱妇孺,你知罪?”
王世洁艰难举起一只手,摆动了两下,似乎在向徐志穹求饶。
徐志穹揪着王世洁的头发,把他拎了起来,站在他背后,于耳畔轻声道:“你在阴间会受很多苦,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我在阳间先给你个痛快!”
在这杀人不能用刀,用刀会留下血迹。
千万不要留下手尾,徐志穹算好了接下来的每一步。
右手按住王世洁的头顶,往右扭,左手拉住王世洁的下巴,往左扭。
这是《杀经》上介绍的手段,两手交错就能扭断对方的脖子,比掐死来得快,还不留指痕。
徐志穹运足力气,两手交错。
咔吧!
一声脆响!
王世洁的颈椎裂了,但是没断。
气管也没断。
剧烈的疼痛让王世洁浑身抽搐,徐志穹赶紧道歉:“学艺不精,学艺不精,我刚才没拿准力道,你先忍着点,我这就给你个痛快!”
咔吧!
这次调换了方向,左手摁脑袋,右手拧下巴。
脖子还是没断。
王世洁都耷拉着脑袋,疼得吐了舌头,可还是没死。
“刚才没找准位置,就差一点,我马上给你个痛快!”
咔吧!
“手法差了一点,现在就给你个痛快!”
咔吧!
“我这也是第一次,你担待点,立刻给你个痛快!”
咔吧!
“为了那卖菜老妪,我肯定给你个痛快!”
咔吧!
“为了卖橘子那孩子,我必须给你个痛快!”
咔吧!
“为了那卖花的姑娘,我一定给你个痛快!”
……
拧了十几次,王世洁在疼昏之前,终于死了。
这拧脖子的技术还真是不好掌握。
徐志穹从他脑袋上摘下了四寸多长的罪业,心里那个舒服。
送罚恶司去?
还早,还早!
今晚还有很多事要做。
徐志穹把罪业收好,从身后抽出了一条麻袋。
这是童青秋特制的麻袋,平时藏在身上看不出来,一抖落开,容量极大。
徐志穹先从麻袋里掏出一身夜行衣,又把王世洁的尸体装进了麻袋,王世洁的灯笼也在旁边,徐志穹把灯笼一起装进麻袋,换上夜行衣,把麻袋扛在肩上,撒腿就跑。
第36章 史川的舌头
三更天出头,徐志穹背着麻袋,一路飞奔,去了望安河。
这条路线他走过几次,道路荒僻,过了二更看不见行人。
平常人从北垣走到望安河要一个多时辰,徐志穹卯足全力跑,半个多时辰就到了。
望安河边也有荒凉的地方,河下游有个地方叫金汁湾,名字很好听,但这里是倒脏水的地方,金汁是什么,大家都懂。
到了金汁湾附近,找到事先选好的地方,把王世洁的尸体放出来。
这地方土最硬,留不下脚印。
不想留下手尾,就得下功夫,做足准备。
安置好尸体,徐志穹收了麻袋,撒腿就跑,用最快的速度,一路跑回了北垣。
徐志穹跑的都快吐了,他先去白芍药茶铺冲了杯茶,捉着老板娘的小脸蛋亲了一口,问道:“眼下什么时辰?”
小娘子含羞一笑:“三更多了。”
“真过了三更么?我可没听见打梆子!”
小娘子嗔怪道:“我还敢骗了灯郎爷,打更的过去好一会了。”
喝完了茶,徐志穹还得点灯。
十二盏等只点了两盏,换做以往,徐志穹要两个多时辰才能点完,可今天没那么多时间,从北垣到金汁湾,一来一回,用了一个多时辰,他心里清楚,眼下三更即将过半。
先点了五盏灯,徐志穹又去林二姐花糕铺买了一斤花糕,也在脸蛋上亲了一口:“现在什么时辰了。”
林二姐亲回来一口道:“四更刚过。”
“当真是四更么?”徐志穹又亲了一口,今天的胭脂真是好。
花糕也是好的。
“当真,打更的刚走。”林二姐就是这么个计较的女人,搂住徐志穹,在嘴唇上又亲回来一口。
吃了花糕,徐志穹爬上爬下,舍命飞奔,赶在五更之前,把剩下的灯全点亮了。
这还没结束,还得逛勾栏。
徐志穹跑到勾栏时,两眼一阵阵发黑,可脸上依旧带着和往常一样的笑容。
勾栏伙计迎上前来,笑吟吟道:“徐灯郎,您里边请。”
雅间打扫好了,酒也煨热了,舞娘就在雅间里候着。
徐志穹在舞娘的脸蛋上亲一口,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舞娘道:“五更天了,您听,外边有梆子声。”
“真是梆子声么?”
“真真的,贱妾听不错的。”
徐志穹吩咐道:“今天不揉肩,不按背,我就揉腿!”
“灯郎爷要揉哪条腿?”
“两条都要。”
“两条好说!”
舞娘帮徐志穹好好揉了一番,徐志穹缓过这口气来,对舞娘道:“你先歇着去吧,我也想小睡片刻,这屋子里冷,叫人给我拿个大火盆来。”
舞娘去了,不多时,伙计送来一火盆,这盆是真大,比徐志穹洗脸的木盆还大了好几圈,里面加足了炭,伙计又给徐志穹添了一壶酒,恭恭敬敬的走了。
徐志穹拉上帘子,从腰间取出麻袋,连同夜行衣一并烧了。这都是童青秋特制的,沾火就着,还不冒烟,眼看炭炉里只剩下黑灰,徐志穹闭上眼睛,摸着怀里的四寸犄角,踏踏实实睡了一会。
将近六更,也就是凌晨五点,徐志穹出了勾栏,提着灯笼,回衙门。
这一路走的不紧不慢,等到了衙门,发现提灯郎们全都聚在前厅,地上摆着一具尸首,正是王世洁。
杨武站在尸首旁边,眼泪不停的掉,不是因为伤心,是因为吓得,是他发现的尸首。
绿灯郎乔顺刚在前厅来回踱步,另一个绿灯郎肖松庭上前问道:“到底是怎么个去处,你给句话呀!”
乔顺刚怒道:“我给什么话?我知道怎么办?”
肖松庭道:“这是你的人,你不知道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