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闵行解释一句:“我平时少抽,实在是你让我等得太久,比应酬还让人痛苦。”
与此同时盛闵行察觉到他的动作,一把抓住推车把手的另一头,迫使它停止前进。
“你等等,”盛闵行两步并作一步,抢先来到车前用脚尖顶住了那个坏轮,“我来是有正事找你。”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盛先生可以上楼找我,楼上监控多,安全。”沈渡津说。
沈渡津这是嫌他不安全??
盛闵行笑得脸上有些僵硬。
“沈先生很希望我上去?”
“对。”
“希望我上去做什么?总不会是太久没见我,忽然觉得我还不错,想和我……”
不知是真心实意还是污言秽语。
反正后面的话没有面世的机会了,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沈渡津一把打住。
“不是。”
“那是什么?”盛闵行追问。
他其实有种更讨人嫌的问法,比如:你是想让我买你的酒了?缺钱花了就想要我的钱了?
但这都是从前的他。
现如今对着沈渡津,他不会这样。
何必为了一点口舌之快为自己成功的道路增添阻碍呢?这样太不聪明,完全没必要。
更何况沈渡津大概是不想要钱的。
一场真心实意的恋爱或许更能打动他。
谁知沈渡津看着他的眼睛,像带着几分认真道:“想让你上来花钱买酒,我赚提成,信吗?”
盛闵行心脏狠狠一跳,脑子里像是有火花炸了一下。
他对上沈渡津的眼睛,端详着,只是里面什么都看不出来,异常的平静,像一潭死水。
盛闵行有些呆愣住,半晌才回道:“不信。”
当然不信,光是那几千块钱被百般推拒他就认定了,沈渡津是真的不想要他的钱。
“不信就放我走,我还没下班。”
“我已经和你们领班打过招呼了,今天你提早下班。”
当然是假的。盛闵行想,他连地下停车场都没离开过,他根本不屑于担心一个领班。
大不了后面领班问起来,他再帮着解释一句好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目前只是个留住沈渡津的借口而已。
沈渡津有些生气,生气之余更多的是无奈,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盛闵行每次都能很好地化解一切。
即便请了假,但金领班那边很难解释。
昨天才因为没听从他的安排给另一包间的客人的陪酒被说了好一顿,金领班原话是:
“做我们这行的就要有这行的规矩,这个不肯那个也不要的,你是做什么东西,屁大点儿的道理都不懂吗?”
“还是说你舍不得盛闵行,为了他盛闵行守身如玉?人家他妈的看得上你吗!!”
看吧,他也只是个谄媚小人,当着盛闵行的面尾巴摇得上天,背地里照样按全名的叫。
所以他“这行”究竟是做什么的呢?
是侍应生吧?
他一直这么认为的,如今是不是上天也看不过眼了,自我欺瞒不好玩,都嘶哑着叫嚣着让他清醒。
可可怕的点在于,他什么也没做,照样也混到了vip区,一待待了两个季度。
哦不对,盛闵行帮了他,点了好多酒,冲了不少业绩。
哦……
哦。
沈渡津苦笑。
这行来钱快,但缺点是太容易做得疲倦。
他以后还是换一行吧。就一个季度,过完这个季度他就离开。
“沈先生?想什么呢?”盛闵行觉得他出神的样子莫名可爱,喊也喊不回来的,不知是在想些什么有趣的东西。
沈渡津瞬间清醒,回过神来第一眼看到的是盛闵行马上要凑上他的鼻尖。
他吓得一个趔趄,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绊到了脚下的减速带,整个人不太雅观地摔在了身后的车上。
不巧,那车正好是盛闵行的,此时他像个人饼一样“哐”地摊在上面。
盛闵行连拉住他的时间都没有。
见状盛闵行忍不住笑出声:“看来你是真的想谋车害命。”
沈渡津站直整理衣襟,对他的话不做表态。
“刚好了,我们上车聊聊吧。”
“为什么上车?”沈渡津很警惕地看着他。
盛闵行已经朝他走来,他背后靠着车,无路可退,他时刻注意着盛闵行的企图。
“你说的,不安全。”盛闵行转头看了电梯口一眼,“人多眼杂,外面更不安全。”
沈渡津四处看了眼,凌晨两点半,周围连鬼影都不多一个,只有远处的电梯口刚走出个出来倒垃圾的侍应生。
近在眼前也只有盛闵行像鬼一样扯淡。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盛闵行侧过身,完全遮挡住了他望向电梯口的那片视野。
“听我的,不会错,”盛闵行把人从副驾门上挪开,掀开车门又把人稍微暴力地扔了进去。
沈渡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耳边“嘭”地一声闷响,门已经关上了。
另一侧的门开了,盛闵行也坐了进来。
外面的感应灯只会亮起三十秒,三十秒过后世界再次黑暗。
车内一片昏暗,只能借助电梯口的灯光看清内部环境。
上回情况太贵紧急,沈渡津没来得及认真观察这辆车的内部环境。现在才发现,果然有钱人家的车的确不一样,配置高级,也没有异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