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低头:“嗯?怎么还不睡?”
缇婴非常随意的:“你每晚都这样睡吗?”
沈二顿一顿。
他不知道她何意。
他含糊顺着她说,又听缇婴问:“你和你的妾室姐姐们,也这样睡吗?”
沈二眸子微扬。
他盯着她。
她闲聊一样,对他充满好奇:“要妾室姐姐们帮你暖床,你才睡得着吗?
“你睡前,喜不喜欢……做点什么事呢?”
沈二不动声色:“你觉得我喜欢做些什么?”
缇婴:“我怎么知道?我就是猜一猜嘛,比如你欲壑难填,对美少女有很不一样的感觉。人家话本中,都说人类是万物之灵……你现在是无支秽,我又不了解……”
沈二打断她的胡言乱语:“我们无支秽,不喜欢人类。”
缇婴怔住。
她眼睛被他重新蒙上,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得到了个什么答案,不死心,仍叫嚷:“那我……”
沈二:“对,随时想杀了你,对你充满了杀欲。你再不睡觉,我就控制不住了。”
她脸色煞白。
她嘴硬:“我才不信!”
但是她小心地往被褥中挪一挪,好像他真的会狂性大发,如何她一样。
沈二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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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缇婴仍是睡了过去。
她心中实则紧张。
修士与无支秽是天敌,一整个帐子里,都是他的气味。她即便不如月奴那样对无支秽深恶痛绝,她心中其实也经常涌出惊惧与杀意。
若非知道这是师兄,她根本不敢待在这样秽息浓郁的地方。
只要被秽息稍微侵蚀一点,她的修为恐怕就要折损了……
她此时与师兄睡在同一个帐中,宛如一只兔子,被放到了一头半睡半醒的雄狮边。兔子不知道那雄狮何时会忽然醒来,忽然转头咬她一口……兔子装着不在乎,心中警钟不敢放松。
她明明这样不安!
但是、但是……缇婴偏偏真的睡了过去。
她半睡半醒中,没有感知到危险,师兄身上的气息大约与别的无支秽也没什么区别,缇婴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同。
害怕是本性。
欢喜亦是本能。
本性与本能相得益彰,她埋在沈二身边,安然酣睡。
半夜,雨声潺潺间,缇婴听到雷鸣声。
外面雷声将她惊醒,她心神一凛,模模糊糊感觉到自己在被抚摸。
她糊涂地睁开眼。
她以为自己看到了江雪禾。
他掀开了那隔绝二人的被褥,将她抱在怀中,乌浓的长发贴着面颊,垂下的眼睛又黑又润。
他手指抚摸她腮帮。
他温润的眸子看着她。
缇婴生出恍惚感。
许是温热,许是拥抱,许是他看人时的眼神……缇婴在迷糊中,忘了如今情形,浑浑噩噩间,她以为师兄仍是师兄,江雪禾仍以活人的身体,陪伴她,在她身边。
他夜里与她同眠。
在她闹腾时,他收整她的情绪。
他在。
缇婴含糊张口:“师兄。”
沈二抵在她颊畔的手指微僵。
他看她,颇有几分不自在,怕被她发现他的欲念深重,难以自持。但是他怀里的少女迷乱非常,在他抚摸她时,她毫不回避,而是倾身过来。
她张开手臂就搂住他脖颈,钻到他怀里。
缇婴打着哈欠:“师兄,你怎么醒着?”
沈二声音低哑,掩饰自己的尴尬:“嗯……”
缇婴小声:“我知道,你又不睡觉。你总是趁着我睡觉时修炼,因为你很小气,你总想比我厉害。你肯定是怕被我比下去,怕你这个师兄不够威严。”
沈二挑眉。
他低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缇婴不满:“看!你总这样。”
他以为她会折腾些什么,但缇婴只是抱着他嘀咕抱怨,没有真的与他生气的样子。
她脸埋在他颈间。
气息甜而酥软。
他僵硬着身子,猜测她是不是以这种姿势,又睡了过去。他搂着她,正琢磨着如何是好时,怀里少女一动,又朝他仰起脸。
她眼睛不睁,只露出一张脸。
她嘟囔:“我要甜的。”
沈二眨一下眼:“嗯?”
缇婴:“我要吃甜的。”
大半夜的……
沈二恍然:“你要喝糖水?”
他到哪里给她找?
但他好像本能习惯照顾她,他半只手臂拥着她,另一只手撑着床板便要坐起,要下床去为她张罗。而他这样繁琐的操作,引得缇婴不满。
缇婴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磨蹭。
她自力更生。
她直接仰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沈二周身僵住。
他蓦地低头看她:“妹妹?”
他怀里的妹妹还是闭着眼,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他心神焦虑烦闷,心跳时快时慢,他僵着身子低头看她时,听到她忽然喃声:“不是很甜。”
她再一次凑过来。
她张开嘴。
沈二看到了她嫣然的唇,绯红的舌。灵舌一点,向他抵来……
他听到自己心跳如擂。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
他知道自己的渴望。
但是在她唇凑来时,他蓦地偏过脸,躲开了。
他起身一把扣住她,将她裹入褥子里,语气微厉:“你清醒一点。”
他按着她的手指,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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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婴其实已经清醒了。
在她缠着他要他亲时,她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她被他推开时,心中刷一下羞怒生恼,浮出暗恨之心。
她不喜欢被他拒绝!
他为什么……是不是因为那些漂亮妾室们……
她胡思乱想间,感觉到自己被隔着被褥抱住,沈二的手捂住她唇。
却是隔着手,他气息靠近,轻轻挨了一下。
他低声:“这不是我的身体。”
缇婴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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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缇婴开始烦恼一件事——
昨夜的试探,失败了。
而今她要想,怎么给一个无支秽,搞一具身体。
她还从来没听说过无支秽这么“洁癖”,不肯用别人的身体。无支秽不是有什么用什么吗……
就在这时,叶穿林前来拜访沈家。
无他。
送聘礼而已。